“沒什麽意思。”盛珉鷗毫不在意地將球桿往地上一丟，從我手中重新取回自己的手杖，接著對蔡先生道，“蔡先生如果興趣，我們下次可以約一場高爾夫球。”

　“啊……好。”

　蔡先生不知是不是被盛珉鷗的氣勢震到了，之後終於好好與盛珉鷗坐下來談了兩句正事，表示盡快會催促公司法務審完合同，十分期待與錦上事務所的合作雲雲。

　盛珉鷗喝了不酒，結束後人雖清醒，腳步卻有些浮，這時就需要我扶著他了。恐怕這也是他讓我跟來的主要原因。

　回到車上一酒氣，已是午夜十二點。

　盛珉鷗去外套，松了領帶，解開襯衫最上邊兩顆紐扣，隨後便不再作，閉目養神起來。

　一小時後，我將車停到他公寓樓下面，見他沒靜，隻好出聲喚他。

　他緩緩睜開眼，蹙眉打量四周，發現是到家了，直起去開門，結果開了幾次沒功。

　我看他這樣不行，怕是自己無法上樓，便下車繞到他那邊，替他開了車門，將手遞過去。

　他看了我的手半晌，沒吱聲，一把握住了。約法三章，說到底也不過是對我單方面的約束。

　“好了，你可以走了。”一進大門，他飛快松開我的手，開始趕人。

　我將門關上，不過沒出去。

　“我給你做點醒酒湯再走。”

　才走兩步，盛珉鷗將手杖抬起，橫在我前方，擋住我的去路。

　“我再說一遍，你可以走了。”他的指關節因用力而突起，顯出分明的廓，不知是酒的關系還是其它，杖輕微著，有些不穩。

　我知道這是他最後的警告，潛臺詞滿含危險意味，憋著氣隻好轉離去。

　剛到門口握住門把，就聽後一聲手杖落地的輕響，接著是盛珉鷗的悶哼。

　我忍不住回頭，發現他該是彎腰拿東西的時候一個沒站穩，失去平衡摔倒了，此時屈著一條，雙手後撐坐在地毯上，正目不善地盯著自己不爭氣的右腳。

　“哥！”我嚇了一跳，忙過去查看，“你有沒有摔到？”

　我去扶他，不可避免地要他的，剛上便被他反應劇烈地一把揮開。

　我一個不查坐到地上，呆了呆，也有點惱火。但隨後抬頭看他時，錯愕發現他雙眸閉，眉心蹙起，像是極力忍耐什麽的樣子。再看他撐在側的左手手心，正抓著一條暗紅的纏手帶，剛剛似乎就是為了拿起它才不慎跌倒。

　我恍然明白過來，他都這樣了竟然還想打拳。

　“盛珉鷗，你多久沒發泄了？”我盯著那條被地毯襯得越發豔麗的纏手帶道。

　盛珉鷗呼吸一輕，睜開眼看我。

　“一……”他當然不會回答我，冷冰冰的數字，分不清代表警示，還是他的耐心。

　任他數到“二”，我自巋然不。他手邊就是鹿角手杖，我懷疑我要是再不走，今晚被打頭的就是我了。

　可在他要數到“三”的時候，我並沒有選擇起離開，而是從他手裡出了那紅的纏手帶。

　他聲音一滯，目出狐疑。

　我沒理他，將纏手帶覆上雙眼，同時裡接著他數道：“三……”

　話音落下，腦後系，眼睛徹底被蒙住。

　以盛珉鷗的智商，應該能明白我此舉的含義。

　我不會發表意見，不會隨意，也不會有任何異議。

　所以，他可以做任何事。

　視線一片黑暗，耳邊落針可聞。

　詭異的寂靜中，我仿佛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它們那樣急促，那樣鼓噪，失了原本的秩序，到了喧雜的程度。

　久久沒有等到回應，甚至也知不到盛珉鷗的存在，我不安起來，忍不住攥了手指。

　“再過兩天就是庭審了，你現在這個樣子，也沒辦法冷靜應對吧？”

　我頓了頓，仍舊沒得到任何回應。要不是蒙眼前確定盛珉鷗就在我眼前，我都要懷疑整間屋子是不是只有我一個人了。

　老實說，就是我臉皮再厚，被人這麽晾著，也有點難堪。

　“不是……拿我當滅火嗎？”我訕笑道，“反正一次也是用，兩次也是用，有需要就多用幾次唄。”

　微微側耳，還是什麽都聽不到，我有一瞬間陷到了唱獨角戲的尷尬中。

　什麽意思，什麽意思？上次不讓他搞他搞得起勁，這次送上門他反而不搞了，他是不是有什麽疾病？

　，算了，不搞就不搞，早點回家睡覺。

　剛想扯下眼上的纏手帶，頭皮猛然一痛，被人抓著頭髮按下頭顱。

　剎那間好似周的靜音結界被徹底打破，盛珉鷗重的息伴隨煙酒與香水雜的複雜氣息，過空氣傳遞過來，鑽我的每個孔，讓我不自覺也跟著呼吸重起來。

　“張。”頭頂上方傳來喑啞至極的嗓音。

　眼睛看不見了，耳朵便會更敏銳。遵從他命令的同時，我聽到了一陣細小的，金屬拉鏈拉開的聲音。

　有所預，我朝發聲越加俯下。

　灼熱的男氣息撲面而來，帶著點蠻橫、暴地撬開我的齒關，深到我咽。

　我不太適應，手指攥下長毯，下意識想直起，按住我後腦杓的那隻手卻強地不容我輕易撤退。

　“這世上，愚蠢的人實在很多，每天是要忍耐他們……我就已經筋疲力盡……”抓著我頭髮的手越發收，盛珉鷗的話語因為下的作而顯得斷續，“每天我都會自問，為什麽我不是其中之一呢？做個愚蠢的普通人……像你一樣，該多好？”

　角撐得刺痛不已，激烈的頂撞讓我生出輕微的窒息。

　盛珉鷗的味，他的溫度，他的息，甚至他指尖過我頭皮升起的刺痛，無不像春藥一般，我止不住渾燥熱，下脹痛。

　這火實在要命，我這支小小滅火有點不太住，還沒撲滅大火，自己就要燒著了。

　隨著他作加快，窒息愈加明顯，我有些難地嗚咽起來，卻隻換來更暴的對待。

　“很難？”盛珉鷗的聲音充滿愉悅，“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哈狗終於嘗到腥味，開心嗎？”

　大概真是憋太久了，加上酒催化了他本就不佳的狀態，使他惡劣程度呈幾何上升。

　我要是能說話，一定要回他個大大笑臉，再高喊一句：“開心，太開心了，謝主隆恩！”惡心惡心他。

　忽然，口中之一陣輕，盛珉鷗發出舒爽的歎息，手指僵片刻，逐漸松弛開來，又在下一瞬猛地抓著我的頭髮，將我掀到一邊。

　我歪倒在地，裡盈漿，吞咽不及，嗆進，無法抑製地猛烈咳嗽起來。

　好不容易咳聲稍止，就聽盛珉鷗道：“現在你可以走了。”

　耳邊響起的窸窣聲，不多會兒前氣流浮，手杖敲擊著地板，緩慢遠離。

　滅火的職責已盡，也就沒有用了。

　直到關門聲響起，我才扯掉眼前的纏手帶。

　自嘲一笑，我從口袋裡掏出煙盒，點燃一起來，煙霧甫吸進裡，便被那曖昧的膻腥味衝得無法抑製地蹙了蹙眉。

　這味道……還帶勁？

　角火辣辣地疼著，抹去一點濁夜，我解開子，靠住牆，在盛珉鷗的客廳裡、地毯上，含著這點刺激的味道，給自己也來了發。反正他不會這時候再出來。

　滅完自己的火，扯過一旁纏手帶去一手粘膩，我從地上站起，整了整，也不管盛珉鷗睡沒睡，聽不聽得到，直直朝臥房方向喊了句：“走了啊！”

　說完徑自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