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灃在爲一方鉅富之時, 都是能低調就低調。他從小便是不出風頭的沉穩子，學生時代也一樣。

雖然他的績一直都很好，從來都是年級第一的學霸, 可他基本上不會在課堂上主舉手回答問題。

這一次……

周明灃的神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他站起來, 低頭看向課本, 聲線平穩地講述了另一種解法。

姜津津一手托腮地看他。

此時此刻, 夕西下, 屋外的橘線穿過窗戶籠罩在他上。

現在的周明灃是一個年。何其有幸，能見到他這樣的模樣。很奇怪，明明知道現在的他不喜歡, 可心裡也不難過。只是高興，高興能看到他長路上的一幕。

他穿著很普通的T恤, 型清瘦, 短髮清爽。

背永遠得直直的, 沉靜從容。

只是比起未來，他上還是多了一青稚。

其實沒想過要靠他多近。只要能這樣看著他, 就覺得很高興了。

周明灃，我見過年的你了。

理老師顯然非常欣，也非常地滿意，當即激地拿起筆在黑板上寫著周明灃的解題思路。幾乎每一個老師，都熱著自己的職業, 就像這位老師, 他也深深地著理。這會兒彷彿周明灃是他的靈魂摯友一般, 師生之間討論著這裡面的細節, 教室裡其他學生都有些懵, 聽懂了，卻又好像沒聽懂。

課堂最後的十分鐘, 儼然了理老師跟周明灃的探討流會。

下課鈴響起。

姜津津了口袋，果然原本比臉還乾淨的口袋居然多了三張票子！

兩張十塊，一張五塊！二十五塊到賬了！

立馬一個箭步衝到了周衍的課桌旁，母子倆心有靈犀，一對視，什麼都懂了。在周圍同學好奇的注視下，兩人旁若無人擊了個掌！

耶！！

今天不用吃饅頭了！

周明灃平靜地將書本收好放回課桌。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一若有似無的清香縈繞在他鼻間。

周衍賣爹賣得理直氣壯。

在這一出之後，已經忘記了要跟周明灃解釋，或者道歉，跟姜津津兩個人堂而皇之的經過周明灃的課桌，走出了教室奔向食堂。

以前周衍對食都沒多大的興趣，從他記事起，家裡就已經很有錢了，在吃穿上，他用的都是最好的。

可是穿過來這短短一個多星期，他變了。

現在食堂裡三塊五一份的，都輕而易舉地將他勾得神魂顛倒。

食堂師傅依然手抖，打時抖了又抖，最後碗裡只有可憐的三四塊，但周衍依然狂咽口水。他一個多星期沒吃了。

姜津津對生活還是有些要求的，點了一個兩葷一素的盒飯，這就花了快六塊。

兩人還非常奢侈的在炸炸窗口，點了一份炸土豆。

十塊錢這就用完了。

“爽！”周衍將的湯都喝得乾乾淨淨。他也顧不上別人有沒有盯著他，直接去夾姜津津飯盒裡的菜。

在周衍跟姜津津重新覺活過來時，周明灃高一時的班主任突然他到辦公室去。

高一時的班主任王老師在屜裡拿了嶄新的二十塊跟一張五塊遞給了周明灃。

周明灃面不解。

王老師解釋道：“還記得高一下學期時的散文徵集嗎？那邊說刊登了你的散文，這是稿費。”

周明灃：“……”

真是魔幻的一天。

高一下學期時，爲了應付差事完任務，他隨手寫了篇散文。

他並不偏科，但語文也是所有科目裡，相對而言差一點的，什麼時候他隨手寫的東西那種水平也能被刊登上報了？

拿著嶄新的票子，周明灃走出了老師辦公室。

現在已經六點多了，天空的雲似乎都是火紅的。

他往食堂走的時候，正好到了在打打鬧鬧的周衍跟姜津津。這兩個人的關係的確很好。

*

吃飽喝足後，姜津津還很奢侈的跑到小賣部，買了兩瓶橘子汽水。

周衍一臉猶豫：“我們會不會太奢侈了？”

這就花了十五塊了，只剩十塊錢了。

姜津津看著以往一個月零花錢都有六位數的周衍拿著一瓶兩塊五的汽水，都是猶豫又猶豫，想喝又不敢喝的可憐模樣，讓憐了，立馬說道：“怎麼會！我們兩個人才花了十五塊誒！今天過得快樂就行了，也就二十五塊錢存著做什麼，先爽了再說，而且錢是賺的，不是省的。”

周衍果然被說服了：“對！很有道理！”

二十五塊錢存什麼呢？

就算他們再節約，晚飯只花四五塊，那也只存了二十塊。

現在是千禧年，千禧年的二十塊也絕對算不上鉅款。

接著姜津津又拿出剛纔讓小賣部找的零錢，遞給了周衍，“這三塊錢你去還給他。”

周衍：“？”

他一臉不可思議，“還？”

坦白說，他就不覺得自己是借，他爸養他那不是天經地義？而且就三塊錢而已，三塊錢也要還？

姜津津當然也不想還。

不過的理由很充分，也算高瞻遠矚。

說道：“沒聽說一句話嗎？有借有還，再借不難。今天借今天還，下次再借，那就更容易了。”

周衍品味了一下這話，也覺得很有道理，“那好吧……”

爲了下次能借到更多的錢，這三塊錢就還了吧！

周衍只好答應了，接過了那三塊錢。

由於最近也是高溫天氣，學校也怕學生們會中暑，所以晚自習八點二十就結束了。

天氣很熱很熱，男生們洗澡都是直接衝冷水，不過生們還是會提著開水瓶去打熱水。姜津津幾天前毫不客氣地將打熱水這件事給了周衍，不知道周衍是不是今天驟然吃得太好、腸胃有些不了，他不太舒服，提著姜津津那紅的開水瓶直接塞給了周明灃，語氣帶著懇求：“幫幫忙，幫我打瓶開水。”

周明灃：“……”

周衍的確是懇求，但懇求之餘，還有一理所當然。

彷彿吩咐他去做這種事是應該的。

周衍確實是這樣想的：給姜士去排隊打水，他作爲繼子是應該的，他爸作爲老公難道不應該？？連熱水都不幫忙打，那還算什麼老公？

幾分鐘後，周明灃提著那個紅開水瓶走在去開水房的路上，擡頭看了一眼天空，他何嘗不覺得撞了鬼，明明也不是多麼熱心腸的人，之前周衍跟他借錢也就算了，現在周衍給別的生打開水，還要拜託他去，最關鍵的是，他居然……還答應了？？

周明灃的確是在懷疑人生。

不過就算覺得再荒唐，已經答應了的事，他還是要去做。

現在九月份江皇還是很熱，在開水房排隊的大部分都是生，只有幾個男生。

周明灃的出現，彷彿在平靜的水面丟了一顆石子。

開水房很熱，一些生都拿著扇子在扇風，周明灃沉默無言的排在隊伍後面。其實這樣炎熱的天氣，周明灃也不會來打開水，他跟別的男生沒什麼區別，在這樣的月份也會直接衝冷水澡。

一些生的頻頻注目，並沒有讓周明灃的心產生什麼變化。

他依舊面無表地排著隊，毫無波瀾，不影響。

好不容易排到了周明灃。

周明灃遞出了自己的卡。

學校的卡都是互通的，食堂可以用，開水房也可以用，包括學校冬天纔會開放的浴室也可以用。

刷了卡打了一瓶開水後，周明灃額前的碎髮也微微溼了。他臉上依然沒什麼表，提著姜津津的開水瓶便走出了開水房。

爲了區分自己的開水瓶，學生們都會用記號筆在開水瓶上寫上自己的名字。

周明灃提著的這個開水瓶上，寫著醒目的三個字——姜津津。

姜津津還自己發揮，在開水瓶上畫了一個很可的叉著腰的Q版小人。

……

周明灃剛走出開水房，生們便迫不及待地開始討論八卦起來了！

“那是姜津津的開水瓶吧！上面寫得清清楚楚的，我也見過姜津津的開水瓶，就是這個！”

“周明灃怎麼會提著姜津津的開水瓶來打水……他夏天應該都沒來打過熱水吧？”

“對！他肯定沒有！那他就是幫姜津津來打熱水的？天啊！！”

“看不出來誒，我還以爲周明灃是那種心裡只有考試只有學習的人……”

經過一番歪樓又歪樓的討論後，生們得出了結論，斬釘截鐵地說道：“周明灃喜歡姜津津，他在追！”

肯定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