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灃開會遲到, 姜津津去開家長會也險些遲到。

學校也很重視高三的學生，第一次月考過後，就在組織開家長會的事了。姜津津也不算是最後一個到的家長, 很多家長比忙多了, 好不容易等人到齊後, 班主任陳老師將這次月考的績排名單發給他們。

令姜津津驚喜的是, 周衍的進步非常大！

班上本來有二十四個學生, 這次加上轉校生，一共二十五個。

周衍排在了第十三名。

還記得上學期期末考試來參加家長會時，周衍可是排在倒數, 現在起碼前進了近十名。

從他重新學習到現在，也不過才兩個月不到的時間, 他就能取得這樣的進步, 姜津津自然面上有。

其他家長們看了績單, 都看向了姜津津。

這彩虹屁也是一波接著一波的——

“周太太，周衍的進步好大, 早就聽說他在認真學習了，誒，真是讓人羨慕，瞧瞧我家這個，這次還是二十名。”

“聽說周衍初中時績就好, 底子好想撿起來就容易, 不過, 周太太你肯定下了不功夫吧？”

大家都知道, 周衍跟他後媽的關係好。

這短短幾個月裡, 他變化這麼大，突然發學習, 這裡面沒有他後媽努力，誰都不相信。

姜津津卻不覺得這件事跟自己有多大關係。

本來也沒給他灌湯。

再說了，周衍需要湯這玩意嗎？就像周明灃說的那樣，周衍即便再平庸，只要不作犯科，他未來比誰都要明。

周衍完全是自己想通了。

誰讓他有非常遠大的志向呢？

家長會結束後，姜津津並沒有跟其他家長一樣匆匆離開，而是帶著周衍去了食堂解決午飯。

兩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周衍一臉悶悶不樂。

“怎麼了？”姜津津見他只是用叉子拉著盤子裡的牛，開口問道。

周衍沒說話。

像是牛得罪了他一樣。

姜津津想了想，“是爲月考績嗎？”

周衍被中了心思，也不悶著了，低著頭了一口飯，“考得太差了。”

比他想象的差多了。

原本還以爲自己能進前十名的。

姜津津詫異不已，“差嗎？”

如果不是他看起來真的很不爽，都懷疑他是在炫耀了。

畢竟他是老凡爾賽生的小凡爾賽~

姜津津見他又不吭聲了，乾脆從包裡拿出那張排名表。認識周衍班上的每一個同學，因爲跟這些同學的家長也都很了，所以對況很瞭解，“你們班上原本有二十四個人，有九個人是學校免學費特招進來的，這些可都是以前初中時的尖子生，績自然不用說，我聽你們陳老師說了，這九個人只要發揮正常，穩上985、211，另外的十五個人包括你都是正常學費，所以績也不算很好，當然你們這十五個學生也不是爲了高考……”

“現在新來的這個喬素……”姜津津看了這排名表上的第三名，“在四中時也是尖子生，所以，你們班上是有十個績很好很好的同學，你能排在十三名，說真的，超乎了我的預料。”

毫不客氣地說：“我之前以爲你考十五名都很了不起了。”

周衍擡起頭，氣死了。當即稚的阻止了從他盤子裡夾牛的行爲。

“我說的是實話啊，又不是隻有你一個人在努力學習。”姜津津說，“其他人的時間又不是靜止不，你很聰明，他們也一樣啊，再說了，你真的很厲害了，這麼短時間就能考這麼好……”

說到後面，姜津津已經有點嫉妒了。

周衍這腦袋瓜怎麼長的啊！

穿書前也不是沒努力過，高三拼一年，名次上升個五名都可以喜極而泣了。

周衍果然被姜津津安好了。

吃完麪前的牛飯，回教室又是一條鐵骨錚錚的好漢，還可以繼續一頭扎進學海五百年。

姜津津見周衍這樣心灰意冷，晚上還跟周明灃說，讓他也去鼓勵一下兒子。

結果周明灃站在牀邊，接過手裡的績單看了一眼，沉了片刻，道：“慈母多敗兒。”

姜津津：“？？？”

慈母？

救命今年才二十七，從他口中說出這句話，覺得自己起碼老了二十歲。

“我就不去安他了。”周明灃語氣平靜地說，“我去安他，他會認爲我是譏諷。”

姜津津被逗得不行，“那你知道你以前對他那樣是不行了吧……”

“還是那句話。我從沒打擊譏諷過他，我說的都是實話。”

姜津津看著他沉靜的面容，想了想，如果他真的對周衍說出鼓勵安的話，可能周衍纔會更氣吧……

這人真的不適合當什麼知心父親。也不適合跟兒子走什麼父子深路線。

“算了！”姜津津大手一揮，“你就負責賺錢吧，我跟你兒子都算得上是吞金碎鈔機。”

周明灃慢條斯理地解開了袖釦，聞言看了一眼。

“養你天經地義。”周明灃淡聲說，“養他？距離他十八歲生日也只有兩年不到了。”

姜津津：“……”

不是吧周衍當時說的話他還當真了？還計較上了。

這對父子倆真的很難纏，也是如出一轍的固執。

周衍也一樣。時不時就把十八歲以後徹底獨立這話放在邊，姜津津有心跟他講一下現在的房價，都會被他打斷，還反過來被他說俗氣。

“姜士，所以以後別太小氣，我不要我爸的一分錢，那你未來的日子裡，就得拼命花錢了，不然我爸的錢可花不完。”

周衍還說：“給你定一個目標，什麼時候你把我爸的錢花完了，到那個時候我的子隨便你補。”

彷彿是一副作出了多大犧牲的語氣，怎麼著，給補子還是什麼酷刑？？

你爸想讓我給他釦子還得求半天呢！

姜津津：“？”

*

令姜津津意外的是，嚴太太居然主跟打了電話，約他們一家三口去家裡吃飯。

一開始姜津津還很不解，後來才得知，周衍這段時間沉迷於學習，這一份學習態度居然影響到了嚴正飛，嚴正飛最近也在撿起以前的功課來，不過他從小到大就不是學霸，因此學習起來還是吃力的，但是，他能有這樣的態度，能有這樣的舉，就已經令嚴家夫妻驚喜意外了。

嚴正飛的家境也很好，在這土豪遍地走的燕京，也能稱得上富二代。

姜津津還是很八卦。

主要是這段時間每天都去學校，這樣的頻率居然都沒到雲馨。

坐在副駕駛座上，扭頭看向後座的周衍，好奇問道：“最近怎麼沒看到雲馨跟你們一起？”

周衍瞥了一眼，“你這不是明知故問。”

雲馨現在見到姜津津，就像是老鼠見了貓，躲都來不及，又怎麼會正面剛上。

“那完了。”姜津津捧臉，“肯定更討厭我了。”

本來周衍跟雲馨高二時是一個班的，這次開學，不知道怎麼回事，雲馨換班了。

現在所在的班級跟周衍還不在一棟教學樓。

姜津津猜測，應該是雲先生跟雲太太的決定。

周衍無語：“我怎麼覺得你特別得意。”

“當然，我這個人很記仇的。”

一直專注開車的周明灃突然開口了，“雲先生上次有來找過我。”

說到這裡，他又犯了老病，跟沒長一樣不說話了。

“你是算盤嗎？”姜津津說，“我撥一下你一下，快點把事說清楚，不要賣關子。”

坐在後座的周衍趕忙低頭，掩飾了臉上幸災樂禍的笑意，此時此刻他臉上的神用一個表包就可以傳神概括：打起來打起來.jpg

他突然想到他小時候許的願了。

能治他爸的神仙終於來了。

也只有姜士這樣怪氣地損他爸，他爸不僅不生氣，還一臉怡然自得。

周明灃果然就不賣關子了，聲線平穩地說：“他是來道歉的，爲了雲馨以及他太太的行爲。他提出過，要請我們去家裡做客，我拒絕了。對了，他也問過我一件事，問我，阿衍跟雲馨是不是在談。”

周衍：“……？”

姜津津趕忙追問道：“你怎麼回答的。”

周明灃說：“我說，我堅決反對早行爲。”

姜津津的腦袋瓜子比較靈。

瞬間就想通了裡面的彎彎繞繞，雖然周衍跟雲馨都只有十六七歲，還是未年，可這圈子裡，也不是沒有年後就訂婚的例子。雲家發展也不差，可比起周家來說，還是遜太多。周衍又是周明灃唯一的兒子，雲家那邊要說一點心思都沒有，那肯定不可能。

只不過，那天在宴會上，明顯雲太太還沒想通這裡面的關節，所以沒能控制好臉得罪了周明灃。

雲先生之後又去找周明灃賠禮道歉，這就耐人尋味了，尤其是雲先生還丟了這樣一個問題來。

周明灃回答是或者不是，都不恰當。

可以想象到，如果回答“不是”，那雲先生一定會趁機訴苦一番，比如說，兒對周衍是怎樣的執著。

那豈不是給了人打蛇上的機會？

但如果他說堅決反對早，那他的態度也很清晰明朗了。無論是，還是不是，他都反對。

也難怪雲先生給雲馨換了班級。

不愧是姜津津喜歡的男人，就是這樣一針見。

周衍顯然還沒理解過來周明灃的用心，聽了這話反倒還很慪，“我跟最多也就是朋友，哪有談！”

他覺得，他爸應該知道。

那爲什麼不爲他澄清，讓人誤會他跟雲馨可能是那種關係？！

再想想那天晚宴上姜津津對他的維護那是半點不慘假，要多給力就有多給力。

結果到了他爸這裡……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周衍沒好氣地嘀咕：“真是無語。”

他現在膽子也很大了，至敢當著他爸的面，輕輕地、小聲地吐槽了。

姜津津：“……”

周明灃：“……”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