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雪一臉看傻子似的看著他。
傅歸宜白了他一眼,趕忙跟過去,以免他又作出什麼荒唐事,比如直接把人打包帶回京城。
等他來到傅歸荑院子時,發現裴璟規矩地站在院外,低頭正與素霖說什麼。
“真奇怪,他怎麼沒有直接闖進去?”傅歸宜像是第一次認識裴璟一樣,他什麼時候還學會了非請勿。
裴璟面無表聽完素霖的話后一言不發,轉往傅歸荑種樹的園子里走。
傅歸宜連忙跟上。
園的樹枝被吹得七八糟,有好些都被連拔起,滿眼的荒蕪與頹敗。
“完蛋!”傅歸宜兩眼一黑,這些都是傅歸荑一年以來的心,要是等好起來了,指不定要多難過。
但是心里卻有點竊喜,終于可以不用再吃那些水果了,本來還能跟父親母親一起分,如今他們出門云游,所有的果實全部都只能留給他消耗。
傅歸荑從來沒有吃過自己種的東西,原因是他們害怕知道自己種出來的東西不好吃后磨滅了興趣,所以每次去摘果子的時候都會有人來告訴父子兩,他們至有一個人陪同,以免興致上來自己吃一口。
傅歸宜早就暗中購買了一批易養活,品種有好的果苗。
罷了,到時候他陪妹妹一起重新再種新的果樹,這次他說什麼也不能讓自己一個人瞎弄。
裴璟的目一直盯著那棵孤獨又突兀的枇杷樹。
“怎麼了?”傅歸宜察覺裴璟的臉很難看,雙眸中似乎有種巨大的哀傷。
“在種枇杷樹。”裴璟的聲線不穩,著驚懼:“你竟然不知道在種這個……”
傅歸宜一頭霧水,然而他敏銳地察覺到裴璟的不對勁,語氣焦急道:“枇杷樹怎麼了?”
這枇杷樹長得好的啊,去年結的果可多了,他差點要吃吐。
裴璟走到枇杷樹前,手掌覆在樹干上,輕輕著。
“有一天,在讀書,翻到了一篇文章。”
庭有枇杷樹,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蓋矣。
枇杷樹在蒼云九州不常見,問裴璟為什麼這個人要在他妻子死后種枇杷樹,不是桃樹,不是芭蕉?
傅歸荑的問題很奇怪,一般人都會為故事里對妻子念念不忘的深而,所以裴璟記得特別清楚。
他沒有敷衍,而是認真想了想。
最后他告訴傅歸荑自己的猜測。
“批把樹長得很快,一年便能結果。它的生命又很長,能百年不枯萎。他的妻子也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栽了棵好養活的枇杷樹,或許是希丈夫每年都有個盼頭,吃著枇杷不要忘記。亦或者,是期盼丈夫通過枇杷的味,不要對生活失去希。”
傅歸荑聽后沒什麼表,好像并沒有為這段刻骨銘心的容。
傅歸宜聽得心驚跳的,再結合自己之前的猜測,整個人頓時像墜水底,口翻絞驚痛與悲慟,口鼻酸。
眼角莫名其妙地泛著熱意,渾觳觫。
這件事他怎麼一點也不知道,一定是假的。
裴璟肯定是在嚇他,然后會說要治好傅歸荑只能帶回南陵京都,迫使他出人。
一定是這樣的,一切都是裴璟的謀。
裴璟的五指合攏,死死攥住枇杷樹干,用力一扯。
第一下沒扯,他換雙手握住,再拔。
傅歸宜抓出他的手臂,大聲質問:“你在干嘛!”
這可是院子里唯一一棵□□的植。
“你不幫忙,就別礙事。”裴璟環顧四周,似乎在找什麼。
傅歸宜嘆了口氣,從一旁的小屋里拿了鋤頭和鐵鍬,兩人把傅歸荑辛辛苦苦種的樹連拔起。
裴璟拍了拍手上的泥,沉聲道:“你去告訴,風雨太大,枇杷樹被吹倒了。”
“就這?”傅歸宜一臉疑。
裴璟淡淡點頭,“別告訴,我來過。”
說完便毫不猶豫離開鎮南王府,連傅歸荑的小院都沒路過。
傅歸宜按裴璟的話照做。
傅歸荑奇跡般地在三天好了起來,看得他嘖嘖稱奇。
裴璟的話莫不是什麼靈丹妙藥。
傅歸荑能下地走后,來到自己的院子前,看見被毀得一塌糊涂的院子嘆了口氣。
不,是嘆了很多口氣。
傅歸宜安,說和一起再重新種。
“我們能不能不種枇杷樹了。”傅歸宜小心翼翼地盯著傅歸荑,看見的臉明顯僵了一下,他立刻找補:“蒼云九州不適合種枇杷,還是換種水果罷。我喜歡吃草莓,多種些草莓好不好?還有父親,他吃香蕉,母親吃梨。”
草莓每年都需要人維護,香蕉樹結果后需要每年砍掉的塊,一年種一次,還有梨樹五年才開花結果。
裴璟的話像一把利劍般,懸在傅歸宜頭頂。
傅歸荑聞言,手中作僵起來,長睫垂落,不住地抖,似乎在掙扎。
“好。”最終傅歸荑答應了。
傅歸宜強忍哽咽,笑道:“那我去為你尋好的苗子。”
*
裴璟在鎮南王府附近買了一間宅子,靠近傅歸荑的小院。
傅歸宜手里拿了個藤條上門,氣勢洶洶地來找裴璟。
季明雪見狀,哪里肯放他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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