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宮人們偶爾犯了個不大不小的的錯誤,只要在貴人面前, 太子殿下總是高高舉起, 輕輕放下。若是能得一句求的話, 免了罪也不是件難事。
可想而知,東宮闔宮上下都把傅歸荑當活菩薩供著,對自然事事盡心,沒有一個人希與太子殿下起沖突。
裴璟果真沒再往下問,注意力被轉移到的上,囑咐眾人要好好照顧,若有閃失嚴懲不貸。
“好了,你想自己去便自己去罷,但不能呆太久,給你一炷香的時間。”
裴璟使了個眼給趙清,示意他再去仔細檢查幾遍。
傅歸荑收了冷臉,淡淡點頭。
裴璟拿起扔的筷子,輕輕放在手里,勸:“再吃點,你每日吃得比麻雀還。”
傅歸荑垂眸,主夾起一個拇指大小的包子放到裴璟碗里。
裴璟輕笑了聲,得寸進尺道:“你怎麼不直接放進我里。”
傅歸荑自己夾了個正準備吃下去,聞言停在邊,冷嗤了句:“吃不吃。”
說罷,張口咬下外里,多鮮的拇指生煎。
裴璟瞧的耳子染上一層薄紅,知道是害,便不再逗,省得又把人惹生氣,最后遭罪的還是自己。
揚起角,吃下為自己夾的包子。
心里暗喜,這還是第一次替自己布菜,轉念一想又嘆,這一路走來實在是不容易。
傅歸荑從害怕他,抗拒他,忍耐他到如今愿意主靠近他,裴璟實在是耗費太多心力,他甚至覺得攻打北蠻也不過如此。
傅歸荑的心防堪比最頑固的巖山,起初他想用火炮一腦將炸開,后來發現部中空,強行破會導致從部坍塌,整個人崩潰。
所有的堅強韌都用來偽裝那顆自責脆弱的心。
好在他及時發現問題,亡羊補牢,才能換來今天傅歸荑朝他邁出的小小一步。
裴璟此刻的欣喜如同打了場大勝仗。
“太子殿下,”趙清實在忍不住出言提醒:“等會咱們要去睿王府吊唁。”
裴璟聞言,掩面假咳一聲,上揚的角改為抿,強行收斂臉上的笑意。
可雙眸中的喜悅怎麼也不住,好在同來吊唁的大臣們不敢直視裴璟,否則十有八九都以為是他弄死的。
裴璟忽然問:“對了,發生這麼大的事秦平歸也沒來,他去哪里了?”
趙清躬答:“秦大人已去調查睿王的真正死因。”
另一廂,傅歸荑走到被燒毀的西廂房里。
素霖想跟進去,被阻止。
獨自一人走進滿目瘡痍,四焦黑的房間,第一時間看向存放骨灰,不,是石灰的架子,那里空空如也,瓷罐砸落在地,里面的東西早已被燒黑乎乎一片。
傅歸荑蹲下,用手捻了一撮放在眼下。
用石灰代替骨灰,虧裴璟想得出。
早知道裴璟是個不敬鬼神的,卻沒想到他連骨灰也敢替換。
心里生氣又無奈,然而轉念一想他出發點也是好意,自己打了他兩掌也算出了氣。
他被打后居然能當做無事發生,甚至笑臉相迎,傅歸荑心里不是沒有的。
換做是,恐怕也很難忍下有人在大庭廣眾之下落自己的面子,更何況裴璟是天潢貴胄,是萬人之上的儲君。
傅歸荑拍拍手起,環視四周開始找東西。
秦平歸到底為什麼引自己來這里,而且還用那樣晦的提示,仿佛是故意瞞著裴璟似的。
傅歸荑額頭輕蹙,這屋里早就被裴璟里里外外檢查過無數遍,若真有異常定然瞞不過他的眼睛。
他到底想給自己看什麼?
心里一頭霧水,秦平歸不是裴璟的心腹麼,而且他怎麼知道這首謠的?
傅歸荑心口一窒,有個不切實際的妄想。
秦平歸知道傅歸宜在哪里!
他不告訴裴璟反而告訴,說明他也不想讓裴璟知道傅歸宜究竟是誰?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睜大眼睛寸寸逡巡房里的每一個角落。
“貴人,一炷香的時間要到了,太子殿下馬上回宮。”
素霖在外面提示。
傅歸荑閉上眼,自己冷靜下來,一定有哪里被忽略了。
“風吹倒屋里的燭臺,大概是沒關好窗。”
窗!
傅歸荑目迅速轉向屋的窗戶,發現果然是開著的。
在屋子被燒前,確定自己關好窗才離開,這個窗戶只有可能是其他人打開的。
迅速走到窗邊,沒有發現異常,忽然有風刮過,定睛一看,發現在窗框上有明的魚線。
傅歸荑順著線往上提,線的末尾吊了個重。
當看清是什麼東西時,瞳孔微震。
這東西怎麼會在這里,明明放在鎮南王府的房間里。
“見過太子殿下。”
傅歸荑聽見外面的唱喏聲,手忙腳地重新扔下去。
東西不能留在上,裴璟一定會發現。
呼吸之間,裴璟踏屋里時,傅歸荑正好關上窗。
“看完了麼?”裴璟負手而立,眼神凌厲掃視著屋子里的每件東西。
“看完了。”傅歸荑目如常地直視裴璟的臉,心里張得不行,手學著他背在后,五指微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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