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蘇景秋先開口了:「秦總好眼力,倆人很多年了。」
「不錯。」二十萬大哥點頭,問藺雨舟:「不介意朋友在這裡唱歌?」
「介意就不來唱了。」蘇景秋又說。自家弟弟他得照顧著,這種問題當然不需要藺雨舟回答,他自己來就行:「我送您一酒,當季新品,就是今天開桌那杯,您很喜歡的。」
「好啊,謝謝。」二十萬大哥本來還想聊幾句,在蘇景秋的科打諢之下收斂了念頭,只是又看了藺雨舟一眼。男人面貌清爽,神乾淨,在這間酒吧里像一個異類。李斯琳眼不錯。
李斯琳結束後下臺跟朋友們打招呼,二十萬大哥指了指吧檯,對李斯琳說:「眼不錯。」
「謝謝。我自己追很久才追來的。」李斯琳不覺得主追喜歡的人有什麼丟人,的確追了他很久,勇於承認。也不覺得需要刻意瞞跟藺雨舟的關係,真正喜歡來聽歌的人,又或者真心想跟做朋友的人不會因為藺雨舟的存在就結束君子之。
不想談,的就是要明正大。所以開心走到藺雨舟面前,拉住他的手,另一隻手裡拿著他買的茶。蘇景秋嘲笑他們:真夠膩歪的。李斯琳喚:你倒是想膩歪,司明明理你嗎?
蘇景秋顯然不服輸,趕他們倆走:下班了,走吧,別讓我心煩了。
李斯琳拉著藺雨舟的手走出去,後者很嫻地跳上他的自行車后座。晚上仍舊沒有吃飯,路過地鐵站被炒麵的味道吸引,著藺雨舟的腰讓他停車,自己則跳下去買了一份,吃了幾口就給藺雨舟,怕胖。
藺雨舟打掃剩飯的時候就站在那看著,順帶著說了幾句風涼話:「把你餵一個小白胖子,這樣就不會有人喜歡你了。」又或者說:「把你的力熬沒,讓別人以為你家裡住著那座山來的妖。」
二十萬大哥路過這個路口,還是把車窗搖下,讓司機打了雙閃跟李斯琳打招呼。李斯琳呢,笑著跟人家擺手:「下次見!」
這次藺雨舟也看著那豪車點了點頭。二十萬大哥只是人生無不在的之一,他們都不太在意。因為有「不解之緣」的周楊事件在先,藺雨舟也不太喜歡因為這樣的事吃莫名的醋了。
他們穿梭在夜晚的人群中,臨近夏天,晚風舒適,他們速度慢一點,與風同行。李斯琳靠在他背上,閉著眼睛斑駁的的夜影掠過臉龐。
李潤凱的呼喚聲來得突然,藺雨舟急了把車閘,倆人齊齊回頭向後看去。李潤凱從車上下來,正朝他們擺手。
兩個人去到面前,首先迎來的是長輩的批評:「幾點啦年輕人,不睡覺?唱完歌回家,那你們倒是打車啊?缺打車錢是嗎?趣?什麼趣有命重要?」
兩個人站在那乖乖聽訓,李斯琳想開口反駁,藺雨舟在後拽服。藺雨舟是聰明的,長輩在氣頭上,你越反駁他越生氣,本來就是念幾句,到最後可能會演變吵架。他太理智了,這個時候本沒想過自己會難堪,只想先理好大家的緒。
李潤凱說完後看看藺雨舟,再看看一反常態不犟的李斯琳,氣消了大半:「行了,大晚上的。」轉頭去車上,從錢包里拿出一沓錢來往李斯琳手裡塞。什麼年代了,還有人出門帶這麼多現金。李斯琳手背在後不肯要,李潤凱急了,把錢丟在藺雨舟自行車筐里:「趕買車吧!」轉走了。
其實這些年有很多次,李斯琳想問問李潤凱當年準備要小孩的事,但開不了那個口。哪怕覺得父親背叛了,卻也覺得失去了一個孩子肯定無比難,做不到在至親的人的傷口上撒鹽。這刺存在,但隨著年月化了。
剛剛李潤凱劈頭蓋臉訓他們的時候,李斯琳想說你說我就得了,你說不著別人的孩子,但藺雨舟拉服不讓講話,他看起來也完全沒放在心上,甚至在李潤凱走之後表現出來。他說:「這種被人關心的覺真好。我剛剛以為是我爸在罵我呢。而且你看,老人罵完人還給錢,生怕你委屈。」
李斯琳把錢裝進背包里,進家門後給李潤凱發消息:「我到家了爸。您也早點睡,大晚上的您開車在街上幹什麼呢?我還沒說您呢,您倒是先罵了我一頓。」
「跟你吵架了,出去散心。」
「別管我談的事了,那是好事。」
「行吧。」
「早點睡,爸。以後別老給我錢了。」
「不給你給誰?」
李斯琳嘆了口氣,把手機放到一邊。跟藺雨舟解釋,李潤凱就是這樣的人,心直口快,但人真不壞。會找機會跟他說,不要遷怒藺雨舟。而藺雨舟呢,真是沒把剛剛的事當回事。他甚至覺得李潤凱沒把他當外人才會有這樣的反應。
「你就沒覺得他看不起你?比如覺得你住我這裡故意給你甩臉?」
藺雨舟搖頭:「怎麼會呢?我分得清關心和輕視。」
「你心態真好。」
「不是。是叔叔當時看起來真的很擔心。」
藺雨舟從來都以最大的善意去揣人,他能安然活到現在,大概也是靠著一把子運氣。李斯琳本來就是一個寬容的人,但跟藺雨舟比起來,又覺得自己不夠寬容。的寬容像河流,極目可眺到邊界;他的寬容像大海,無邊無際。比如這一天,李斯琳都替他委屈,他自己卻沒有任何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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