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走出菜市場很遠,還忍不住他手臂,又笑著,作勢向他取經:
“蔣總辛苦了。還有沒有什麼別的指教?你看今晚的菜單還滿意嗎?”
“又不是給我吃。”
“沒辦法,跟人吃個飯賠禮道歉還是應該的吧?而且又是孫阿姨的朋友。”
“……”
“蔣總雖然不吃,但可以參謀參謀嘛。”
蔣瞥一眼。
看還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想起自個兒準備好那點“小驚喜”,驀地心底敞亮。
但還是撇下不談。
只說:“你做的飯都好吃,沒人嫌——”
“誒,孫阿姨他們家也這麼早出門了?車都開走了。”
結果還沒說完,兩人恰好走過小區天停車場,舒沅的低聲驚呼,便又把他后話打斷。
“可能只是出去逛個早市什麼的。”
他聽突然提起這事,心頭冷不防一跳。
好在早有準備,也只輕咳兩聲,索轉開話題:“應該一會兒就回來了,說好了要吃晚飯的。”
“也是。”
舒沅同樣不疑有他。
很快就把這點小曲拋諸腦后。
回到家,正好早飯中飯一起吃了,也沒帶個停,又熱火朝天,準備收拾起食材。
等到蔣在客廳開完視頻會議回來,要用的類大都早腌制好。
正嫻地理著海蝦、剔除蝦線,用來包粽子的糯米也已泡發,白花花一大盆,就放在手邊備用。
——“有沒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
他只掃了一眼,便折起袖管,踏進廚房。
“你?昨天把我那小炒炒糊的不知道是誰。”
舒沅頭也沒抬的笑他。
“我——那不是要學嗎。”
“這麼好學啊,”舒沅專心盯著眼前的蝦,角不覺噙笑,“看來以后咱們家要換個大廚了?”
“那至得等我出師吧。”
蔣說著,手給攏了攏頰邊散鬢發,“沒出師之前,就只能給大廚打打下手了。”
雖然,其實他一向是對這些個廚房里的事不興趣的。
畢竟做飯的過程大多麻煩又瑣碎不說。好像社會公認,也總是孩兒家,才喜歡所謂“囿于廚房與”,要“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要讓人知道,他這雙輒用來玩玩票舉舉易牌的手竟然在這挑蝦線腌排骨,還不得笑死那堆看熱鬧的公子哥兒?
不過也不重要了。
蔣想。
過去他太活在別人的眼里,需要肯定,需要贊,要為萬人中心。可其實走過鬼門關來回頭看,人活一輩子,還不就是為了遮風擋雨的小家,屋檐下的兩個人?
比起被人贊一句在家里說一不二大男子氣概——他還是更阿沅。
當然。
我們的舒沅士,其實只當他是最近……那啥太多,求不滿,時時刻刻都黏在邊上,咳咳。
末了,拿他沒辦法,好不容易個個食材都安置妥當,只得又從冰箱里提著一捆粽子葉回來。
“行了行了,大菜你是別想了,我教你包粽子吧。”
說著,拉過某人有樣學樣的手。
手指翻來繞去,向他演示,“要像這樣,把粽子葉卷一個圓錐……圓錐知道嗎?要扣起來的,你下面都啦。”
……
就這樣,當天下午。
在被按照原計劃“趕走”、給客人挪地方前,蔣最大的貢獻,大抵當數做出了十幾個奇形怪狀的扁扁粽子。
舒沅看著,哭笑不得。
好在自己包的那二十來個還算像模像樣,勉強還能應對,也就沒怪他搗。
誰想粽子前腳剛上鍋蒸好。
還在按部就班炒著熱菜,本打算也讓蔣裝些回家當晚飯,結果門鈴竟然先一步響起。
蔣倒是個不怕的,也不怕孫阿姨為難。
跟打了個招呼,自告勇就去開門。
舒沅扶額。
已經可以想見孫阿姨的不開心和陳阿姨對著老板上司的些許尷尬,正懊惱著沒早點讓他離開,后忽而傳來幾聲急促腳步。
剛要回頭,“阿姨,我……”
“沅沅!端午節安康呀。”
后來者卻竟先聲奪人,一把將摟住,開心地顛了顛。
反應過來,顧雁燦爛笑臉已然映眼簾。
大左看看右看看,也不拘謹,直接挽起袖口,“你一個人理這麼多道菜啊,累死了吧?我來幫你我來幫你。”
驚喜還沒完。
舒沅還沒從顧雁怎麼突然趕到的驚喜里回過神來,也沒來得及出去問下蔣到底什麼況。
前后才不過五分鐘,又聽到門鈴響。
很快,林柿掩不住的笑聲傳來,清秀明麗的小臉湊到廚房門口。
“沅沅,端午節了,包粽子沒有啊?”
“上次你還說在香港請我吃飯呢,這次我就帶久霖一起過來蹭飯啦——有沒我的拿手菜?我來掌勺。”
說來也巧,林大記者采訪過的人眾多,和顧雁也有過數面之緣。
廚房里,不過你遞我接了幾次,三個人明明不同圈子,好像一下也有說不完的八卦,沒過多久,便笑作一團。
舒沅也總算揪著機會,想起來問:“你們怎麼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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