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皆靜。

“你們覺得這樣很開心是嗎？！覺得欺負別人很好玩？”

“說啊！這時候怎麼不說話了？！”

孩子們顯然無法理解眼前大人突然的發，一時之間，面面相覷。

小聲的議論倒是不絕于耳。

“不、不就是開開玩笑嗎？”

“對啊，誰讓翰哥天天吹牛，說他認識萬執……萬執打游戲的時候他還不知道在哪吧……”

“這人什麼來頭啊，是不是翰哥老姐？”

紛紛言論間，就連那為首的幾個年，似乎也到底被那通紅眼圈嚇到。

他們手一松，舒沅瞬間上前，扶住了倒在柱旁的清瘦年。

——“這是在干嘛？！”

當是時，幾人背后，一道威嚴聲音卻赫然傳來。

舒沅抬起頭，循聲去。

對面穿過人群，同樣也一眼看到，接著視線一低，看向懷里年，神微。

可或許是司空見慣。

說到底。也只有一聲長嘆，眉頭頓蹙。

老朱拿手中三角板重重敲了敲墻。

“都聚在這干嘛？沒事做啊？去準備考試！”

“你們幾個，你、你……還有秦補翰，都跟我到辦公室來一趟！……舒沅，你也過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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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秦補翰怎麼得罪你們了？一個個著說！我聽著。”

辦公室里。

老朱前腳剛把門關上, 后腳落座，三角板一扔，登時臉大變, 把桌子拍得砰砰響。

“這會兒怎麼都啞了？剛才起哄的是誰, 自己站出來！”

“……”

“周凱, 你說！”

他做了大半輩子數學老師, 今年雖已五十來歲，喊起話來依舊中氣十足。

只是那張原本彌勒佛似的和善臉, 卻已不知何時滿面漲紅, 說話時, 兩只眼睛更瞪得斗大，整個人眼可見的繃。

舒沅拉著秦補翰站在一旁, 只是沉默。

那表其實很悉。

十來年前, 那時年輕許多的老朱, 也曾這樣訓斥著拿打趣的年，可惜，永遠只是換來一陣嬉笑間的挑釁打趣, 有火沒撒，只能等人群散盡后，獨自找談話。

當然，時過境遷, 這會兒被點到名的年，已然遠比當年只知道天不怕地不怕的葉文華聰明很多，至知道識時務者為俊杰。

五分鐘前還囂張跋扈誰也不怵, 這會兒卻齊齊埋下頭來，心照不宣，一聲不吭。

唯一的作，只有“默契”地背手，沖著后的秦補翰豎起中指，挑釁似的左右搖晃著。

顯然是慣犯了。

辦公室里剩下的幾個老師將一切盡收眼底，一時卻也都面面相覷。

不好多話，只能對了個視找，便一個一個抱起教案和書本起，先后離開。

——“說啊，拿出剛才的力氣說！這會兒怎麼不鬧騰了？！”

此此景，老朱又何嘗不是看在眼里。

想著旁邊就是自己十幾年前同樣遭遇的學生，這麼多年過去，竟然還是這樣的局面，一時氣急間沒忍住，甚至拿起教尺就想手——

那教尺瞬間高高揚起！

眼見著就要落下，領頭那個周凱的學生，這才連連擺手搖頭，搶著為幾個“兄弟”開腔：

“我們沒有找事！是秦補翰，他自己吹牛皮不打草稿，所以我們跟他開玩笑，他玩不起，所以才……”

“開玩笑就是把人抬起來、往柱子上撞？你們怎麼自己不給自己開開玩笑？”

“我……”

“還說！還說！”

老朱指著周凱，手里教尺微微發抖。

然而，即便那威懾十足的教尺已然攥在手里。

他怒目瞪視一圈，深呼吸，最終，也只是手勁一偏、象征用力地狠敲幾下辦公桌。

接著耳提面命，挨個把人訓了半個鐘，末了，擺擺手，示意他們回去上課。

“不要再讓我看見下次了！聽到沒有？！”

“……聽到、聽到。”

一群小子瞬間如蒙大赦。

接連不斷的小聲應答過后，只悄然再狠狠瞪了沒事找事、給他們惹一的舒沅和蔣補翰一眼，便隨即腳底抹油，飛也似的溜走。

“砰”一聲。

人走門關，辦公室里一片寂靜。

只剩下老朱、舒沅和一直在旁默不吭聲的秦補翰，齊齊默然無語片刻，前者轉到飲水機旁，倒了兩杯熱茶，遞到兩人手里。

“沒事吧？”

老朱低聲問秦補翰。看他一直捂著間，臉約發白，又眉頭蹙，追問著：“要不要去校醫院？”

秦補翰搖搖頭。

有些囁嚅的、怯生生回答：“不用……就當時有點痛。過一下就好了。”

“真的？”

“嗯，我經常……不是，就是，反正過一下子就不會痛了。”

這孩子似乎還沒變聲，聲音細而纖弱，有點像孩兒，表作同樣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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