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努力過。
即便那在旁人看來愚不可及,即便連舒沅本人,甚至也從來不知道他的努力。
不知道他曾經在背后,和一起嘗試過難吃的啤酒炸魚排薯條套餐,喝抿了一口就直皺眉推開的威士忌。
不知道他看過在秋天穿著格子,圍著羊絨圍巾小跑著出門,和一起在永遠派對看不到頭的大象咖啡館門前等過一整個下午,最后在隔壁的隔壁,幾乎異口同聲吐槽著糟糕的茶點。
不知道,他曾經和前后腳登上卡爾頓山看日落,走過英里大道,去到王子大街,為吹著蘇格蘭風笛的街頭藝人放下五英鎊紙幣,而他給了兩千英鎊,告訴那個藝人,如果以后再看見這個孩經過,請給為吹奏《For the love of a princess》。
那是最嚴酷的冬天。
他告訴自己,如果到新年,依舊沒有回過頭,那麼他的自尊不允許他繼續留在這里。
于是,在新年狂歡的火把游/行上,他戴著墨鏡與肩而過,那是他們最近最近的一次,也是最遠。
沒有回頭,他也沒有。
那之后,他離開丁堡,去往倫敦。
他讀不懂。
那他放自由,這樣能不能,也算的某種方式?
*
去出席畢業典禮那天,蔣告訴自己,這是最后一次。
在養云門前意外迎面撞上,裝作不認識他,于是他也裝作沒注意,卻還忍不住回頭就去嚇唬小屁孩那天——他也告訴自己,這是最后一次。
收到WR請柬那天,他告訴自己真的是最后一次。
在賭場,滿盤皆輸讓給贏,面對Richard,不控的開口維護,每一次他都告誡自己,這是最后一次。
他以為自己能控制,夠高傲。
以為自己能忍住,能不回頭。
結果次次破例的都是他。
還好,這些不為人知的往事,他絕不告訴給。因為其實唯一的答案,他何嘗不清楚,只是這麼多年,他一直不敢承認——
他其實早就被馴服,磨平了傷人的鋒利爪牙。
說出去也不信吧?
的評判標準那麼多,而在他這里,僅僅是因為他真的很,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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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又是一個萬里無云的大晴天。
周末下午, 舒沅剛帶著橙子從寵醫院定期檢查完回來,還沒來得及照常領它沿著小區旁溜溜彎,就接到版權編輯打來的電話。
談中, 對方提起因為特殊原因, 香港那邊的合作方希能夠提前, 就細節方面的節刪改和路亞娛樂的團隊當面展開討論洽談, 并詢問是否空得出時間。
“這麼突然?”舒沅問,“之前不是已經商量好了。”
一向不喜歡臨時變更行程。
尤其是在經過新加坡一事及白倩瑤的提醒后, 對霍禮杰的用心愈發到警惕, 當下也沒考慮別的, 便即時追問原因:“為什麼突然要改?總該先給我個理由。”
“好像說是那個霍總不太舒服吧。”
對面躊躇片刻,還是如實回答:“之后人還要去法國療養, 就只有明后兩天呆在香港。你要是沒有特別急的事, 舒沅, 最好還是提前去一趟。”
要不怎麼說這時機巧呢,跟算準了似的。
昨天剛剛上新小說第一卷的初稿,這會兒本就得閑休息中, 當下連借口也不好找。
末了,還是只得在電話里敲定好最新的機票時間,又順手給在香港的好友林柿打了個電話告知,便匆匆遛著橙子跑回了家。
——“橙子啊, 你說你,是不是運氣格外差?”
三下五除二,進門就給自己收拾好分裝的護品和必備, 又輕車路,開始給橙子分裝每日狗糧。
一邊裝,看看腳旁不住轉悠的白小土狗,也沒忍住由衷慨:“明明之前我就天天宅在家。自從撿到你開始,就變‘空中飛人’了,滿世界跑。”
橙子肯定是沒聽懂,只會沖尾直搖,汪汪喚。
不多時,又扭頭撒狂奔,把心的小企鵝玩偶叼來,方才在醫院里病懨懨的狀態一掃而空,又回到力過剩的傻狗狀態。
“汪汪汪!”
“……姐姐忙著呢,哪有時間跟你玩呀。”
舒沅失笑,矮了它腦袋。
半晌,該做的事做完,卻又忍不住看著手機發起愁來——
主要,實在是事發突然。
因為早就知道要去香港,其實之前都跟孫阿姨商量好了,到時候自己一走,麻煩過來照顧橙子幾天,喂喂食、陪著玩一會兒就好,但偏偏行程提到今天,孫家阿姨和叔叔還在外自駕游沒回來。
原本還想過拜托顧雁把橙子領回去帶兩天。但陳懷言最近忙著準備回香港的各種手續,顧雁突發慈母心態,一定要個個流程過一遍眼,昨天在電話里還說忙得焦頭爛額,更不想去給好友再添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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