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
橙子得越歡,舒沅樂得直笑。
誰讓那個什麼任方給自己點完餐,還特意提醒“不用擔心這是午飯,吃多了也不會胖”,完事還提醒要是怕胖可以走路回家的?
這八就是個沒商的工作——
等等。
舒沅手中作一頓。
沒商的工作狂。
沒商……
這個形容怎麼這麼耳來著?
*
是夜。
偌大的城郊別墅,一樓空闊,二樓寂靜。唯獨客廳里落地臺燈線昏黃,仍保留著主人在時的溫習慣,在角落徹夜長明,“釋放溫暖”。
可惜沒人欣賞。
別墅里唯一的大活人,此刻還呆在書房里,一如既往,端坐檀木桌前。
蔣回國已經有一段時間。
一般而言,晚上都是他神高度集中,適合“細作業”的時候。因此,平時這個點,他大都忙著理電腦上批公司市資料或數據文件。
再不濟,哪怕工作早早結束,他也習慣多從校友群里找幾本厚實的金融學前沿論文集出來,閑暇時看來消遣。
然而今天。
——或者說這三天來,每到這個點,卻都為他一天下來最張又效率最低的時候。
蔣:“……”
他雙手相抵,撐住下,眼神一眨不眨看向面前的手機屏幕。
一眼看去全是綠的聊天框里,他和舒沅的聊天還停留在半小時前。
【圓】:任先生,這麼晚了你還不休息嗎?我寫完稿子去洗澡了,你早點睡。
嗯。
記不得第幾次把這句話看過去,他蹙的眉頭復又舒展。
看來自己當機立斷跟方忍買下手機、買斷聊天權,還無比細致了解了全部“知人”的策略顯然是功的。
不僅順利把方家老媽和幾個長輩蒙在鼓里,幫忙打配合,自己還差錯——不對,明正大的,拿到了阿沅現在的微信,甚至眼下時不時還能正常的聊聊天了。
這就是所謂“天賜奇緣”吧?
相親還能相到方忍的,但方忍敢背著他勾搭老板娘嗎?那鐵定不能。
所以四舍五,這緣分就是不偏不倚,砸他頭上的。
想到這,蔣又忍不住扶額笑了下,跟了他二十八年的小酒窩,悄然現出原形。
該回什麼好呢?
他還在想這個問題。
雖然他私底下其實很有工作之外的私人聊天,微信列表里備注全是一列的“某董”、“某經理”,以及幾個連備注都沒有的老同學,想來不“通此道”,對搭訕聊天完全沒有經驗(平時也沒有必要)。
不過,據他對自己的聊天習慣進行分析,推導也可得出:
跟人聊天,能夠在對話里主發出超過三個字的,說明對聊天對象還算比較有耐心。
超過五個字,說明對對方比較欣賞。
……
所以,超過或等于三十個字(包括標點符號)那是什麼?
蔣驕傲一笑。
由此可知,現在他和阿沅的對話,進展那相當順利。
這大概也就是所謂的,“心有靈犀,無論重來多次,我都會選擇你——”
呃。
有點太酸了。
他嫌棄地皺了皺鼻子。
不過大腦還是飛速運轉著。他看向屏幕右上角,忽然意識到距離上次通信已經過去快一小時,福至心靈一剎那,最好的答案瞬間擬定好。
他不再猶豫,飛快發過去一句:
“洗完了嗎?”
就這神來之筆,果然威力極大。
對面狀態秒變正在輸中。
然后沉寂了三秒,選擇裝死。
蔣:……?
難道是還沒洗完嗎?他明明記得阿沅洗澡快的啊——除了他們倆一起洗的時候。
人的改變真是徹底,阿沅連生活習慣都變了。
略顯惆悵的蔣總,還不知道自己已經不知不覺陷了何等的人生究極迷:聊天時候跟你說去洗澡了的人,們究竟能洗澡洗多久?
事實上是,一天一夜。
第二天晚上,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依舊沒有回復的微信。
看著電腦上紅紅綠綠的市資料,越看越氣,越看越氣,他大腦突然一下消極罷工,霍然起,在書房里前前后后轉了一圈。
不對啊。
蔣終于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
自己拿著手機想換個份跟阿沅聊天,還不就是想要真的嘗試換個角度了解,知道心里究竟在想什麼,怎麼莫名其妙了狗了,他什麼時候竟然這麼、這麼低聲下氣了?!
明明那晚在新加坡也好,甚至那天在養云意外迎面撞上,他每次失眠一夜,想的都是:既然問題的關鍵在于“你不理解我”,那去理解就好,才不是什麼奴婢膝換討好。
從一種不平等到另一種不平等,不過是把最大的矛盾翻來覆去藏得更深。
也因此,哪怕他依舊討厭生彎彎繞繞說不清楚的小心思,藏在心里又不說出來,說出來又害怕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但氣也氣了,恨也恨了,有一件事至是清楚明確的:來來回回折騰了三年,還不夠嗎?
生活不易,蔣總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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