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小姐？”

三人面前的銀制火鍋已經預熱，銀廬餐廳臨湖而建，僅設二十八座，用餐規制和量份都是固定，海鮮湯香氣馥郁，熱息氤氳，舒沅聽他提醒，這才稍稍避開滾燙熱氣，抬頭說了聲謝謝。

霍禮杰用餐斯文，和一旁不咋咋呼呼給舒沅介紹自己最餐點的宣展不同，除了必要時候提點兩句小心到鍋壁燙傷，全程極言語。

末了，餐點上畢，他才施施然放下竹筷。

“聊聊正事吧，舒小姐。”

“霍生，你說。”

他聽忽而一口地道粵語，不由笑笑，并沒點破其中用心，只道：“看來我的普通話講得太不普通，要舒小姐遷就我了。”

“不算……對不住。”

舒沅本有樣學樣接話，忽而察覺到旁邊有人過，手指過肩，急忙收手臂。

那人卻看也不看，匆匆疾步而過。

短發，闊肩長，風邊掠來淡淡薄荷香。

舒沅愣了下。

但也只是一瞬間，再細看那頭一眼，人已走到隔壁意大利餐廳，全無回頭意。

*

半小時后，這場餐桌談話便以明面上賓主盡歡的氣氛結束。

或許是舒沅多想，總覺得霍禮杰一直在觀察的反應，注意到的戒備之后，便愈發詳盡細致地介紹著自己的想法，表示霍氏去年才收購路亞娛樂，這此購買版權，也隸屬于他授意下的第一次電影項目。

之所以選中的小說，則是因為他妻子很喜歡這部作品，但是妻子此前因車禍陷昏迷狀態，所以他才希通過拍攝這部作品來表達對妻子的想念。

即便這個理由聽來深，但實際可能是三分真七分謊，不過也足夠人。

何況舒沅來跟他見面，本來也只是想看看對方是否與蔣家有私，再決定是否要求WR進一步權衡各方因素。眼下既然對方聊天中并無多破綻，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一部電影開拍前工序繁多，前期準備至大半年，不過過程中，我會讓人隨時和舒小姐保持聯系，這點你可以放心。”

“當然，如果有任何問題，在簽約前，也歡迎舒小姐隨時聯系我——這是我的名片。”

舒沅將那張寫滿沉甸甸履歷的名片收下。

雙方都秉持著年人的客套禮貌，表示期待這場合作的未來前景。

舒沅也不再含糊，從包里掏出早已準備好的鋼筆，打開雙方早已備好、心照不宣放在一旁的文件袋，取出合約。

“不會，我想我們的這次合作會很順利。之前已經討論了大半年，這次也是錦上添花而已。”

話畢，合上鋼筆，復又歸還文件，一式兩份，各自保留一件。

兩人皆禮貌微笑，只有一旁聽得昏昏睡的宣展一個小啄米，驀地清醒，滿臉迷茫。

“談完了？”

舒沅：“……”

舒沅：“談完了。走吧，霍先生今晚要回香港，我們送一下。”

養云安縵前坪，目盡是豪車。

但即便如此，霍禮杰徑直走向的那輛國并不多見的加長款林肯城市，依然足夠奪人眼球。巧的是，舒沅甚至還在那里又看到一張面孔。

雖然今早才剛見過，但見了又見，也免不了“驚喜”。

“陸堯？你怎麼在這？”

舒沅同他簡單握手。

對方顯然也驚訝，看看霍禮杰，看看宣展，最后又看向：“你怎麼也在這？舒沅，這幾位是……”

“我是……唔唔。”

舒沅一把捂住宣展的，將人攔到后。

隨即才開始介紹：“這是我朋友，宣展，老板的兒子。這位是霍先生，嗯，是我們公司的合作伙伴。”

陸堯這才回過神來，急忙手。

“啊，霍總，久仰。我是紀氏基建……”

“知道的，你是紀司予邊的特助。”

“啊，是。”

“司予已經上車了？”

得到肯定的答復后，霍禮杰旋即轉，對舒沅和宣展點頭示意，“我在地這邊的朋友會送我去機場，舒小姐，Zack，我先走了，下次見。”

舒沅笑笑：“下次見。”

“見”這個尾音堪堪落地。

忽而臉一變。

開門瞬間，似乎約見里間車廂有兩人手握高腳杯閑聊對飲。

右邊的見過，陸堯的老板，那位生得如小菩薩清雋的紀家四，紀氏基建掌權人。

只是，靠左邊那位——

瞳孔巨震。

看見悉的黑風，以及一不愿承認，但確實曾縈繞鼻尖多年的薄荷香，又一次盈盈而來。

對方卻并未面對。

只是與人杯過后，輕抿一口香檳。

高腳杯輕放酒柜，一聲脆響。

是他握杯太。

“舒小姐，再會。”

霍禮杰靜站車邊半晌，才說完這句，上車。陸堯隨即跟上，不敢耽擱。

車輛悠然遠去。

宣展半天沒回過神來，打了個哈欠，復又扭頭握手臂。

一頓。

他驚訝，彎細看：“……你的手，怎麼這麼冰？”

作者有話要說： 重逢是最難寫的過渡，不過還是趕上了！

11，崽長大了，知道忍，知道進退了，請期待他從蔣狗變蔣吧（二十八歲還能嗎？狗頭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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