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他能順利晉升嗎？”

在一片碧綠的草地中，人影走到軍裝男人後，低聲問道，“七十多年從一無所有，到爲不朽的高位存在，這速度快到我都到驚歎。”

“這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秩序教會已經很多年沒有牧首了，”

軍裝男人平靜的接話道，“他一路走來，依靠教會的力量，依靠神明的力量，順風順水，但在神明的幫助下最終獲得的位格，還是自己的位格嗎？”

——

倒懸之城

無盡的隕石從天而降，帶著一道道璀璨的輝，砸在空無一人的城市當中。

一座座高樓被輕而易舉的磨平，堅固的地面幾乎瞬間就在那灼熱的力量下熔融。

而在天空之上，佇立在無數隕石之間的水晶巨人，形一瞬間化作了無數破碎的水晶切片，接著，這些水晶切片緩緩向著上下左右展開，轉瞬間就張開了一片晶瑩的水晶巨網。

轟鳴的隕石砸在這水晶網上的一瞬間，短暫的抖了一下，然後如同被染上彩的冰塊一樣，迅速的化作了晶瑩的水晶，然後轟然破碎，從水晶網的隙裡流出。

驟烈的隕石落在天地之間，似乎傷不到那水晶網分毫，只留下麻麻的水晶碎片如同暴雨般灑下。

而被這水晶碎片所沾染的地方，無論是熔融的大地，還是堅固的樓宇，都以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水晶化。

那無形的水晶就如同某種莫名的污染一般，迅速的染著這座龐大而宏偉的城市。

那無盡的攻擊水晶巨人的隕石，結果反而爲了這水晶巨人的‘助力’。

不過面對這麻麻降落的水晶，何奧臉上的表沒有任何的變化，他注視著那張開的水晶網，面無表的擡起手掌。

原本有些鬆散的隕石迅速向著一個點彙集。

眨眼之間，那從天而降的隕石在天空中連了一條壯的長龍，毫不停留的衝向那巨大的水晶網，彙集向那水晶網中的某一個點。

轟轟轟——

伴隨著如同水一般起伏的轟鳴聲，麻麻的隕石砸在了水晶網之上。

那無形的力量依舊在染隕石，試圖將這些隕石徹底化作水晶。

但伴隨著隕石的越來越集，這一個點的染力量顯然已經不夠，那水晶巨網試圖收，彙集更大的力量。

剛剛爲了染更多隕石而張開的大網，現在反而爲了他力量分散的源。

然而那些從天而降的隕石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那燃燒著火的‘流星’以更快的速度從天而降，連綿的轟鳴聲幾乎在天空中連在了一起，形了彷彿永不會停歇的雷鳴。

而在下方的何奧則靜靜的注視著這一切，握了手中的刀。

然後，在某一個剎那，那天空中的巨網驟然抖了一下。

接著，那一塊塊張開的水晶轟然破碎，然後迅速彙集在一起，再次形了那龐然的水晶巨人。

也就在這瞬間，何奧的影驟然飛出，提起刀，劈向那水晶巨人。

那水晶巨人擡起頭來，看了一眼天空中的隕石，然後驟然閃，也就在這時，他撞上了衝來的何奧。

轟——

伴隨著一聲轟鳴的聲響，巨大的刀劈中了水晶巨人倉促擋在前的手臂，但這倉促的手臂的力量很顯然抵不住何奧蓄力已久的刀刃，在刀的迫下，水晶巨人的手臂不控制的後移。

咔——

空中似乎傳來一聲輕響，那紅的刀尖及了水晶巨人的口，一條極其細小的，不仔細看幾乎無法發現的裂紋，在那水晶巨人的口上緩緩浮現。

砰——

這一瞬間，水晶巨人看著已經靠的極近的何奧，角勾起一微笑，他驟然展開軀，一瞬間再次形了龐大的水晶網。

這水晶網甫一出現，就毫無停留的從四面八方包裹向何奧。

此刻何奧與水晶巨人的距離是如此之近，倉促之間，已然不夠時間拉開距離。

水晶巨人似乎刻意的在用自己爲餌，在吸引何奧將距離拉近。

何奧擡頭，注視著從四面八方包裹而來的巨網，著那巨網上蔓延而出的力量。

這巨網似乎剛剛並沒有被那些隕石消耗完全，水晶巨人刻意的留了一部分力量，就是在等待著這個時機。

伴隨著那水晶巨網的圍攏，麻麻的黃輝遍佈在了巨網之上，何奧的肩膀和一部分背部，開始出現了水晶化的跡象。

些許晶瑩的片狀水晶，從他的軀上落。

從這個進度來看，不必等到那巨網完全合攏，他的軀就會大半水晶化。

這時候，何奧也沒有時間猶豫了，他握住手中的刀，深吸一口氣，大吼一聲，“炸！”

他的口、手臂，驟然迸發出璀璨的輝，扭曲狂暴的氣息也從那刀當中迸而出。

轟——

伴隨著一聲轟鳴的，彷彿驚雷一般的劇烈聲響，耀眼的紅輝驟然在那即將完全‘收網’的巨網之炸而出。

這聲劇烈的炸甚至穿過了現實與虛幻的界限，抵達了下方真實的晨曦市，讓無數影擡起頭來，看向頭頂之上的戰場。

那包裹而來的巨網抖了一下，上面流溢的黃輝劇烈的閃爍著，在某一刻甚至中斷了剎那，原本要合攏的網口也被這猛烈的炸瞬間撕裂開。

那天空中最後的隕石也在同時衝來，撞在巨網上，阻止了這巨網收攏。

紅的輝劃過天空，墜落在了已經部分水晶化的大地上。

那原本高大宏偉的赤紅巨人的軀，此刻只剩下了半邊子一隻手和兩條。

包括一支完整的手臂在，他近乎三分之一的軀都在剛剛的炸中消失。

淡淡的紅在赤紅巨人的軀上涌著，重新生長出子和手臂。

但是他的輝明顯黯淡了許多。

失去的肢可以依靠力量重塑，但是失去的力量不可以。

何奧‘僭越之人’引導而出的戰神每次神降的力量是有限的，之前因爲原因，他沒有試過連續兩次神降。

這一次他依靠生命聖恩恢復了，又來了一次神降，他能明顯覺到，第二次能神降的力量比第一次弱了一點，取力量的難度也大大增加。

最終，何奧的軀恢復了原本的形狀，不過他肩膀和背部的一部分表皮依舊永久的缺失了。

在剛剛逃出來的過程中，他的軀仍舊被部分的染了水晶，這種‘染’似乎是某種概念上的異化，染了就永久的染了，不會因爲何奧用力量重塑軀而恢復。

事實上，何奧毫不懷疑，他現在要是解除掉戰神投影，恢復原本索特的軀，也會永遠掉這部分軀。

“孩子，”

天空中閃爍的巨網再次構築巨大的水晶巨人，他低下頭來，注視著形虛幻了很多的何奧，無形的聲音在天地之間響起，“你比以前長了許多，也極端了許多，你以前不會用這麼瘋狂的招式的。”

那巨大的正十二面水晶頭顱緩緩轉著，在虛空中響起些許略帶慨的言語，“不過我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是在剛剛的況下，最能逃生的方式，孩子，你讓我刮目相看了，”

他擡起手，些許黃輝在這手心中彙集，“但你的招式和計謀，都是我一招一式教你的，你想要用我的東西戰勝我，恐怕不太可能。”

他目從何奧上離，快速掃過這座空的城市，“我能察覺到，你的力量其實比剛剛對付莫托克的時候要弱小，你之所以能表現出與我勢均力敵的架勢，是因爲這座城市增幅了你的部分能力和力量。”

他目落在腳下依舊在快速向著周圍蔓延的一片片巨大的水晶之上，“現在這座城市已經開始被我的秩序同化，你又能去依靠什麼呢？

“剛剛那場炸之後，你還有多力量呢？你這個強弩之末的軀，又能堅持多久呢？

“你雖然通過各種千奇百怪的能力勉強擁有了和天使對抗的資格，”

那一片霧靄的天空中，閃過淡淡的紫輝，水晶巨人居高臨下的注視著何奧，“但，你終究不是天使。”

“我一直是個普通的凡人。”

何奧踉蹌的直起，握住了手中的刀，擡起頭來，注視著天空中的水晶巨人。

其實水晶巨人猜得沒錯，他之所以能依舊這麼生龍活虎的和水晶巨人打的有來有往，很大程度上是因爲他在這座他自己創造的‘夢想城市’中，使用能力的消耗比真實世界更，他的能力效果和自力量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增幅。

這是他的絕對主場。

他一直都不是單純在使用戰神投影的力量，而是在使用戰神投影+這座夢想城市的力量。

而這座夢想城市的力量又來自於那三個正方的‘獻祭’。

水晶巨人最開始可能也判斷出了何奧能調這座城市的力量，但是因爲對正方獻祭效果的判斷失誤，誤判了何奧能發揮的力量，導致了何奧直接趁機破掉了他的水晶花苞。

但在一次失誤之後，即便他不知道夢想城市強大的力量來自於何方，他也開始對這座城市進行了針對的‘行’。

伴隨著那些異化的水晶對這座城市的‘染’，何奧的所獲得的‘增幅’也的確在減弱。

作爲聯邦暴力機構聯邦調查局的參謀長、秩序教會的未來牧首，索特這位‘老師’無論是戰鬥經驗，神學見識，還是掌握的神學力量，都是何奧以往見過的敵人無法比擬的。

事實上，對方自始至終都在保持著‘眼前人是不是索特’的懷疑，如果不是何奧在許多關鍵節點表現出了‘索特’纔會做的特質，現在恐怕已經被質疑份了。

不過心中雖然慨，但何奧並不會把自己的緒表現出來，對方此刻提到這些，其實本質上就是‘緒攻擊’，在試圖摧垮何奧的意志。

何奧擡起頭，看向頭頂的水晶巨人，平靜的說道，“但凡人有凡人的自由，老師你藉助了這麼多神明的力量，到了這麼多‘恩賜’，即便爲了天使，難道能擺神明的‘影響’嗎？”

“被神明影響，又有何不可呢？”

水晶巨人注視著何奧，“神明的存在無可避免，這是這個世界的客觀事實，與其頭烏一般把頭蒙在地裡，假裝神明不存在，去自己盲沖天使，

“倒不如大大方方的藉助神明的力量，利用好能利用的一切，能不朽不死，一點影響又如何呢？”

他手中的輝已經完全瀰漫出來，“孩子，這纔是正道，你又何必逆著這個世界的大勢而行呢？”

聽到對方的話語，何奧注視著那巨大的正十二面水晶頭顱，突然出了一笑容，“老師，你怕了。”

空中的水晶巨人突然一愣。

何奧繼續說道，“你教過我，如果面對的敵人非常棘手，甚至無法戰勝，通過話語或者其他手段，能攻破他的意志，就不要吝惜你的手段，哪怕無法不戰而屈人之兵，你也可以使他心思紛，提高自己的勝率。”

他注視著沉默的水晶巨人，繼續說道，“你也教過我，‘不見兔子不撒鷹’，不要被敵人的戰欺騙遮蓋了眼睛，”

他緩緩提起手中的刀，目落在水晶巨人的口上那一道淺淺的裂痕之上，平靜的說道，“你要引我上鉤，也得放點真東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