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辭憂皺了皺眉。

跟著薄靳修一伙兒人直接進了大劇院。

劇院里面倒是燈火通明。

姜辭憂一眼就看到了舞臺之上。

穿著大紅戲服的薄婉華。

蓮步輕移，水袖緩緩揚起，似流云舒展，開腔的時候，聲音仿若穿云裂帛，又似幽咽泉流。

子也隨之輕輕搖曳，聲音中充滿了幽怨和哀愁。

姜辭憂并不太了解京劇。

也不知道薄婉華現在唱的是什麼。

但只覺得聲聲泣，幽深的仿佛藏著千年哀愁。

“……從天降下無劍，拆散母子兩分離，人生聚散事難料，世態炎涼總莫謀……”  姜辭憂用余去看薄靳修的神。

他聽到這些應該覺得很諷刺吧。

姜辭憂知道薄靳修心里有多在乎薄婉華。

不過姜辭憂并沒有在薄靳修的臉上看到一一毫的表變化。

他眸清冷，臉上毫無波瀾，就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一樣。

他們進來之后，薄婉華也停了下來。

朝著門口看過去。

來的不過四個人。

蕭清霖，姜辭憂，沈憶白，還有薄靳修。

的目幾乎是繞過所有人落在薄靳修的上。

看到那張臉的時候，薄婉華的形也是忍不住的猛地一。

這麼多年。

那張臉上的惡魔面，仿佛終于被撕扯掉。

出的那張容，跟記憶中的那張臉重疊。

越看越是相似。

薄婉華的心里在淌著。

一遍遍的質問自已，為什麼以前沒有注意過。

這麼明顯的一張臉。

為什麼自已的心里沒有生過一一毫的懷疑。

哪怕只有一丁點，他們之間也不會走向今天這個結局。

眾人逐漸靠近。

他們看清楚了薄婉華的模樣。

穿著戲服，實際上極為狼狽。

上都是跡，一只手傷了，模糊，不停的滴著。

而的旁邊躺著魏亭芳的尸。

看上去已經死去多時，臉上到都是青紫的尸斑，看上去詭異又恐怖。

舞臺上還有細吊神，地板上到都是黑的，紅的跡。

空氣中也彌漫著腐爛的腥臭味。

誰也不知道這里發生了什麼。

但是看的出來，薄婉華這段日子過得不人樣。

沈憶白是第一個沖上舞臺的。

他看著薄婉華目驚心的一只手，眼眶通紅：“媽，是誰把你折磨這樣？”  對于沈憶白來說。

無論薄婉華犯下多滔天大罪。

始終是他的母親。

從小到大，沒有做過對不起他的事。

雖然有些嚴苛，但是也有慈的時候。

沈憶白從心底是深深的著的。

全天下的人都可以罵，唾棄，但是他不可以啊。

薄婉華卻像是沒有聽到沈憶白的話一樣。

的目還是落在薄靳修的臉上。

也忍不住開始發抖。

突然上前。

一把抓住薄靳修的手。

有很多話想說。

但是千言萬語仿佛卡在嚨口，怎麼也吐不出來。

“對不起，媽媽對不起你。”

薄婉華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刀片一樣。

每吐出一個字，嚨仿佛都要被割上一刀。

在場除了姜辭憂之外。

都很震驚。

連蕭清霖的臉上也出一意外之。

隨即又皺起了眉頭。

沈憶白就 站在他們的旁邊。

他以為薄婉華瘋了認錯了人。

竟然將舅舅認了他。

沈憶白上前。

抓住薄婉華的手臂：“媽媽，我在這里，我是憶白。”

薄婉華卻未曾看沈憶白一眼。

只是眸定定的盯著薄靳修。

薄婉華的淚水早已經模糊了視線。

的抓著薄靳修：“兒啊，我的兒啊！”  這一刻，薄婉華仿佛陷了魔障之中。

邊的一切都消失了。

只剩下薄靳修。

深深的看著他。

仿佛看到了心摯的影子。

是和白哥哥的孩子。

眉眼之間既像白清洹，又像。

薄婉華的心被深深的扎痛。

痛得無法呼吸。

不僅僅是對這麼多年殘害薄靳修深深的疚和自責。

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懊悔和痛恨。

假如一早就知道薄靳修是自已的孩子。

假如從小就能夠陪伴他長，養他長大。

假如這些年，他陪在自已的邊，自已媽媽。

那該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

這麼多年，每天都在地獄里掙扎，將薄靳修視作煉獄的魔鬼。

原來，不是。

他不是啊！  原本是可以幸福的，可以快樂的。

甚至不敢想象，如果知道自已擁有一個和白哥哥的孩子。

該過的有多快樂。

但是這些全毀了。

全被自已親手毀了。

緩緩抬起手，想要薄靳修的臉。

癡癡的看著他，神復雜，眼底像是旋風卷起海浪，雷雨轟鳴。

但是手指還沒到薄靳修臉上的時候。

薄靳修不聲的往后退了一步。

連同手臂也從薄婉華的掌心里面了出來。

薄靳修的聲音冷漠：“大姐，你認錯人了。”

大姐兩個字，將薄婉華瞬間清醒。

又像是一把刀子一樣。

將兩個人的關系生生割裂，涇渭分明。

眼底的悔恨像是水一樣洶涌而至。

薄婉華知道自已今時今日絕對不可能活著出去。

有些話不說，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薄婉華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匍匐在薄靳修的腳邊。

聲淚俱下。

“阿修，是我錯了，是老天爺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才讓我們母子分離，你不是孽種，你是我和白清洹的孩子啊，阿修，你知道嗎？你的親生父親，是白清洹，你是我們的孩子呀……”  薄婉華幾乎難過的快要死掉。

這些年，到底都做了些什麼。

天下還有比這個更殘忍的事嗎？  沈憶白在旁邊幾乎看呆了。

薄婉華在說什麼？  舅舅是母親和白清洹的孩子？  沈憶白雖然無法接。

但是這一刻，他知道薄婉華肯定不是在說胡話。

舅舅竟然是媽媽的孩子。

也就是說，舅舅不是舅舅，而是他的親哥哥？  沈憶白站在旁邊，震驚的本說不出話來。

可如果舅舅真的是媽媽的孩子，為什麼這麼多年，非要置他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