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霆川瞬間警惕，瞳孔驟然。

程鳶也一臉驚異。

朱院長的臉上突然失了，尷尬地扯了扯角，說:“白教授，當著小輩的面兒，您可不能開這種玩笑。”

白崇明說:“朱院長，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一附院能返聘我，我十分激，但我這人，天生喜歡做有挑戰的事，更欣賞能經得起挑戰的人……”    說著，眼神劃過陸霆川，白崇明又繼續說:“相較于一附院，東大一院心臟移植中心項目，更艱難更有挑戰。”

朱院長了然，頻頻點頭，“看來白教授已經決定好了。”

白崇明說:“并沒有，東大一院心外科弊病同樣很多，我個人比較傾向于在能力至上的環境中工作。”

言下之意，東大一院心外科不是能力至上，而是人至上，關系至上。

兩廂糾結之下，白教授這才沒決定好去哪家醫院。

“既然如此……白教授，您好好考慮，”朱院長也不催促，還想再說些什麼，包里的手機突然響起。

打開普拉達的黑士手提包，拿出手機，看了來電顯示，朱院長立即說:“抱歉啊，我還有事，你們聊……”    白崇明起，準備送。

朱院長攔住，說:“不用了，不麻煩，我先走了。”

說著，人已匆匆走出客廳，邊走邊接電話。

白崇明想跟著去送幾步，陸霆川和程鳶也在白崇明起時，跟著起。

三人一起去送朱院長。

但朱院長步伐很快，邊走邊講電話:“喂，韓特助啊……人才引進的事……”    只見利索的上了司機的車，車子發，極速駛離。

白教授無奈搖頭，“這人，現在還是這樣風風火火。”

陸霆川著人遠去的方向突然回神，“和我父親……認識？”    白崇明狐疑地看著陸霆川，“和你爸爸是大學同學，你不知道？”    陸霆川擰眉，“不清楚。”

白崇明思索片刻，微微嘆息，“都是上一輩的事了。”

陸霆川肅目沉眉，不發一言。

程鳶突然挽上陸霆川的胳膊，到臂彎輕輕的，陸霆川側首微微看程鳶一眼。

白崇明回頭，見陸霆川和程鳶親地模樣， 他粲然一笑，“你們倆……當時我邀去考察東大一院的時候就應該猜到你們不對勁才對……”    程鳶微微臉紅。

“好的，”白崇明真心覺得這兩人般配，但……抬頭看上陸霆川，察覺他正一臉郁，白崇明大抵猜到，是因為朱妤傾。

但這是陸霆川的父親和朱妤傾的陳年舊事，他一個外人不好細說，只能自忽略這個問題。

白崇明突然換了話題，“你和程鳶怎麼來滬市了？”    陸霆川說:“帶程鳶來滬市看病。”

白崇明愣住，突然和程鳶確認，問:“是不是法四聯癥？”    程鳶忽然想起，之前白崇明只是靠近，就聽出心臟有問題，還覺得神奇，現在白崇明直接下了診斷，更是驚的說不出話來。

陸霆川擔憂地看了程鳶一眼，同樣也驚異于白崇明的判斷，“是，我父母帶程鳶去帝都找很多專家看過，他們都認為手難度太大。”

白崇明仔細觀察程鳶一番，他對程鳶招手說:“跟我進來。”

程鳶看著陸霆川，不明所以，陸霆川拍拍程鳶的手背，帶著程鳶隨白崇明走進屋。

白崇明讓傭人拿來聽診，給程鳶檢查一番后，摘下聽診，他眉目深沉。

“程鳶的況……怎麼這樣的？這不像是常規的法四聯癥手后的樣子。”

大教授果然是大教授，陸霆川不得不佩服，他將程鳶患病以及接治療的時間線以及詳細病史描述一遍。

甚至連做姑息的手年月都能講的一清二楚。

一旁的程鳶都震驚了。

“領導，你怎麼知道這麼清楚？”    陸霆川無奈一笑，“還記得你去求姚復免除罰我那次麼？”    程鳶點頭。

“那次，你院的當天，我就托病歷室的同事調了你的病歷出來……你住院那天，我來急診科的主任會診，他說你心臟有問題，我突然想起你職時說過，你曾經也是東大一院的患者，我想其中多多有點聯系才調了你的病歷……”陸霆川不再瞞，索直說:“我也是從查了你的病歷那天起，才知道，當初給你做手的大夫是我父親，因為病歷上有他的簽字。”

陸霆川還記得，看著程鳶病歷上出現“姜律清”三個字時，他整個人是懵的。

他看到了程鳶行的是姑息，也覺得這手有點不妥，他甚至不相信，他經驗富的父親會做出這樣的決斷。

但回頭再想，那可是十幾年前，治療方法和現在肯定有出，陸霆川寧愿相信，程鳶的手是姜律清手底下其他大夫做的，姜律清只是簽個字而已。

畢竟這種事，以前在臨床上時有發生。

但當姜律清阻攔他和程鳶在一起，親口承認當年做手的人就是他時，陸霆川只覺得天塌地陷。

程鳶不可置信地看著陸霆川，他竟然從那麼早的時候，就知道了這一切。

“所以……那之后，你才讓我和你搭伙吃完飯，因為想照顧我，是吧？”程鳶問。

陸霆川一怔，鄭重道:“是。

當初讓你和我一起吃晚飯，就是對你心懷愧疚，想讓你改善一下伙食。

你太瘦了，看著就讓人心疼。”

程鳶咬，激之，溢于言表，顧不得周圍還有人，直接撲進陸霆川懷里。

陸霆川拍拍程鳶的背，安道:“都過去了。”

程鳶淚花打轉，瘋狂點頭。

兩人這才難舍難分地分開。

陸霆川安好程鳶，抬眸看上白崇明，異常認真地問:“白教授，程鳶的況……您怎麼看？”    白崇明細思一會兒，慎重道:“覺……微創不是不可以做……只是……可能得變換一下常規打孔的方法……”    陸霆川突然眼神發亮，“您覺得有辦法？”    “我個人覺，有，”白崇明說:“但需要好好構思一下手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