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曉敏拿過來的那部手機已經沒電了,用充電也充不進去。
段向嶼接過去,用別針輕輕一撬,後蓋就掉下來了。
他端詳片刻,轉頭問單曉敏:
“這個手機你拆過嗎?”
單曉敏搖頭:
“我不會拆,也不知道該怎麽拆。”
段向嶼本來也是拆開想查看電源,沒承想卻看到了別的東西。
“這個手機裏麵有竊聽設備。”
周穗驚了一下,湊近了看,果然看到手機的主板上著一個黑圓餅樣的薄片,換做平常,還以為是商家隨便的標簽。
“你還懂這個?”
“當年我爸手機上的就是這種。”段向嶼淡淡地說。
當年的反偵察手段雖然說不如現在發達,但段野是出了名的刑偵高手,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手機被監聽了。
“這個手機除了你爸,還有誰用過?”段向嶼問。
單曉敏想了想,說:
“我用過。當時我的手機壞了,我爸就把這個備用機給我用了一陣子,但他是格式化後給我的。我在裏麵什麽也沒看到。”
兩人送單曉敏回學校後,又驅車回家。
段向嶼去洗漱,周穗心裏藏著事,就坐在沙發上發呆。
要恢複手機上的信息,隻能找黑客,眼下邊就有一個厲害的黑客可用,但是單曉敏又不想讓龐曉鯤摻和這個事,就有點棘手。
苦想半天無果,隻好求助於尚時序。
他在本地的人脈多,也參與過很多互聯網犯罪的案子,他手頭說不定會有這樣的資源。
周穗打量著手中這臺已經被格式化的手機,打電話給尚時序:
“給我推薦一個黑客,本地的,可靠的。”
尚時序並沒有多深究,爽快地說:
“黑客還真有一個,看你的微信。”
微信上分過來一張名片,周穗點開一看,竟然是龐曉鯤。
不知道該說這個世界太小,還是龐曉鯤實在名氣太大。
“除了他還有別人嗎?”周穗悄聲問。
“有是肯定有,但沒有人比他更有正義。”
尚時序說:
“上次我在新京查一個幫信案,就是他幫忙鎖定的窩點,事後還分文沒取,說是為民除害的事就不收錢了,權當自己來旅遊。”
對龐曉鯤的正義還是很認同的,他憎惡犯罪,因為他本人就是僥幸從犯罪分子魔爪下逃的。
龐曉鯤爸爸當年是開電子廠的,主要做汽車線束,趕上國汽車消費井噴,他家一度為靜港知名的新銳富豪。
樹大招風的後果是,龐曉鯤被綁架了,綁匪索要贖金2000萬。
龐曉鯤他爸廠子雖然大,但大部分都是貨的,流資金很,湊了半天也才湊夠500萬。
眼看要過了綁匪約定的贖金付時間,兩口子覺得孩子肯定救不回來了,當時還是片警的段野經過犯罪心理側寫鎖定了兇手,把龐曉鯤救了出來。
龐曉鯤當時還小,真以為那個叔叔是在跟他玩躲貓貓,就是了一天,有點不得勁。
他爸媽趕到警察局接人時,孩子已經吃了兩碗泡麵,正在指揮著段野泡第三碗。
不過這事可把他的爸爸媽媽嚇壞了,兩人豁出去豪宅也不住了,搬到段向嶼家對麵的小洋樓裏。
別的不圖,就圖離著公安局家屬院近,有安全。
龐曉鯤和段向嶼從穿開時就是好朋友,這麽多年,比親兄弟也差不了多。
當時他和段向嶼約會,龐曉鯤都會跟著忙前忙後,點個煙花,買個玫瑰,或者給送個蛋糕什麽的,該出現時出現,該消失時消失,特別樂在其中。
“他真的不行,再換一個吧,跟他差不多水平的就行。”周穗說。
“靜港本來也不大,再找個跟他差不多水平的很難,但是有一個比他稍微差一點的,不過人很高冷,也不知道真實姓名,你可以運氣。”
尚時序發過來一個微信名片,然後又編輯了一個地址,給周穗發過來。
段向嶼洗漱出來,正好跟周穗迎麵撞上。
以往看到段向嶼袒著,肯定得上手兩把占個便宜,此次沒顧得上,心裏想的都是找黑客的事。
“送什麽東西才能獲得一位黑客的好?”
“找到黑客了?”
周穗點頭:“我哥推薦了一個,我是覺得,求人辦事,是不是得拎點東西表達誠意?”
段向嶼用巾幹淨頭發,邊走邊說:“得看求人家辦多大的事,一般的,送套機械鍵盤,頂格的,送4090顯卡。”
周穗對電腦一竅不通,對顯卡的印象還停留在高中計算機課堂上,順口說著:
“送個顯卡是不是太寒酸了,幹脆送個電腦好了。”
段向嶼笑笑,回看:“你別管了,趕去洗澡睡覺,明天我讓人給你送學校去。”
第二天下午快下班時,周穗收到一個同城快遞,是一個顯卡的盒子。
用手頭的包裝紙將盒子包裝好,甚至還細心地紮上一個花帶,抱著去約定的地點。
添加那個‘靜夜思’的微信始終沒通過,也沒有心思再等下去了,直接按照尚時序提供的那個地址找過去。
***
海立大廈,這裏有一整層都是電競選手的訓練基地。
周穗按照門牌號找過去,開門的是一個染著黃的小男生,頭頂紮一個小揪,看麵很稚,跟的學生差不多,也就是十四五歲的樣子。
“你來幹嘛的?”黃手裏拿著手機在鼓搗什麽,也並不拿正眼看。
後的聲控燈熄滅,樓道有些森,周穗忽然有些怕,聲音微微發抖:
“你好,我來找靜夜思。”
黃有些不耐煩,也並不因為周穗是個大就特殊對待,冷著眼,直直地問:
“我知道你找他,我問你找我師傅幹嘛?”
周穗從包裏拿出一個黑的智能手機,雙手捧給黃看:
“這個手機被格式化了,想找他老人家幫我恢複一下,裏麵是重要的證。”
黃接過來左右打量一番,抬眸看:“單曉敏的?”
周穗嚇了一跳:“你怎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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