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向嶼從來都是一個勇於表達的人。

    以前也是一樣，他每次見麵都會主說，我想你了。

    坦又直接，沒有半分赧。

    他的坦有時候很泛濫，周穗一度覺得他是在油舌，甚至懷疑是不是同樣的話剛剛也對別人說過。

    以前段向嶼異緣確實好，他不主往生邊湊，但是邊從來不會缺生。

    所以數十年還在等著初回頭這種戲碼，在周穗看來，是不可能發生在段向嶼上的。

    如果他肯承認，我就是想把你騙到手，等你離不開我的時候再甩掉你來報仇雪恨，周穗還覺得比較符合他的人設。

    “段向嶼，”

    周穗忽然認真喊他的名字，看著他的眼睛，認真說：

    “要不你還是對我使用男計吧？我一定會將計就計的。”

    段向嶼笑笑，饒有興趣地回看，拒絕得也十分幹脆：

    “老祖宗說過這招不行，衰而弛。我還是先拿下你的胃，再拿下你的心，這條路雖然艱辛，但是比較穩妥。”

    走讀生離校的時間結束，學校大門關上，隻留下一個小門供老師出。

    段向嶼抬手看表，離他值機的時間也快到了。

    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掌心大的小盒子，遞給周穗說：

    “這個滴眼在眼睛幹的時候用，但是最重要的是早睡，不要熬得太狠。”

    “你怎麽知道我需要這個？”

    周穗有些驚詫於他的細致。

    最近確實覺眼睛酸得很，以前用眼過度的時候，隨便用蒸汽眼罩按一下就好了，現在不僅不管用，還有加重的跡象，每次睜完眼睛又紅又腫，像是過敏一樣，吃抗過敏的藥又不管用。

    “我也是從高三過來的，老瞿那眼睛天天熬得跟兔子一樣。”

    段向嶼說完又補充一句說：

    “我給你買了一個護眼臺燈，放在書房，有空回去自己裝一下。燈管是單獨發的，對準接口卡上就行，不會的話給我打視頻，我教你。”

    周穗從小也是被人細心嗬護著長大的，但這麽多年獨來獨往，即便是表哥也不能經常陪在他旁，隻能在他需要的時候幫忙解決一些應急的事，已經許久沒被這樣心嗬護著了。

    段向嶼這種事事落到的關，讓周穗本來平靜的心秩序失衡了。

    “段向嶼，你會有生命危險嗎？”周穗忽然有些擔心。

    段向嶼笑笑，意味深長地看著：“擔心我？”

    周穗點點頭。

    “那你親我一下，我要真出事兒了，也不留憾。”

    他說話表半真半假，讓人不準是在開玩笑，還是當真的。

    “你不準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周穗手去捂他的，卻被他搶先一步，攥住雙手，往前一拉，

    “別親我，我裏都是...”

    段向嶼當然沒有下口，隻是把周穗攬進懷裏，輕輕在的頭頂落下一吻。

    “放心，不會有生命危險的。不過有一些山區可能信號不好，如果你給我發信息沒有及時回複，不要懷疑是跟別的人勾搭到一起了，我現在正在全心全意追你，會守住男德的。”

    周穗並未向他要什麽保證，但他就那麽說了。

    說完推門下車，撲進濃重的夜裏，頭也沒回。

    印象中他總是這樣輕盈，每次都是背著一個扁扁的包，裏麵裝著一部手機，一個記事本，像個要去探索世界的獨行俠。

    周穗忽然沒有心加班了，以前總像個機一樣，滿負荷地去工作，今天還真覺得累了。

    想停下來歇口氣，閉上眼睛好好呼吸一下彌漫著花香味的空氣。

    回辦公室取了沒整理完的資料，背著電腦，開車回到家。

    剛一推開門，迎麵出來一陣濃鬱的百合花香。

    段向嶼在餐桌上和客廳茶幾上各了一束香水百合，書房裏堆了一些紙箱，都沒有封口，看上去都是他的書。

    玄關的位置放了一個玻璃魚缸，上次去他家的時候見過，不過這次換了主題，魚缸被裝扮《西遊記》的東海龍宮，裏麵還新擺上了一個正在打坐的孫悟空，旁邊還立著一定海神針。

    魚缸裏還比上次多了幾條蝴蝶魚，紅的尾撥開清水在古香古的背景裏穿來穿去，頗有一番意趣。

    周穗拍了一張照片發給段向嶼，讚歎說：

    “好漂亮。”

    段向嶼很快回：

    “以後這就是我們家的旅遊景點了。”

    旅遊景點倒沒什麽，“我們家”這三個字，看得周穗眼眶一熱。

    好久沒有細細品味過【家】這個詞了。

    平時經常給學生們開會，也經常跟家長們聊家庭教育中的各個節點和關鍵，但那些信息都是取材於研究報告或者書本，自己本是沒有這個會的。

    然而就是他一句無足輕重的話，周穗忽然心了。

    甚至還憧憬起來，將來有一天如果他們也立了家庭，段向嶼應該是一個很有耐心，又很有責任心的爸爸，不過教育孩子這件事肯定要來，他肯定會寵溺無度，沒有原則。

    **

    段向嶼回複完，將手機扣在桌麵上，角還帶著笑意。

    切剛到機場就看到航班延遲，龐曉鯤便沒有走，留下來陪去VIP室的小酒吧裏喝酒。

    “兄弟，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故意對好，等對你心之後再狠狠甩了，來報仇雪恨？”

    龐曉鯤實在不理解。

    段向嶼是什麽規格的聖，何至於看到一條朋友圈就飛1000多km回來，給這個姑娘做一頓飯，陪著吃完，再坐1000多km回去。

    這不合理。

    段向嶼一口酒，心裏某一很的地方得到安。

    繞了這麽一圈才遇到的人，自然應該好好抓住。

    “你別這副表啊，我覺你就是那種了，不知道吃點兒什麽，再吃個回頭草吧，重新嚐嚐的苦。”龐曉鯤說。

    “我沒那麽大度，介意的事永遠都會介意，但我會不把自己錮在恨意裏。如果不想告訴我分手的原因，那就不說好了。我隻知道想念一個人不要停留在上，微信不能傳達全部的意，在想念的那一刻，就要帶著花和去見。”

    龐曉鯤會不到這種覺，但能會到這段話的分量，衝他豎起大拇指說：

    “狗的最高境界！”

    段向嶼笑著點點頭，跟他杯：“謝謝。”

    “我草？你當這是一種讚了？”龐曉鯤一臉狐疑地看著他。

    段向嶼並不多做辯解，再次一口把酒悶了，淡淡地說：

    “你去談個就知道了。”

    你不是我見過最的人，也不是我無法離開的人，但在離別的這麽多年，我的心每天都在囂著想念。

    為了能再遇到你，我願意和之前的顛沛流離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