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晚晚跟著葉笙笙出了病房。

    深秋的天已經很冷了，醫院外的落葉被風吹得揚揚灑灑。

    葉晚晚攏了攏外套，把自己裹得嚴實了一些。

    車禍後，變得差了點，以往這種天氣，都是穿著單薄的四逛的。

    “冷嗎？”

    葉笙笙見冷得哆嗦的樣子，眼底劃過心疼，將自己的圍巾摘下給，圍在脖子上，“這種天氣要穿多些，免得冒了。”

    葉晚晚沒有拒絕，眉眼彎了彎，“謝謝姐。”

    葉笙笙看著這個樣子，莫名的心酸，輕歎一口氣，“晚晚，你討厭我嗎？”

    葉晚晚不解，抬眸看，“嗯？”

    “為什麽這麽問？”

    “因為我總是自作主張替你做決定呀。”

    落葉飄到葉晚晚的頭上，葉笙笙手替拂去，“例如，自作主張地以為把冷之瑾搶走你就能和他離婚，又自作主張地給了他機會讓你們和好，如今，還自作主張地替你決定出院後才簽字，你就不討厭我嗎？”

    葉笙笙神愧疚，眼底眉角都寫著抱歉。

    葉晚晚頓了頓，搖了搖頭，輕聲道，“姐都是為了我好，我知道的。”

    從小到大，葉笙笙總是這樣事無巨細護著的。

    習慣地替做決定，習慣地安排的一切。

    躲在的羽翼裏，著的保護，全然沒有到外界的風風雨雨，所以有時候也忘了，其實，葉笙笙也是需要人保護的。

    “但是姐，你沒必要把你的人生重心都放在我上。”

    這些話葉晚晚想說很久了，如今，正好趁這個機會說出來，“你應該有自己的生活。”

    “我看得出來，你其實是很喜歡姐夫的，這麽多年，我從未見你對哪個男生心，如今你能跟他談婚論嫁，證明他已經走進你心裏了，如果是為了我的事你放棄了他，那我覺得你並不是在為我好，而是讓我覺得自己是一個罪人。”

    葉笙笙擰了擰眉頭，“這關你什麽事？”

    “這是我做的決定……”

    “不，姐。”葉晚晚堅定地打斷了，“人這一生，能遇見兩相悅的是很不容易的，特別是能遇見一個懂你的人，這更是難上加難，我不希你這麽輕易放棄。”

    “我已經長大了，我有理事的能力，你不用總是擔心我，你應該為自己多想一下。”

    葉晚晚的眼眸晶亮，話裏行間都著經曆滄桑的通，葉笙笙抿了抿，才發現葉晚晚是真的不一樣了。

    那個以前總是在後哭鼻子的妹妹，不知何時已經變了與並肩的人了。

    或許，自己真的要學會放手。

    “那你現在有什麽想法呢？”葉笙笙問。

    “嗯？”葉晚晚眼底閃過疑 ，“我當然是希你去找姐夫重歸於好……”

    “我不是說這個。”葉笙笙繼續道，“剛才你也看見了，冷之瑾的態度跟以前不一樣了。”

    “他以前對於背叛他的人，都是趕盡殺絕的，唯獨現在對你，有了愧疚之。”

    “不僅要給你賠償，還願意跟你離婚，你有什麽看法嗎？”

    “他現在，心裏其實沒有我了。”

    葉笙笙盯著葉晚晚的神，生怕會被自己刺激到。

    出乎意料的是，葉晚晚的神一如既往的平靜，就連眼中，也沒有毫的波瀾。

    “那又怎麽樣呢？”葉晚晚笑著反問，“其實我跟他的問題，本就跟姐姐你無關。。”

    “一直以來，都隻不過是我自欺欺人而已。”

    “我以為自己隻是你的替，所以他不我是正常的，但是冷靜下來想想，真的是嗎？”

    “就算沒有你，我跟他的婚姻也注定要破裂的。”

    “我跟他三觀不同，步伐不一致，平時流也說不到一塊去。”

    “他總是嫌我笨，嫌我什麽都不懂，將我當金雀這般養著，將我跟他的世界隔離開，他永遠不懂我要什麽。”

    “他追求更高更大的天空，而我追求的隻不過是平淡的生活而已。”

    “我得太滿，而他自己得更多，這才是我們離婚的理由，與你無關。”

    或許以前早就知道這個道理了，卻偏偏裝聾作啞，將自己婚姻的不順遂全歸於葉笙笙上。

    早該知道的。

    他們不是同一路人，所以分道揚鑣是遲早的事。

    冷之瑾的愧疚於而言，輕如鴻。

    吵架時，他愧疚，會送禮補償。

    車禍時，他愧疚，會徹夜不眠照顧。

    離婚時，他愧疚，會想用錢補償。

    他善於編織一個巨大的謊言，以愧疚為底，總讓人覺得他很在乎，會願意為了改，但下次，他其實還會辜負的。

    愧疚的次數太多，已經不值得相信了。

    葉笙笙抿了抿，很慶幸葉晚晚能看出這些。

    或許，人總要摔過才會真正長大吧。

    確實不該這般護著。

    該早點讓看清人間險惡的。

    葉笙笙釋然地笑了笑，“行吧，那我就不管你了。”

    “天氣冷，你還是快些上去吧。”葉笙笙抬頭看了看碧空如洗的天空，“天氣預報說明天要下雪了，你好好照顧自己。”

    “好。”

    ……

    送走了葉笙笙，葉晚晚回到了病房。

    江晨息跟顧時慎已經走了，病房裏隻有冷之瑾一個人。

    他背對著，穿著病服，高大的背影有些佝僂，正拿著水壺準備倒水喝。

    但很不幸，水壺裏沒水了，他倒了倒，見空空如也，準備放棄。

    葉晚晚輕輕關上門，問道，“你要喝水嗎？”

    冷之瑾回眸看，漆黑如墨的眼底點起一抹亮，“……你回來了？”

    葉晚晚沒看他，徑直接過他手中的熱水壺，走到飲水機旁，接滿了一壺水後，倒進玻璃杯，遞到他麵前，“水。”

    冷之瑾的眼珠隨著的作移，當看見麵前，手上冒著熱氣的水時，眼神詫異，“給我的？”

    葉晚晚“嗯”了聲，示意他接過，“你不是要喝水？”

    冷之瑾有這麽一刻以為自己在做夢，出手接過，直到掌心的溫度傳進心髒，他才有了真實，“……你，不生氣了嗎？”

    他心跳忍不住加速，雀躍的緒快要將他淹沒，盯著葉晚晚的眼神，更是如火般熾熱。

    葉晚晚眼神一如既往的平靜，解釋道，“你別誤會。”

    “我隻是想你快點好起來，快點出院而已。”

    “出院後，我們去民政局把證領了。”

    回來的時候葉晚晚想得很清楚，冷之瑾辭退了護工，無非是想讓照顧他。

    與其他折騰自己的子遲遲不好，倒不如自己吃虧點，照顧他快點康複。

    這樣，就不用再麵對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