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煜自從被聖上罰足後,就沒出過他的院子。
不僅如此,院外還有府兵把守,盧氏放心不下去探他,卻幾次都被攔下,沒見到他的人。
赫連棲的院子同樣被重兵包圍,盧氏雖然不知他的意圖,但總有種山雨來的不祥之。
傳了下人打聽,有人似乎聽到蔣煜的院子裏,傳出過痛苦的。
這讓更加著急,若不是蔣煜給寫了平安信,都要強闖他的院子了。
心一直提著,吃不好睡不好。
又因為惦記沈玉梔即將婚的事,整宿整宿地失眠。
的狀態變得很差,瘦了許多,人也老了幾歲。
黃薇急匆匆跑來,焦灼地說:“老夫人,不好了,大將軍知道沈玉梔即將婚,瘋了一樣要闖出府!”
盧氏心一驚,猛地站了起來,質問:“不是說了別讓他知道嗎!”
“不是奴婢們說的!是有封請柬,不知怎麽回事,直接送到了大將軍麵前!”黃薇急得直跺腳,“大將軍現在的樣子真的很不對勁……總之您快去看看吧!”
盧氏再耽誤不得,疾步向外衝去。
到了蔣府門口,果然見到了被衛軍攔住的蔣煜。
第一眼,差點沒認出來。
這還是那個材高大健壯的兒子嗎?怎麽瘦了這個樣子?臉頰都深深凹進去了!
枯槁的頭發也披著,胡子拉碴,一看便是許多天沒打理過。
他腳步虛浮,氣息浮躁,眼睛充,正發了狂一般奪過府兵的刀,要闖過衛軍的包圍!
公然違抗皇命,會掉腦袋的!
盧氏心猛地一跳,驚恐地喊:“承煜!你別衝!快把刀放下!”
蔣煜本沒聽到盧氏的話,氣勢兇狠地揮刀。
“刷——”
看清楚是盧氏擋在他麵前,他瞳孔一,倉促收刀!
“娘?!你幹什麽!”他崩潰地問。
剛剛就差一點點,就被砍中了!
盧氏也心有餘悸,巍巍抓住了他的手腕,著他憔悴削瘦的臉,滿眼心疼。
“兒啊,娘才要問問你幹什麽!公然對抗衛軍、闖門,你不要命了!”
盧氏趁著他沒反應過來,把他的刀奪過來,丟到了一旁,拽著他往府裏麵走。
“跟娘回去!”
蔣煜反應過來,重重掙開了盧氏的手。
“我不回!”他眼眸中滿是不甘、憤怒和傷痛,“娘,沈玉梔要婚了!竟然這麽快就要再嫁了!”
見盧氏麵不自然,蔣煜訝異地問:“你早就知道?那為什麽不告訴我?!”
今天,一則婚禮請帖神不知鬼不覺地遞到了他的桌子上,看清楚婚人的名字,他就瘋了。
在書房時,霍北昀說他即將和沈玉梔定親,蔣煜還能寬自己,隻是定親而已,又不是親。
攝政王大婚,不得準備個一年半載?
誰能想到,這才過了十幾天,請柬都送來了!
婚禮就在幾日之後!
這段時間為了解毒,他吃盡了苦頭,從沒想過放棄。
明明馬上就解毒功,他再也不用任何人的威脅,可以和沈玉梔重聚了。
結果他從年時就心的人,他曾經的妻子,即將嫁給旁人……
讓他怎麽接?!
甚至這請柬,不用去查,他都知道是霍北昀的手筆!
明知道他在刺激、辱自己,他還是一頭栽了進去。
因為他真的不肯,也不敢相信,沈玉梔要嫁給霍北昀了!
盧氏的目躲躲閃閃,讓蔣煜更加火大,恨不得燒穿他的軀,將這世界都燃灰燼!
“嫁給攝政王,兒子要怎麽辦?”
蔣煜執拗地說,“我們之間隻是有誤會,是赫連棲那個賤人破壞了我們,隻要我和沈玉梔解釋清楚,一定會諒解我,回到我邊的!”
含著濃烈的不甘、自欺欺人的話,令盧氏更加心疼,眼裏一下蓄滿了淚。
他就像是一已經繃到極致的弦,稍加用力,便會斷掉。
盧氏本不敢告訴他,得知沈玉梔即將婚後,派去接安兒的人,被沈玉梔毫不留地轟了回來。
攝政王是認真的,要娶這個帶著孩子的人!
盧氏隻能哀聲勸他:“承煜,你先冷靜,現在你還在足,再怎麽樣,也不能出府……”
蔣煜除了震驚、憤怒,還到了徹底失去沈玉梔的恐懼。
“顧不上那麽多了,”他沉地說,“我必須要去見,和說清楚,否則就遲了!”
“早就已經遲了!”蔣雪兒匆匆趕來,和盧氏站在一起,痛楚又後悔地著蔣煜。
盯著他的眼睛,揭開了他的傷疤。
“早在和離之時,就表示和蔣府再無瓜葛!現在去找又有什麽用呢?哥,我們已經永遠地失去了!現在能有個好歸宿,你為何不全?”
蔣府失勢後,曾經的“姐妹”避如避洪水猛,讓驟然長起來。
閉門不出這段時間,想了許多。
有關自己,有關蔣府,有關沈玉梔。
自己會過落井下石的覺,才能發現沈玉梔是多麽堅毅可貴。
能盡到嫂子的責任,在赫連棲欺負自己的時候,毅然決然地站出來保護自己;
也能在竭盡全力爭取後,明知自己一無所有,和離後會被人瞧不起、過得艱難,仍昂首清貴地離開將軍府。
沈家覆滅、婆母蹉跎、夫君拋棄……的錚錚傲骨,從來都沒有折斷過。
憑自己的本事,在泥沼裏重新站了起來。
將軍府的眾人又都做了什麽呢?
還是將軍夫人時,輕賤、蔑視、欺辱;
離開將軍府,為了低頭,恨不得再上去踩兩腳。
蔣雪兒的話,徹底刺激到了蔣煜,他好似一頭戰敗的雄獅,怒吼道:
“你給我住口!滾回去!”
蔣雪兒紅著眼睛,不僅不走,還梗著脖子,大喊:
“我不回去!我就要說!嫂嫂已經走了,再也不會回頭了!包括你在的蔣府所有人,都沒資格乞求的原諒!”
“啪!”蔣煜揚起手,一掌重重在了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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