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榮時沒急著說是什麽辦法。
他都能想到的,霍北昀正常肯定也能想到,不過是當局者迷。
“四哥,你為什麽不直接向沈小姐表明心意呢?”他好奇地問。
霍北昀淡漠道:“是聰明人。”
“嗯?”
“聰明人隻信利益,不信。更何況,剛從蔣煜的坑裏麵出來,你覺得還會再栽下去嗎?”
陸榮時了然。
“有道理。雖然我知道你和蔣煜有本質的不同,但沈小姐不知道啊。你貿然表明心意,隻會將嚇得更遠,屆時連談的機會都沒有了。”
霍北昀暗歎口氣,羽似的長睫掩著瞳孔深的落寞。
陸榮時還在那著下慨:“該說不說,不愧是四哥你看上的人,機警,聰慧,清醒。”
霍北昀了解,選的是適合的攻心之計。
隻不過用力太過,適得其反了。
陸榮時與霍北昀對視,往常含笑的眼眸,此刻冷漠、銳利,那才是他和霍北昀一樣的本質。
“既然將你當恩人,那就讓這份恩,變得更深、更重,直至你們二人不可分。”
霍北昀陷沉思,黑眸裏黯淡漸漸褪去,重新變回勢在必得。
“不可分嗎……”他低語。
陸榮時勾提醒:“沈淮在嶺南築橋有功,你懲了冒領他功勞的員,宣他進京領賞,這其中能做的文章大了去了。”
沈淮就是沈玉梔的親生大哥,幾年前因沈老將軍叛國之罪,一同被流放到了嶺南。
霍北昀從去年就在著手接沈家幾人回來,沈老爺子和夫人年歲已高,不便在冬日,所以最先回來的,隻有沈淮一人。
鑒於他還沒到京城,霍北昀在事沒落定之前,沒告知沈玉梔,免得空歡喜一場。
陸榮時這樣一說,他心裏有了計較。
謀算極深、運籌帷幄的男人,隻有涉及到沈玉梔的事,才會患得患失、惴惴不安。
“玉梔若是怪本王該如何?”
陸榮時嘖嘖兩聲,心道真可怕,能把人蒙蔽如此模樣,他可不要陷的旋渦之中。
“怪你什麽?怪你救了的親人,還是怪你讓他們兄妹團聚?若非的仇人不是匈奴王庭,而是京城的世家,你怕是早就抄家滅族,幫報了這個海深仇。”
正因為的仇涉及的是兩個國家,才需要謀而後定。
霍北昀不會空口許諾報仇的事,沈玉梔也不會信。
這個時候既然走了死路,那就需要一個人站出來,打破這堵牆。
霍北昀本就是趟著山海而來,鐵強悍,他能做到。
他的眼眸中,已經徹底找不到一一毫的迷惘和憤恨。
淵藪般深不見底,堅定、偏執、決絕。
沈玉梔早在多年前被他看中起,就不可能逃他的牢籠。
“本王先走了,下次請你吃酒。”
留下這句,霍北昀頭也不回地離開。
*
沈玉梔清晨對了賬本,為了強健,還在院子裏打了一套廣播。
沒辦法,的質差,練不了武功。
安兒見著好玩,站在後,小手小腳跟著一塊比劃。
一大一小,畫麵稽又和諧。
日頭升起來,沈玉梔留迎春和安兒看家,自己坐上陳家大郎來的馬車,去了張記包子鋪。
過了早上的飯點兒,鋪子裏麵客人寥寥。
張老板將沈玉梔領進了室,其他幾位老板已經到了。
他們有男有,都比沈玉梔年紀大,穿著得的長衫或是素雅。
見到沈玉梔,齊齊站了起來,尊敬地打招呼。
“沈老板。”
沈玉梔微微一笑,“別客氣,大家坐。”
馬市街的趙老板是最熱絡的,歎:“沈老板,總算是見到您了,還好您和沈氏鹵煮都沒事啊!我們這些人還要跟著您討生活的!”
沈玉梔道:“咱們隻要本本分分做生意,什麽妖魔鬼怪,都破壞不了。”
“是這個道理!我們講究的就是一個誠信!”
“沈老板吉人天相,我就知道您一定不會有事的!”
寒暄了幾句,沈玉梔不聲地拿回了掌控權,問:“幾位老板找我過來,應該不止是為了命案一事吧?”
張老板敬佩地開口:“沈老板真是料事如神,今日要同您說的,正是這城中的況。
“近來城裏許多店都開始賣自製的鹵煮,我派小廝買了幾家嚐嚐,味道沒您做的好,但也不是很差。”
“嗯,”沈玉梔說,“應當影響不到你們的生意。”
張老板更佩服了,“可不是!咱們賣的豬下水,價格已經得低了,他們再低能低到哪去?差不多的價格,咱們的味道更好,客人當然到咱們這買!”
見沈玉梔毫不意外的模樣,張老板驚訝地問:“您早就想到了?”
沈玉梔笑笑,默認了。
一開始怎麽不選其他部位的做鹵煮呢?不僅是本高,還因為一樣吃食火了以後,就避免不了被模仿。
利潤是做生意的本,把商人和顧客的心理,都算計得明明白白。
也因此,在城裏出現那麽多跟風的鹵店時,沈氏鹵煮能繼續立於不敗之地。
幾位老板著年輕絕的沈玉梔,深深地覺到了可怕。
還好他們與是合作關係,不然指不定在手上栽得多慘!
下震驚和欽佩,張老板話鋒一轉:
“其他的店的確不是咱們的對手,除了悅來酒樓。這家酒樓的老板做生意忒不講究,什麽招都用,短短幾年的時間,已經搞垮五家店了。”
沈玉梔:“這次他們做了什麽?”
趙老板冷笑了一聲,搶著答:“還是跟您學的!買酒,免費送鹵煮!而且不限時間、不限次數!一兩酒都送!”
其他人義憤填膺:“他那鹵煮是沒咱們的好吃,可有便宜占,大家都去他那買酒了!”
沈玉梔懂了。
悅來酒樓這是損人不利己,寧可我自己不賺,也不讓你賺啊。
張記包子鋪離他那是最近的,影響自然最大。
張老板站了起來,深深給沈玉梔鞠了一躬,愁容滿麵地道:
“還請沈老板幫幫我們吧!我們都是小店,哪砸得起錢!”
沈玉梔走過去,手將張老板扶了起來。
神奇的是,眾人見眸清淩,麵冷靜,自己也好像吃了一顆定心丸,不那麽著急了。
他們有種預,沈玉梔一定有辦法。
開口,果然不負重:
“這招我亦有應對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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