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憤坐下,恨聲道:“不同意?憑什麼不同意!不過一待嫁姑娘,我卻是侯府主母。侯爺不在,讓跟誰,還不是我說了算!且再等等看看況。若是侯爺那邊沒轉機,我便是捆,也要將送去二皇子床上!”
宋云桑送走曹氏,也是心力憔悴。只想好好睡一覺,明日再思考到底該怎麼辦。可今日注定不平靜。亥時末,宋云桑被醒了。急急趕去主屋,便見到曹氏手中拿著一封信,正焦躁走來走去。
曹氏見到,連忙將信紙遞出:“云桑,你看看。”
宋云桑接過看完,如墜冰窟!信上說,皇上今夜收到了宋侯爺收商人賄賂的證據,大發雷霆!宋侯爺境堪危!
宋云桑著那薄薄信紙,指節泛白:“這信,是誰送來的?”
曹氏道:“是林管家送來的。”抓住宋云桑的手,急道:“云桑,算我求你了,你便跟了二皇子吧!他們都說那昭獄不是人待的地方,你爹爹本也不好,若是用起刑來……你爹爹哪里撐得住!”
宋云桑臉蒼白,形于火燭影中,搖搖墜。今日下午,裴孤錦帶著郁笑意的面容浮現在腦海,宋云桑自曹氏手中用力手,推開朝門外行:“你去回絕林管家。這事……”閉了閉眼,終是做了決定:“我還有辦法。”
第四章
宋云桑離開主屋,卻沒有回自己院子,而是去了爹爹書房。書柜一角立著個大花瓶,宋云桑將花瓶幾番旋轉,墻壁便悄然打開,出了藏于其中室。
這是侯府的藏寶室,聽說是爹爹的爺爺建的。侯府現下掌家的是曹氏,可這個地方,爹爹卻只告訴了宋云桑。銀錢和尋常事都放在后院庫房,室中則擺放著幾十個箱子,里面存放著侯府幾代人積累下的貴重財。宋云桑幾年前曾和爹爹來看過,似乎有些好東西。
京城有傳言,裴孤錦是個財的俗人。宋云桑曾奇怪為何這種話都能流傳開,見過裴孤錦后才知道,實在是他得太招搖,俗得太明正大。宋云桑已經決定去求他,但還抱著一線希,可以不付出自己。想來此找些禮,看看能否以財帛人心。不定在裴孤錦心中,就好寶甚過好呢……
可打開木箱,卻只看見了空空的箱子。宋云桑十分震驚:怎麼回事?記得幾年前來時,這木箱中的珠寶分明是滿的啊!
宋云桑連忙打開另外幾十個箱子,發現其他箱亦然。一時呆愣,無法接侯府的寶不翼而飛了。
但不翼而飛是不可能的。宋云桑想了想,若真是遭了賊,爹爹一定會告訴。既然爹爹什麼也沒說,那定是他自己用了。可是爹爹一向不講究,侯府的生活也并非奢靡,甚至被曹氏稱為“窮酸”,那這些真金白銀,又去哪里?
有記憶閃過腦海。開海的第一年,閔浙就有過小型的暴。倭寇作,稻田被毀,沒有糧食,殍遍野。爹爹當時奉旨去了趟閔浙,開倉調糧的同時,還號召大戶捐錢捐糧,這才將流民安了下來。
閔浙地區有五大家族,勢力強盛,在大靖朝都是能橫著走的。這五大世家不好相與,想讓他們捐贈,定是不容易。爹爹當時一定是做了什麼,才得他們不得不放,就比如……帶頭捐錢捐糧。
宋云桑眼眶一下就了。為自己爹爹不值。的爹爹明明就是個為國為民的好,會拿自家銀兩,去填國家的窟窿。可現下,他卻被關在昭獄,命堪憂。皇上認為他貪污,而萬里之外的閔浙,還有數不清的流民罵他中飽私囊。
宋云桑于昏暗的室中,說出了那句今日在腦中盤桓不去,卻始終沒有機會出口的話:“我爹爹沒有賄!”
回應的,只有輕微的燭火噼啪聲。宋云桑蹲在箱邊,細細噎了一聲。然后站起,將這些箱子關上,行到室盡頭。
角落里還有八個木箱。不同于其他木箱是棕灰的,這八個木箱上了紅漆,看上去十分喜慶。宋云桑打開紅木箱,看到了滿滿當當的珠寶,松一口氣。卻是同時,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這些箱子里的珠寶,是爹爹給準備的嫁妝,也是這間室里,爹爹唯一沒有用的東西。宋云桑將箱中的東西拿出來,多數是兒家的首飾,數是男式件和家中小。翻找半天,選了幾條腰帶,還有些玉佩項鏈扳指,這才出了室。
回到屋中,已過子夜。宋云桑拿了個漂亮的檀木小盒將東西裝起,又行到柜旁,翻出了塞在角落的一個妝奩。
除了那被到變形的金紐扣,裴孤錦還送了很多東西。第一次收到他的禮,是初見后的第三天。和幾位貴相約去城郊游玩,卻被裴孤錦攔下。男人將帶去街市,是為買了許多首飾,又直接給送到了府里。
宋云桑氣不過,裴孤錦一離開,便吩咐丫鬟將東西扔了。怎料第二天起床,宋云桑便看見那本該被扔了的東西,竟然好好擺在桌上!
宋云桑嚇得子都涼了,急急將丫鬟們來詢問,卻沒人知曉。宋云桑鼓足勇氣去找裴孤錦,質問是不是他干的。裴孤錦只是笑瞇瞇道:“膽子大啊,敢扔爺送的禮?”他拍拍宋云桑的臉,湊近對低語:“再有下次,東西就不會放桌上……會穿戴在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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