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懷慊手握住水杯,遞到邊,停了一停。
溫苓注意到他的停頓,怕他多想,立即道:「這次絕對沒有放安眠藥!」
傅懷慊抿了幾口水,「不是懷疑你下藥,溫苓。」
「哦。」溫苓鬆口氣。
傅懷慊放下水杯,薄被水沁潤,他掀眸看向溫苓,「明天是元旦,上午我去醫院看爺爺,你要一起去嗎?」
溫苓點頭說:「好。」
發燒外加這幾天拍戲趕進度忙的都快忘了明天是元旦。
以前傅爺爺好的時候,都是小輩趕回傅宅陪傅爺爺吃一頓團圓飯,現在傅爺爺人在醫院住著,無法吃團圓飯,但看是必不可的。
到時候再給傅爺爺買一條圍巾當做年禮。
「我會空出來下午時間,陪你過節。」
安靜空曠的書房裡,溫苓正想著是現在去專櫃買一條圍巾,還是明早去醫院之前再去商場買的時候,突然響起傅懷慊的說話聲。
溫苓愣了愣,呆呆地看著傅懷慊。
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傅懷慊居然記得聖誕節時,自己在他車子上說的那句話。
「不想一個人過節。」
最令驚訝的是,傅懷慊記得並且打算做到。
溫苓回過神,眼神古怪看了眼傅懷慊,他端坐在椅子上,濃眉深眸鼻樑高,面上沒多緒表,仍舊是一張俊淡漠的臉,可溫苓覺得此刻裡面好像換了一個人,換了一個不記得曾經把他母親骨灰盒撞進金魚池裡、不再怨恨的一個人。
「我很過節,也沒有多其他丈夫會有的浪漫細胞,」傅懷慊語氣平靜,「如果你有想要收到的禮,或者特別的過節方式,可以告知我,溫苓。」
溫苓再看一眼傅懷慊,確認還是那個人,不是傅京曜易容假扮,小聲道:「懷慊哥,我元旦要跟翡翡一起過,這是我們倆的傳統——」
「所以,懷慊哥,這個節日我不用你陪的。」
傅懷慊微頓一秒,才說:「好。」
隔天一早出發去醫院之前,溫苓在家裡遞給傅懷慊一溫計。
「懷慊哥,你燒退了嗎?」
凌晨一點起夜上廁所時就想看傅懷慊是否還高燒不退,但不敢在深夜進傅懷慊的臥室,只好作罷。
傅懷慊將溫計擱下,垂眸看著,「沒事,已經退了。」
溫苓不相信,可他不願意量溫,目移去他額頭上,又沒膽子去他的額頭,言又止片刻,還是放棄了。
出發去醫院時,溫苓讓傅懷慊的司機拐了一趟商場,從專櫃出來鑽進車子裡,溫苓手上提著兩個Loro Piana的紙袋。
坐進車子,溫苓把其中一個紙袋遞到傅懷慊面前,「懷慊哥,這條圍巾是給你的,特地給你買的深藍,跟你的大很搭!」
傅懷慊垂眸。
片刻,手從白皙的手上接過紙袋。
「謝謝。」
溫苓遞過去後,不再看傅懷慊,抱著給傅爺爺的紙袋坐直腰,可眼神總是時不時往傅懷慊那邊掃。
傅懷慊知到頻頻掃來的視線,幾秒後,他打開紙袋,從裡面拿出那條羊絨圍巾,戴在了自己脖子上。
溫苓餘瞄到,很輕地揚起,目徹底移去車窗外,看著冷肅寂寥的冬日街景,心裡卻仿佛墜溫暖春日。
興許是來的早,溫苓這次沒到傅京曜,病房裡只和傅懷慊陪著傅爺爺說話。
傅爺爺脖子上帶著傅懷慊同款圍巾,只不過傅爺爺的圍巾是橙黃的,傅爺爺嗔道:「你這丫頭給我買一條黃的,爺爺年紀大了,哪裡能戴這麼鮮明的,罰你再去另買一條,就跟懷慊這條一樣!」
溫苓甜,「您別小看我的眼,也別小看您的氣質,您戴著這條黃圍巾可神了!真的!」
傅爺爺笑開:「我看你是想要爺爺跟你一樣打扮地像朵花一樣!你年輕適合這樣,爺爺氣質再好,也不適合這麼鮮艷,不然等京曜那小子來了,可不了笑話爺爺裝。」
「他敢笑話您,您就讓二伯父管教他!」溫苓今天打扮地確實鮮艷,芙尼藍的羽絨服下面是一條寬鬆的格子,包包跟帽子同為藍,長發紮兩條麻花辮垂在前,跟寂寥肅穆的冬日格格不,也跟傅懷慊規矩古板的西裝三件套完全迥異。
醫院大樓的電梯是鏡面,溫苓跟傅懷慊並排走進電梯轎廂站立的時候,看向鏡子裡西裝革履高大拔的傅懷慊,再看看自己鮮的穿搭和麻花辮,一大人帶小孩的畫面撲面而來。
傅懷慊是那個高知冷漠的大人,而是那個叛逆不聽話的臭屁小孩。
傅懷慊聽著傅老爺子跟溫苓說話,手上專注地剝著橘子,修長乾淨的手指將橘子上的白紋絡一條條揭開,不一會,兩個盤子被裝滿橘子和削過皮的蘋果。
他起,走到病床邊,把一個盤子放在傅老爺子的床頭柜上,一個盤子遞給溫苓,話是對傅老爺子說的:「您這段時間不要過問集團的事,大事小事都不用放在心上,專心養病,況好轉的話,年底的時候就能出院,不用在醫院住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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