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嬉笑俯,擺弄張沃頭頂的小辮,道:「這府邸今日來的客人不,你大哥哥姓甚名誰,是哪個公子哥兒」
張沃的圓臉皺著,說:「我大哥哥好像姓陸,他,我爺爺說,有個小侯爺帶他去給老太太拜壽了。」
「哦,是陸公子啊。」丫鬟牽起張沃的手,說:「你大哥哥病了,這會兒在客房歇息。」
「大哥哥病了」張沃怯生生地問,「姐姐能不能帶我去找大哥哥,我爺爺說宴會快散了,讓我先來找大哥哥,等會兒要一起回家。」
丫鬟點點頭,說:「那你跟我來。」
掃視了一圈院裡的客房,問邊的小丫鬟,「這陸公子在哪間房歇著」
「這間。」小丫鬟指了指西邊的第二間房,道:「我剛瞧見卉娘子在這間房前站著,大夫也是從這間房出來的。」
小丫鬟忽然放低聲音,稀奇地說,「咦,花容姐姐,這房裡怎麼有兩個人影,我莫不是看錯了,小侯爺不是回蘭園了嗎」
花容放眼一,那房裡約有人在走。領著張沃上了臺階,敲響房門,道:「陸公子,有位小公子找您。」
張沃也舉手敲房門,喊道:「大哥哥,你怎麼病了呀」
花容在攏翠閣做事,柳姨娘的委派到蘭園幫忙幹活。
眼神一向好,主子刺繡都是引針穿線的,這房裡站了兩個人,既不是小侯爺或大夫,那會是誰
家娘子矜持規矩,絕不會和外男單獨在一間房。表姑娘平日玩,但也不大可能做出荒唐事來……若是蘭園的那位娘子,這門便是替主子敲的。
須臾間,房門開了。
男子面如冠玉,脖頸發紅。
花容想往裡邊看,奈何陸雋已經走出來,他關掉房門,轉向道謝:「有勞姑娘。」
「公子客氣了。」花容福說道:「小公子乖的,我是攏翠閣的丫鬟,小侯爺代過奴婢,讓您好生歇息到宴會結束。」
「不若由奴婢帶這小公子在後花園逛逛,您再接著歇息片刻」
定要搞清楚,那房裡的人是不是虞雪憐。
第43章 關係
這廂房從外邊瞧不出什麼,花容心下暗忖,若這陸公子要走,也得進這房裡看看有無旁人。
陸雋回道:「陸某已在此歇息許久,現在已無大礙。」
張沃踮起腳,抱住陸雋的手,糯聲糯氣地問:「大哥哥,你是不是喝酒喝得生病了我爺爺就醉得稀里糊塗的。」
陸雋輕張沃的腦袋,問道:「你爺爺要你過來尋我」
張沃重重地點頭,吸了吸鼻子,說:「大哥哥,你上和爺爺喝的酒味道不一樣。」
小孩子說話跳,一會兒問陸雋去了哪裡喝酒,一會兒說要去找爺爺了。
陸雋見狀向花容告辭,問道:「勞煩姑娘帶路,陸某對府邸不悉,不知要走哪條路通正廳。」
「大哥哥,我來的時候都迷路了呢。」張沃揚起圓乎乎的下,嘀咕道,「這宅子太大了,好幾個院子,還好有姐姐們給我指路。」
花容一門心思要堵這藏在房裡的人,陸雋又開口請帶路,便更認定這房中是眷,「可不巧,奴婢要去蘭園伺候姨娘了。」
拉著側的小丫鬟,說:「讓秋雯給公子引路吧,是蘭園的丫鬟,跟在夫人房裡的。」
陸雋略微抬眼,應道:「多謝姑娘。」
「公子客氣了。」花容面上明顯添了不笑意,朝陸雋福了福,「奴婢先忙活去了。」
花容端量陸雋,想記下這男子的長相——給卉娘研過幾次墨,男子的袖口有墨跡,想來是個喜歡讀書寫字的,怎麼在們府邸幽會
這也正是姨娘說的那句話,人不可貌相,是看外表是不行的。
花容佯裝要去蘭園,秋雯倒沒想別的,有規有矩地帶著陸雋和張沃往正廳走。
院裡颳起風來,虞雪憐躲在廂房的木櫃後面,手掌起了一層汗,跟陸雋的關係此刻好似見不得人的那種。
尤其這是在自家的府邸,和他挨得那般近,若是讓人撞見,該落得個不好的名頭。
「吱呀——」
花容折返回來,躡手躡腳地開了房門,鞋履踩著木板,一步一步地察看。
虞雪憐聞聲屏住呼吸,聽腳步聲,不像是陸雋。
既有人忽然進來,那便是居心不良。
花容左瞧右,床榻平整,紫檀屏風後邊也無人影,房沒有旖旎的氣味。
失地撇了撇,莫非是猜錯了
花容掃了一圈,見木柜上零散的書籍,跟其他客房相差不大。
找不到蛛馬跡,仿佛無頭蒼蠅,氣餒地離開廂房。
虞雪憐這才從木櫃那出來,直等聽不到靜,匆匆出了廂房,抄了近路回蘭園。
宴席接近尾聲,陸雋牽著張沃隨丫鬟到了正廳。
虞鴻在廳陪著這些文臣武將,又說了一番心坎兒的話,逐一送客出府。
張泰禾喝得醉醺醺,走路巍巍的。陸雋扶他上了馬車,抱著張沃送到馬夫懷裡。
「大哥哥!你和陳爺爺有空還來金陵玩嗎」張沃揮手問。
「小子,你捨不得我們走呀」陳昌石雖吃了酒,說話卻比張泰禾利索,「你可數著日子,再過兩個月,金陵下雪了,我和你大哥哥就去你家討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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