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意,坐下說話吧。”王氏溫聲道。
“是,母親。”薑元意端正地坐到王氏的下首。
王氏向薑元意道:“國公爺說,江姨娘抄經念佛多日,已經真心悔過,應該出來氣,我們就不要再去計較。”
這、這……這是景國公能夠做出來的事。
薑元意無言以對。
王氏繼續道:“國公爺說,你五弟榮霖正式為翰林院修撰,這是國公府的大喜事,國公府須得宴請親朋好友慶祝一番,我們可能忙不過來,正好江姨娘可以搭把手。”
薑元意沒有接話。
王氏再道:“國公爺說,家和萬事興。”
一句一個“國公爺說”,可見王氏十分不滿景國公的做法,可左右不了,估計心裏憋著怒火。
薑元意安道:“母親,父親說得是,家和萬事興,娘娘一切安好,世子爺每日上朝,八妹妹琴棋書畫樣樣通,如今江姨娘也真心悔過了,是好事呀。”
經薑元意這麽一說,王氏突然發現自己的兒各個都很好,不必在意江姨娘,心裏瞬間舒坦:“元意說得是。”
薑元意微笑。
江姨娘餘掃薑元意一眼,什麽話都沒說。
王氏微笑道:“我們接下來要心準備宴席。”
薑元意想了想,問:“母親,既然是慶祝五弟進翰林院,是不是也要請秦姨娘一起布置宴席?”
幾個姨娘比起來,王氏對秦姨娘觀最好,何況還是謝榮霖的生母,於是扭頭道:“李嬤嬤,去請秦姨娘過來。”
“是。”李嬤嬤走出正堂。
沒一會兒秦姨娘過來。
王氏說了原因。
秦姨娘寵若驚:“我、我不會。”
謝清清話進來:“沒關係,我們都是從不會到會的。”
薑元意點頭:“我也是什麽都不懂的,慢慢學習的。”
一聽到薑元意說話,秦姨娘心裏就格外舒適踏實,也想為自己的親兒子做點什麽,當即就答應道:“是。”
江姨娘暗暗白一眼後,目若有似無落在薑元意上。
薑元意察覺到了,但不知江姨娘目的是什麽,所以以不變應萬變,耐心地聽王氏說宴席的注意事項。
“這些都記住嗎?”王氏問。
薑元意幾人點頭。
“那我們先用早飯,之後一起商量賓客名單、請柬書寫、馬車停放、宴席地點、宴席節目、宴席菜品……”
薑元意和謝清清辦過小宴席,不知道這種宴席這麽麻煩。
謝清清悄悄地問:“四嫂嫂,害怕了嗎?”
“害怕什麽?”薑元意反問。
“害怕辦不好這種大宴席呀!”
“有母親坐鎮,我不怕的。”
謝清清上下打量道:“你和四哥哥待久了,膽子大多了。”
薑元意笑道:“你和你四哥哥一樣皮。”
謝清清很崇拜謝容玄,聽到自己有和四哥哥一樣的地方,十分高興,當即挽著薑元意胳膊:“走,我們一起用飯。”
一行人剛剛坐定,景國公和謝容玄來到。
李嬤嬤高興道:“國公夫人,國公爺和世子爺下朝了。”
王氏等人站起來。
景國公自然而然地坐在主位。
謝容玄把謝清清走,坐到薑元意邊。
謝清清“哼”一聲,坐到旁邊。
薑元意笑了笑,小聲問:“世子爺,累嗎?”
“不累。”謝容玄在桌下握住薑元意的手,輕輕挲著。
薑元意含著橫謝容玄一眼,極了。
謝容玄眼底是濃的化不開的笑意。
江姨娘瞥一眼,涼涼地“嗬”一聲。
旁邊的秦姨娘聽的清楚,卻裝作沒有聽到,埋頭用飯。
景國公照例說一些有的沒的,然後各自用飯。
很快用完,景國公離開。
薑元意看向謝容玄道:“世子爺,我要跟著母親、姨娘們辦宴席,你先回去吧。”
謝容玄不太願意。
薑元意不敢在大眾麵前拉謝容玄的手,扯著他的擺,來到角落,勾著他的手指,聲音的:“我這邊一忙完,就回去陪你,好不好?”
“不好。”謝容玄真是不住薑元意這般的模樣,真想到下好好一番,可他暫時又不能這般做,隻能讓多哄哄自己。
薑元意道:“你在這兒待著,也不合適呀。”
“嗯。”
“那你說怎麽辦吧。”
“你說呢。”
“今晚繼續幫我。”
薑元意垂著腦袋,聲音幾不可聞:“縱過度不好。”
“那明晚?”
薑元意點頭。
“好,我回去了。”
“嗯。”
“你早點回來。”
“好。”
終於把謝容玄哄走,薑元意鬆一口氣,然後和王氏等人著手宴席一事,將近午飯時,回到慎行院。
謝容玄已經命人切好西瓜擺放在桌上。
薑元意確實口,坐到桌前,用簽子紮著西瓜塊,一連吃幾塊,才開口道:“世子爺。”
謝容玄邊吃西瓜邊應。
“過幾日府上宴席邀請的賓客,多數是五弟相識的人。”
謝容玄頭也不抬道:“你的意思是宋景之也會來,是吧?”
“是。”
“放心,爺是心寬廣之人,不會在意的。”
薑元意笑道:“行,到時候他會和你坐一桌。”
“他為什麽和我坐一桌?”謝容玄瞬間不願意。
薑元意道:“你不是心寬廣之人嗎?”
“爺就是覺得他小小一個探花郎,有什麽資格和爺這種遠征大將軍坐一桌?”謝容玄給自己找補。
薑元意解釋:“他如今和徐言晉都是翰林院編修,雖然位不高,但前途不可限量,而且他們是五弟好友,同你坐在一桌,也不算辱沒你啊。”
“你說誰前途不可限量?”
這人的關注點總是奇奇怪怪,不過薑元意還是斬釘截鐵地道:“我家世子爺前途不可限量!”
謝容玄被薑元意的“我家世子爺”給取悅,也知道薑元意的話在理,他便不再計較。
薑元意全心地投的宴席事務上,每日都跟著王氏學到很多,充實的同時不忘關心秦姨娘:“學的怎麽樣?”
秦姨娘道:“回世子夫人,還不錯的。”
“那就好,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問母親、清清和我。”薑元意道。
秦姨娘不停地道:“謝世子夫人,謝世子夫人。”
“秦姨娘不必客氣的,咱們都是一家人嘛。”
秦姨娘聞言心裏像炎熱的天氣一樣,滾燙滾燙的,但不知道說什麽,默默記著薑元意的好,然後繼續忙著。
一直忙到夜幕降臨。
謝容玄將薑元意接走。
景國公去了吳姨娘那裏。
王氏也要歇息了。
秦姨娘跟著江姨娘走出萱靜堂。
“秦姨娘,恭喜你,兒子這麽有出息。”江姨娘道。
秦姨娘垂首道:“都是國公爺和國公夫人的栽培。”
“可惜啊,這偌大的景國公府隻能是世子爺的。”
秦姨娘聽的心頭一跳。
江姨娘接著道:“明明五爺是最有實力的。”
“不不不,世子爺上陣殺敵,保百姓平安,榮霖何德何能敢與他相比。”秦姨娘惶恐道。
江姨娘暗罵秦姨娘沒出息,哼一聲“你這樣想也行”,轉就走,迎麵一個丫鬟走過來,在耳邊說幾句話,連忙跟著走。
秦姨娘覺江姨娘不太對勁,四周看了看,讓丫鬟先回院子,悄悄地跟上江姨娘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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