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中島上坐著三個人，陳小漁，顧白水和陳聖雪。

    陳聖雪看了看顧白水，又瞅了幾眼陳小漁，思索良久得出一個結論：“是你的同夥兒？”

    陳小漁愣了愣，還沒有人這樣稱呼過他們之間的關係。

    著良心說，描述的……還合適。

    顧白水當仁不讓，一定是主犯，走到什麽地方就禍害到哪兒；

    陳小漁最多算是跟在屁後麵的從犯小弟，搖旗吶喊可以，能漲紅小臉給自己老大打氣，充充場麵……真做什麽壞事兒可靠不上。

    “和我倆是一樣的人？”

    陳聖雪看著陳小漁，不由得又問了一句。

    這個小姑娘也是渡過回劫的逆生者嗎？

    “不是。”

    顧白水搖搖頭，否認了的想法。

    陳聖雪眉頭輕挑，問道：“那我們的計劃可以告訴？”

    顧白水說：“沒關係。”

    陳小漁問：“什麽計劃？”

    隻知道今天顧白水去了祿老君家裏送魚，剩下的一概不知。

    不過陳聖雪倒是認識，在三十三層仙宮劫上見過一麵。

    “是這樣……”

    顧白水把香火和陳聖雪的事複述了一遍。

    故事有些複雜，他盡可能說的簡潔清晰，但陳小漁還是聽的一愣一愣。

    “哦，這樣啊。”

    一條小魚陷了沉默之中，需要一點時間，來慢慢消化如此龐大的信息量。

    湖心島上的另外兩個同夥兒也很善解人意，沒有再去打擾小魚的思考，開始商討下一步的計劃。

    陳聖雪說：“我想先去萬福宮看看。”

    祿老君剛回到家，發現殿香火被盜，不知道會有什麽反應。

    福老爺一直藏在萬福宮最深，已經很久沒有過麵了。

    陳聖雪想先去萬福宮探探虛實，看看那福老爺到底糊塗到了什麽程度，連自家子盜香火都察覺不到。

    顧白水沒有阻止，也不打算和一起同行。

    他隻是說了一句：“小心。”

    “要是遇到什麽解決不了的東西就往外逃，大聲呼喊，它們應該不會追出來。”

    陳聖雪點點頭，記在了心上。

    起走了。

    另一旁的陳小漁才慢慢回過神，眼底明暗變換，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我也走了。”

    顧白水忽然起，說了這一句話。

    “去哪兒？”陳小漁側頭問道：“還去祿君殿嗎？”

    “我去外麵逛逛。”

    顧白水眼簾微，問陳小漁：“除了福祿天之外，天庭還有哪些地方香火旺盛？”

    陳小漁想了想，掰扯算道：“財神府、灶王殿、月老祠……”

    凡人供奉的大多是這幾位老神仙，求錢財、求家和，求姻緣。

    “懂了。”

    顧白水飄然離去，乘著雲霧離開了福祿天。

    湖心島又恢複了寂靜，

    隻剩下陳小漁一個人，懷抱著膝蓋，怔怔的看著頭頂的天空。

    “香火……長壽……”

    忽然覺得這座天庭好像了什麽。

    ……

    “咚咚~”

    朱紅的偏門外，傳來陣陣敲門聲。

    一個胖乎乎的子從門探出子，往左往右看了看。

    “沒人啊？”

    胖子撓撓頭，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但下一刻，一隻手掌從虛空中浮現，準的落在了胖子的後脖頸。

    “砰~”，一聲悶響。

    臉上的激起漣漪，胖子兩眼一黑，昏厥了過去。

    “頭沒斷？”

    陳聖雪悄然現，上下打量了幾眼那昏迷的小胖子，這是個活著的子，不是什麽喪吊。

    略微思索，對顧白水不久前講述的話有些疑慮。

    門半掩著，陳聖雪抬起右手，丟下了一塊黑的布……黑布化作黑夜，把胖子遮蓋的無影無蹤。

    側過，從門裏了進去，深了這座安靜的萬福宮。

    許久之後……一個衫襤褸的人影，出現在陳聖雪消失的地方，他緩緩抬手，關上了大門。

    ……

    萬福宮很正常。

    陳聖雪走了一路，也沒發現什麽奇怪的東西。

    宮的子說說笑笑，表自然平和，都在忙著自己的事，每個人都很鮮活，沒有一死氣。

    陳聖雪愈發懷疑顧白水的說辭。

    覺得或許那個人隻是在未來見過喪吊，但現在的天庭還是一片祥和，並沒有他說的那樣潛藏在黑暗中的危險。

    直到，陳聖雪來到那座主殿。

    主殿前守著兩個高高瘦瘦的子，像對待胖子一樣，手敲在它們倆的脖子上。

    “哢嚓~”

    兩個頭顱就這樣毫無征兆的掉了下去，垂在前，左右搖晃著。

    陳聖雪愣了一下，注視著那兩依舊立的喪吊……陷了長久的沉默之中。

    萬福宮的主殿，用兩守門，從到外都彌漫著一種詭異的氣氛。

    兩低頭沒有活。

    陳聖雪推開殿門，走了進去。

    萬福殿靜悄悄的，和祿君殿的況很相似。

    不過有所不同的是，萬福殿的香火氣沒有那麽濃鬱，能很清楚的觀察到大殿的每個角落。

    因此，陳聖雪看見了一個老人，穿紅袍，佝僂著腰，背對著自己。

    福老爺？

    陳聖雪呼吸一頓，沒有發出聲響。

    但站在貢臺前的老人卻似乎察覺到了什麽，慢慢抬起……口的頭顱，轉過了。

    “誰啊？”

    蒼老的聲音回在殿。

    陳聖雪繃，表奇怪的盯著那個閉雙眼的老人。

    福老爺安靜片刻，皺了皺鼻子，似乎嗅到了某種異樣的氣息。

    “外來的香火？”

    “是飛升上來的香火神？”

    陳聖雪微微沉默，開口出聲：“你不如睜開眼睛，就什麽都能看見了。”

    福老爺搖搖頭，樂嗬嗬的笑了笑：“睜不開，已經好久沒睜開眼睛過了。”

    就連宮裏的那些小家夥，溜進殿盜取香火，它都當作沒看見……也確實看不見。

    陳聖雪蹙起眉頭，問：“是誰弄瞎了你的眼睛。”

    福老爺做出一副“這事兒不能說”的嚴肅表，但手指卻的往上麵指了指。

    普化。

    陳聖雪明白了。

    是那位天庭之主，把福老爺害了這副樣子。

    “可是為什麽？”

    為什麽祂要這麽做呢？

    福老爺安靜良久，悵然無奈的笑出了聲。

    “因為好奇，因為逾越，因為我看見了不該看的東西。”

    “這是那位大人賜下的懲罰……”

    從此深陷黑暗，永無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