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薄抿，半晌沒。

直到梁雲辭在樓上他，他才緩緩轉。

這一夜又是失眠。

其實對梁西臣來說，已經算不上稀罕事。

不知道從哪天起，他發現了自己的一些不能見的心思，哪怕再努力制，也總會某些寂靜時刻跑出心底，然後徹夜難眠。

他自己也不確定，到底想做什麼。

只是，總想著小辭。

或許，等小辭再大點，他們都有了對象，這種「依賴」心理就會散去。

對於這種可能，他既祈禱，也深深恐懼。

那天之後，他好幾天都提不起神，未免梁雲辭擔心，只能儘量回家。

時間一久，不能不回家了，剛到家，茶幾上電話就響了。

陳寬打來的，開口就是求救。

「西臣，你趕來吧啊，我可伺候不了你家祖宗了，快被氣死了！」

梁西臣皺眉，「你跟小辭在一起？」

「是啊。」

「你們做什麼了？」

「拍婚紗照！」

梁西臣默了一瞬，隨即生出一無名火來。

「才……」

陳寬打斷他：「行了啊，我不拍了，你來，你陪拍！你們家祖宗也就你能伺候，你來做的新郎！」

梁西臣頓住。

電話那邊已經掛了。

他站在客廳卡了半晌，回過神來，拿著外套往外走。

坐車去婚紗城的路上，想的是將梁雲辭拉回來，不許拍。

到了現場，話卻說不出了。

那個的婚紗還沒演變簡單高雅的風格，頭紗也是短款的疊式，戴在頭上蓬蓬的，頭髮更流行卷燙，首飾也很誇張，一整套下來，完全和高速發展的張揚年代匹配，自信又明。

梁雲辭那時已經長開了，穿上白大擺婚紗，化上稍微的妝，比那年最紅的星也沒差多。

見到梁西臣，毫不怕，拖著婚紗擺朝他跑來，梁西臣站在原地，看著真實無比的「婚禮現場」，心裡砰砰砰地跳。

除了一旁的梁昌，沒人知道他想什麼。

陳寬了西裝，抱怨道：「家義這邊來了一批新婚紗，好心請你們家祖宗過來拍照，我倆還親自給做搭檔，倒好，不是嫌我矮了，就是嫌家義氣質不夠高冷了，配不上的婚紗。」

「來！」他將梁雲辭牽到梁西臣跟前，說：「祖宗，你哥比我高，氣質也夠冷，讓他陪你拍，您看如何？」

梁雲辭正陷在一堆華服中呢，心特。

挽過哥哥手臂，驕傲道：「我哥當然好啊，又高又帥。」

陳寬扶額，撤了。

梁西臣路上想著不許梁雲辭拍，到了現場，卻本經不起梁雲辭的央求，陪拍兩套。

穿著禮服，和梁雲辭一起站在鏡子前，周圍都是讚聲。

他心裡暗湧，已經刻意避開梁昌投來的似笑非笑的眼神。

說是婚紗照，梁雲辭卻有點像拍全家福，只是覺得服，拍照留個念，中途還請陳寬他們一起境。

「來，新娘親一下新郎呢。」攝影師說。

梁西臣眸一。

梁雲辭無語：「大哥，這是我哥啊！」

攝影師笑笑，「忘了忘了。」

梁昌挑事：「親一下也沒什麼吧，親臉啊。」

陳寬附和：「我看行。」

「不行不行，那多奇怪啊。」梁雲辭搖頭。

徐家義說：「虛親一下，借位。」

梁雲辭和梁西臣同時開口：「不行！」

眾人：「……」

梁雲辭笑了，看向邊人。

「哥，還是我們倆默契。」

調整好坐姿，挽著他的手臂，端正地坐在他邊。

「哎，我們拍一張合影，就像我第一次見你，咱們拍全家福，不是也坐在沙發上嗎？」

梁西臣收了收視線，掩下眸底緒。

「對，這樣最好。」

說罷，兄妹倆齊齊抬頭。

咔嚓！

畫面定格。

他們很多張照，這一張梁雲辭最喜歡，拿著看了好久。

陳寬說跟他爺爺拍的照似的，一板一眼。

「你懂什麼啊。」梁雲辭吐槽。

完事以後，徐家義請了眾人吃飯，就在現場。

他們喝了點酒，七八糟地聊著，不知誰起頭，又聊到人方面。

陳寬說起徐家義接過的某個星，對方跟徐家義時間最長。

「你喜歡什麼啊？

徐家義一副教授模樣，開口卻都是頂級好話。

「-大。」

眾人鬨笑。

梁雲辭嫌棄無比，噫了好長一段，勒令停止這個話題。

吃得差不多了，轉頭發現梁西臣喝了點酒，臉上泛了紅。

放下筷子，悄悄靠近哥哥，問：「哥，你喜歡什麼樣兒的？」

之前帶回家的書里，還附贈照片呢，梁西臣一個沒相中，讓陳寬他們一打岔，也開始好奇了。

梁西臣靠在沙發里，靜靜地看著，好像有點醉了。

過了很久，他轉過臉，掃到手邊那一堆照片。

放在最上面的，是他們那張並排坐的合照。

梁雲辭笑容燦爛，勝過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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