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看著他搖下了車窗，板著臉，表不善地瞪著林舒。

就在林舒以為他是有什麼脾氣要發的時候，林舒聽到了許詩嘉的聲音——

“我忘了有話要說。”

“你沒有不好看，不管戴不戴眼鏡，穿什麼服，你都比漂亮一百倍。”

許詩嘉移開了視線：“這句是真的。我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

扔下這幾句話，這男人迅速搖上車窗，一腳油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

什麼啊！

真無聊！

以為這樣拍老板的馬屁，老板就會對他特殊優待嗎？

林舒嗤之以鼻，自己才不吃這種糖炮彈。

再復雜的案子，再暴躁的當事人，再會吹捧人的虛偽客戶都見過，許詩嘉這幾句話是什麼小場面。

林舒都不會帶一點心波瀾的。

發汽車，然后發現自己把油門當剎車踩了。

**

林舒回家睡了一覺，暗自下決心，為了更好的使喚許詩嘉，和他拉近關系的同時，也還是需要保持一定距離。

好在許詩嘉大約也是這樣想的，他穿著簡潔商務的黑西裝，按照約定的時間到了鄭曉曉多次消費的私立醫院門口，見了林舒，微微點了下頭算打招呼。

林舒沒和他多話，徑自和許詩嘉一起邁進了醫院。

榮市不私立醫院專科類的，然而鄭曉曉消費的這家，卻是榮市最大的私立綜合醫院，科室齊全，醫生都是高薪挖來的，手水平不輸三甲醫院。

林舒來之前做過功課，研究了鄭曉曉消費的時間，發現近期來這家醫院的頻率很規律，是在每周二上午。

林舒選擇今天和許詩嘉來，正因為今天是周二。

然而真站在了醫院大廳里，才有些茫然起來。

這家私立醫院遠比想象中人多，和鄭曉曉偶遇的機會看起來不大。

林舒想了想：“鄭曉曉的消費賬單不小，小病看不了這麼多錢，而健康，也不像是有什麼大病，所以大概率可能是醫。”

一旦能在電子屏上拍到候診的是鄭曉曉，證明用工作室的錢用于醫，那妥妥的便是挪用公款。

林舒看向許詩嘉：“你先去醫部掛個號，看看能不能遇到鄭曉曉。”

“我？”許詩嘉愣了愣，隨時有些不可置信道，“我去醫部？”

“嗯，我有個郵件要回。”

許詩嘉不大愿道：“我這長相去醫部？你不覺得沒有說服力，太容易被人發現異樣？”

這男的……

林舒面無表道：“那難道我的臉去醫部就有說服力了？”

許詩嘉顯然很想反駁，但是看了林舒的臉兩眼，這男人奇異地閉了。

“那我先去洗個手再掛號。”他最終接了林舒的安排，但一臉嫌棄，“剛才有個男的走路撞到我，到我手了。”

林舒沒再理他，飛速拿起手機開始編輯郵件回復客戶。

等回完郵件，許詩嘉也從洗手間走了回來。

“不用去醫部了。”

“為什麼？”

許詩嘉笑了笑：“因為我在衛生間里到了辛厲。”

“他就在我邊上洗手，我正好聽到他接電話。”

“‘哦，曉曉，你今天有事不來了？好的，那下次再一起吃飯’。”

許詩嘉惟妙惟肖地模仿著辛厲溫的語氣。模仿完，他又恢復了他自己的怪氣：“難怪鄭曉曉掙錢養他，這男的真敬業，你不知道，他那語氣，黏黏糊糊的，像是要滴出水一樣，原來這就是撈男的職業素養啊。”

“不過想不到他還是這里的醫生。”許詩嘉撇了撇，“他穿著白大褂呢。”

林舒愣了愣，不是沒查過辛厲的名字，但確實沒能搜出過什麼，他大約剛回國不久，國社會關系實在單薄。

這家私立醫院用的是自己開發的預約掛號系統，因為走商業保險和個人自費掛號收的費用差距巨大，因此第一次掛號都需要現場登記信息注冊賬號，此后才能使用醫院自有的掛號系統。

林舒自然沒有賬號，因此也無權查閱。至于醫院網站，或許辛厲作為新職不久的醫生，還沒來得及更新進網。

想了想，徑自奔向了導診臺。

“我想掛一個辛厲醫生的號。”

導診臺上的護士略一查詢，出抱歉的笑：“不好意思，辛厲醫生的號已經滿了。”

“不能加號嗎？”林舒出無助的表，“我們是特意慕名從外地趕過來的，能告訴我辛醫生在哪個診室出診嗎？我去找一下他看能不能加號，我真是沒辦法了，再不看上病，怕就來不及了……”

“辛醫生的原則是絕對不加號的。”護士解釋道，“而且辛醫生的病人，每個都是疑難雜癥，每個都說自己來不及了，如果開放加號，就套了。”

“你先登記下信息，趕去預約辛醫生下周的號吧。”

說到這里，看了林舒一眼，又看了眼邊的許詩嘉：“你們兩位哪里會來不及，都還年輕呢，差個一兩天沒事，辛醫生大部分病人都是快奔四還沒要上孩子的。”

要孩子……

這是……生科？

辛厲竟然是這家醫院生中心的醫生。

按照這家私立醫院的收費標準，又在這種大熱門的科室，辛厲應該本不差錢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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