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卓看了旁邊的,手機已經有了網,他們可以自己通。
在第二段航班中,許嘉茗看到了日出。亮到刺眼,就這麼直視著,被曬到落了淚。
不應該出國的。
如果結局是既定的,那也能跟爸爸多待幾年。可以考個就在京州的大學,都不必住宿,每天都回家。就算爸爸工作繁忙,也能時常見到他。
出國,在爸爸看來,是對的最好選擇。可他知不知道,在危機到來前,家人應該是在一起的。獨自生,安全地活著,是種恥辱。
現在只留下了一個人,這樣的活法很難。
爸爸教過很多道理,想讓為一個獨立而自由的人。可是,在這一刻,開始怨他,不想為這樣的人。
就是很弱、很家、很沒有雄心壯志的人,為什麼要把送出去?
當霞刺眼到再無法睜眼時,閉上了眼,用手將眼淚抹去。
雖有周卓陪,但不能全靠他。已經是個大人了,需要扮演地去理爸爸的后事。暫時都不能再哭了。
長途飛行中時間概念混,周卓并不知道許叔叔確切的死亡時間,落地京州時,也不知道故了幾天。
但是,他們沒有見到最后一面,看不到尸,得到的,已經是骨灰,公司派了人去取了回來。
他們回國后的事,周卓的父親托了人安排。出航站樓時,就已經有人來接他們,去許嘉茗的家里。
許永在京州或許房產眾多,但他只住一套已經住了十來年的房子。這套房產,并沒有被查封。
在這小半年期間,公司也讓人過來打掃通風。風風雨雨,總覺得老板能出來。后來出了四年的結果,也不是沒考慮過,運作打點下,與監獄的他取得聯系。如果能時常流,那麼他在監獄指揮外邊的事,也不是沒可能。
轉往服刑地時,公司已經準備讓人過去了。然而到了沒幾天,就發生了這種事。自然不會使用公共通,京州這派了幾輛車連夜趕了過去。七百公里的路程,開了一天的車,將他的骨灰迎了回來,尚且算是有尊嚴。
嚴國華知道老板的兒今天會到京州,親自來了這等待。他一個五十多歲的人了,聽到消息時不免落了淚。兒是老板唯一的孩子,在國外多年,出事之前老板就叮囑過。萬一回來了,你也得幫我把送回去。
他問老板,如果就不回去,我該怎麼辦。
老板笑了下,說也不會,很聽話的,我跟說過不要回來的。
老板的兒是很聽話,沒有回來。可回來時,就是面對這樣的結局。
五月的京州,已經很暖和了。
路上的車很多,穿過城區時依舊擁堵。梧桐樹蔭綿長,這個城市的一景一,都植在了的記憶深。
這些路,爸爸都帶走過。夏天的夜里,兩人快走到汗流浹背。爸爸的步子很快,幾乎要跑著才能跟上。走到路口時,紅燈轉綠,就要趕著快步沖過去時,就被爸爸拉住。說雖然綠燈了,但你要再左右看一下,萬一有車沖出來怎麼辦。你遵守規則,但也要去防著不遵守規則的人。
他沒有防住,是嗎?
車到家時,這是的家,許嘉茗很害怕下車,卻不能猶豫。
大門已經打開,一步步走了進去。踏進門時,就已經看到了桌上的木盒子。用指甲掐著手掌,極力不讓自己失態。
嚴國華走上前,一時不知該對說什麼,可已經向他鞠了一躬。
“嚴叔叔,謝謝你,把爸爸接回來。”
看著這樣,嚴國華沒忍住又落了淚,但趕忙去,“沒事。”
許嘉茗向他介紹了旁邊的周卓,“這是周卓,我的朋友。”
嚴國華同旁邊的男人打了招呼,有個人陪回來就好。
許嘉茗同他們坐在了沙發上,“嚴叔叔,葬禮從簡,就弄個小型的告別儀式吧。”
嚴國華沒有想到這麼快就恢復了過來,已經進了流程的商討,“好,公司員工也想有一個告別儀式。”
“爸爸之前……”許嘉茗停頓了下,才說出了口,“之前他有提過關于墓地的事嗎?”
“沒有。”
“那就葬在旁邊吧。”
“好,墓碑的事,我去找人辦。”
“麻煩你了,告別儀式就在這兩天吧。”
“要找高僧和尚過來做點法事嗎?”
“不用,爸爸不信這些離怪神。”許嘉茗想了想,又忽然改了口,“請吧,找貴一點的。”
“這是自然。”
許嘉茗看向了嚴國華,“爸爸有讓你給我留什麼話嗎?”
其實沒有,但嚴國華說了那句關乎的,“他說你很聽話,什麼道理都明白的。”
“好。”許嘉茗點了頭,像是隔著某種時空,給了一個回答,“謝謝。”
嚴國華站起了,要把空間留給他們,“那我就先走一步,去辦這些事了。”
周卓按住了想起的許嘉茗,“我送您到門口。”
“好嘞。”
許嘉茗看著那個棕的盒子,走到了跟前。
回國的航班上,一分鐘都沒有睡著過。此時意識恍惚,在想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出了手,想,又不敢,怕證實了這不是一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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