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羅然然直接嗆回去,“沒有婆家這一個說法,我是不會結婚的。”
“大過年說這種話,”嬸嬸沾滿面的手就要去擰耳朵,被躲開了,“凈給我找晦氣是吧?”
“你學學你姐不行?”說完之后正看見羅寧正在搟餃子皮,嘆道,“寧寧這個餃子皮搟得好,不僅形狀圓,大小也剛剛合適。”
羅然然聞言“哼”了一聲,扭頭去沙發上玩手機去了。
別人夸羅寧,宋文慧面上不顯,心里也是高興的,話里開始向著對方:“然然還是學生,你大過年惹生氣干什麼,小孩子心。”
“我都不愿意說,上學的時候早,該正經談對象的時候又說自己獨主義。”
“我是不婚主義,”羅然然在沙發上糾正,“和獨主義有區別。”
話說到這兒,嬸嬸看了一眼羅寧:“寧寧談男朋友了嗎?”
羅寧將搟好的餃子皮羅列在案板上,抓了一把面撒了上去:“暫時不考慮。”
“過年又漲一歲了,不考慮也不行,我和你媽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你和你妹都已經會跑了。”
羅寧笑笑沒說話,正巧在廚房里面拌餃子餡,喊了一聲。
口中應著,將手往圍上了一,轉過去。
“哎,年輕人怎麼都這個樣,你和爸也不替這個心?”
說完和宋文慧對視了一眼,宋文慧瞧羅寧進了廚房,才低聲道:“是個有格的,自己心里有主意。”
對方奇道:“寧寧瞧著乖的。”
“我和爸以前也這麼認為,”宋文慧盯著自己和面的手,枯黃的皮分布著凸起的青筋,無一不在提醒這雙手的主人歲月易逝,“小時候我們教育,打過也罵過,那時候就悶聲不吭的,話也講。”
后來高考志愿的時候,他們才發現這個獨生兒安靜的外表下藏的執拗,離開他們的心又是如此堅決,以至于幾年后都不愿意再回來。
對方安道:“父母子之間哪有真正的仇,再說孩兒離家近點多好。”
“愿意回家工作盡孝心是因為我和爸年紀都大了,現在愿意搬出去就搬出去,不想找對象也沒用,”宋文慧話中有妥協的無奈,“不完的心。”
吃年夜飯之前,羅寧先煮了一碗餃子端去了爺爺屋里。
到那里才發現這碗餃子是多余的,兩個星期沒來,爺爺況愈發不好,如今只能吃些流食或者綿的面包。
他一天的絕大部分時間都在昏睡,此刻將他喊起來喂食,他的余也能瞥到兩個孫,被子下面的軀微微了一下,喂進里的米粥從角淌出來了一些。
羅然然給遞了紙巾,羅寧著去拭,對方有些想躲,奈何不聽使喚,只能張著了幾口氣。
能看清楚老人的口腔,上面還有牙齒全部落的痕跡,空留一排細小的鋼牙。
“我老了該不會也是一口假牙吧,”羅然然在一旁發出嘆,“我牙齒正畸花了不錢了,老了一樣全部掉。”
羅寧聽這樣講,就想起從前在書里看過一個說法,可以通過觀察別人牙齒的狀態去判斷這個人的生活階層以及水準。從前覺得頗有道理,天生一口標準完的牙齒太難得,修正容,就像整形一樣,不是所有家庭都能承得起這種費用。
這種判斷標準到底還是有時效,人老了,一切衡量都變得沒有價值。
“你智齒拔完了吧?”羅然然突然發問。
羅寧點點頭,突然就想到了李煜安。
從他出差到現在,兩人幾乎沒斷過聯系,他趕在年跟前回來的,下飛機的時候還空給拍了照發了信息,一板一眼的匯報日常行程,又說回去收拾一下,要先去他父親的家庭那里。
羅寧自然說好。
或許是忙,這兩天,對方都沒有任何信息再彈出來。
兩人聊天向來是他挑起話題,既然他不說什麼,羅寧也不可能主聯系,只不過這兩天,還是下意識地像往常一樣,時不時地看兩眼手機。
大家圍在一起吃年夜飯時也很熱絡,飯后幾個大人就出了門,羅寧和羅然然沒出去,照例坐在沙發上,對面的電視開著,屏幕上的春晚節目姹紫嫣紅一片熱鬧。
節目熱鬧歸熱鬧,但是沒有吸引人的能力,倆都低頭抱著手機玩。
方知許在微信上給發了個兩千塊錢的紅包,羅寧點開收了,又回了一千八,名其曰:你發我我發你,大家一起沾沾喜氣。
羅然然搶了一圈紅包回來,羅寧的手指還停留在屏幕上不。
一副出神的樣子讓羅然然好奇起來,探頭看了一眼對方手機:
沒有紅包和拜年信息,上面顯示的兩人的聊天記錄時間還是前天。
“誰是李煜安?”羅然然問,“這名字有點悉,好像在哪見過。”
聽發問,羅寧又把手機收回去,隔絕了的視線,顯得有些沒神:“困了。”
“不守歲了?”
羅寧點點頭:“提不起來勁。”
“這才不到十一點,”羅然然看了一下時間,朝眨眨眼,“咱倆出去,吸煙神一下?”
羅寧起這一陣自己煙的頻率降低了不,此時被羅然然一勾,心又麻麻的,但是還是搖了搖頭:“熬不了,我要去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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