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寧是伴娘里唯一一個還留在酒店里的,方才進來的時候拿了房卡,關門的時候就沒扣上防盜鏈,聽到聲音還沒來得及反應,外面的人就已經推門進來。
房間拉上了窗簾,但白熾燈明亮,羅寧赤腳站在地毯上,只披了一件襯衫,料輕薄,在上勾出朦朧飽滿的曲線。
正在至上而下低頭扣第一顆紐扣,手指下面的風沒被遮擋,黑綁帶文裹著飽滿白皙的皮,映出強烈的反差。
聞聲訝然抬臉,所有的畫面猝不及防地在一瞬間撞李煜安眼簾。
他眸沉了兩分,隨即撇開眼,低頭咳了一聲,又往后退了回去,輕輕闔上了門。
羅寧也頓了一下,隨即看清楚了來人,用最快的速度套上了服,穿上了拖鞋,又將門重新打開,李煜安還在外面等待著。
“抱歉,”他開口解釋,“我以為人都走了,過來拿完東西后再去退房,沒想到……你還在里面沒走。”
羅寧臉上表如常,好像沒當回事,只示意他進來。
他從床頭柜間拿了一個袋子,轉頭看了看正在低頭慢吞吞收拾東西的羅寧,一時竟不知道開口說些什麼。
昨晚之后,今天兩人的幾次見面和,都有種形容不出來的覺,不是尷尬,但絕對稱不上自然,每一次的眼神肢,都像有羽探進心底里撓。
他等了一會兒,也不見羅寧抬頭看他,只好率先開口:“你不?”
羅寧費了半天勁才拉上包的拉鏈,心里想說不,讓他別管自己。
但是話出了口,竟是另一番意思:“我有點困,上好酸,還有點頭疼。”
李煜安果然快步走到面前,手了額頭,低頭觀察臉:“現在還覺不到熱,要不要測測溫?”
羅寧只搖了搖頭:“想睡覺。”
“你直接在這睡吧,”李煜安給接了杯水放在床柜上,“我去下面和前臺說一下延遲退房。”
羅寧看他這麼說,也沒客氣,迫不及待地倒在了床上,覺下一秒就要直接喪失意識。
“我待會還有事,你先睡,下午我來接你。”
羅寧強忍著困意含糊應了一聲。
最后約記得李煜安調了空調溫度,把旁的被子拉過來蓋在了自己上。
羅寧睡得很不安穩,時而糊涂時而清醒。
清醒的時候覺上一陣冷一陣熱,從后背到脖頸一片連綿的酸疼,模糊的時候這疼痛就變了虛晃的影,讓分不清今夕何夕。
羅寧約覺得還要早起上學,想睜眼看一下窗外是否泛藍,可惜費了半天勁眼皮都扯不起來,上的疼痛讓在麻線球般雜的思緒中捕尋到一個起頭。
上這麼疼,該不會是生病了吧。
念頭一起就被確定,想,原來是生病了。
心里涌現出慶幸來,終于可以請假不用去學校了,可這慶幸在短短幾秒鐘就褪下,取而代之的是焦慮和不安。
待會媽媽來喊自己起床上學,發現自己生病了,那肯定是要挨罵的。能想到宋文慧的表,又焦躁又心疼,披著服,一邊皺眉甩溫計一邊數量,那些話都能背下來了,肯定怪不喝水,怪穿,還會說請假肯定是要耽誤學習。
每次說到耽誤學習這幾個字時候,羅寧就會低頭,眼底如控制不住一般,迅速蓄起一汪淚。
即使是在夢中,聽到這樣話仍舊心碎,他們在乎的健康,卻總在無視的緒。
有溫熱的手指蹭了蹭羅寧的眼角。
羅寧下意識偏了偏頭,才覺到自己臉側一片潤。
李煜安將手上移,在了的額頭上,隨后手指撥了撥在上面凌的頭發,又將手背上去。
羅寧看見了他黑西服的袖,以及隨著作出來的一截白襯衫,手掌往上移時,袖扣蹭到了滾燙的臉頰,這冰涼的讓漸漸找回了思路。
“現在什麼時候了?”問出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嗓子也像被刀劃過一樣生疼。
李煜安拿了抱枕墊在后,邊扶起來邊說:“你發燒了,一覺睡到晚上。”
他拆開了旁邊柜子上不知何時拿過來的外賣袋子,是一些清淡的粥和素菜。
羅寧生病實在沒有胃口,吃了兩口就放下了筷子。
李煜安卻自己端起來粥要喂:“我買了退燒藥,吃藥之前胃里得有東西,再多吃一點。”
他把盛著粥的勺子都遞到了羅寧的面前,羅寧沒辦法,順著他的姿勢吃了小半碗。
第19章
吃完藥之后,羅寧裹得像個粽子一樣跟著李煜安出了酒店。
把自己帶的服全穿在了上,李煜安還嫌不夠,把他自己的羽絨服也給罩上了。
上了車暖氣開足了,羅寧才把服掉幾件。
“還是上次我送你的地方?”
李煜安指的是父母家。
羅寧搖頭,啞著嗓子:“不是,我搬家了。”
“自己住?”他握著方向盤問。
“對。”
“什麼時候搬的?”
“就最近。”
“自己住是自由的,”李煜安面沉著冷靜,“但是你現在不舒服,尤其這段時間經常生病,需要有人照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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