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看他有神的,聽吳在福的意思早膳也沒吃。
「眼看著秋了,再往後上京的冬天可是要越來越冷呢。沛沛,我搬來跟你住在一起吧,多暖和。」
容緒一下子清醒。
他這是圖窮匕見了啊。
「不可。」容緒面無表道:「帝後各有各的寢宮,這是規矩。陛下若畏寒,喊人將地龍燒得熱些,炭盆、手爐勤添炭。不過……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怎會輕易畏寒呢?莫不是陛下宵旰食,不當心累到了?還是要多保重龍,切莫不當回事。不若妾吩咐膳房給陛下燉點補子的羹湯來,暖暖的喝下去,子就熱了。」
「好啊你,我才說一句,你頂我十句!」虞令淮住容緒臉頰,將那很是一番,深覺比昨夜的蛤還白皙,於是一發不可收拾,湊上前咬了一口。
鬧了一通才各自起洗漱。
聶娘子才了那份名單,虞令淮與其親信想必多有籌謀,只是面上不顯,容緒沒有多問,用完早膳,目送他離去。
快晌午時宋銜月臨碧梧宮,一為蹭飯,二為談事。
「我瞧你這氣很是不錯,真的,別不信,遠遠的我就瞧碧梧宮仙氣縈繞,似有祥瑞。走近一瞧,也不知是誰家仙兒啊,那麼冷臉站著竟也讓人覺得婉婉有儀,霎是心吶!」
這種話若換一位郎君來講,容緒早就著鼻子人把對方打出去。
但出自宋銜月之口,容緒聽得眉眼彎彎,很是用。
「下回你來,早些打發人遞話,一道吃鍋子。」
宋銜月也不跟好友客氣,笑瞇瞇應下,又瞧了瞧今日飯食。
花豆腐、釀茄子、筍蝦、鵝脯、蟹飯,點心則是玫瑰八仙糕,見宋銜月來,額外添了吃的炙鹿並一份現做的香餅。
這時節食蟹還是早了些,但據說是地方上進貢的一批早蟹,個頭不大,質鮮,權當嘗個鮮。
聆玉剛介紹完,宋銜月噙笑打趣:「咱們陛下很是想著皇后娘娘。」
容緒抿,飛去眼刀:「進貢的是地方員,烹飪的是膳房庖廚,左右也不關他的事。」
宋銜月笑意更深,大快朵頤。
飯後兩人挽著手往後花園漫步消食。
花草樹木被侍奉得很到位,卻也不是全然一塵不染,而是留下些許卷翹落葉,踩上去脆脆的,更初秋之。
「你倆婚也快一個月了,前朝那些大人可沒從尚宮局打聽。」宋銜月談起這些時,語氣稀鬆平常,看起來並不為此擔憂。
「其實我看無論你倆好與不好,他們的兒都不進來。前陣子聶嘉茵的事雖說各都瞞著,該封口的也封了口,可架不住有人想要事鬧大,這不,京里傳什麼的都有。」
說到這裡,宋銜月還特意低了嗓音:「還有講你善妒,對聶嘉茵了私刑的!那說的有鼻子有眼,活似窩在你床底下一字一句聽來的呢。」
容緒被這形容逗笑了。
宋銜月繼續道:「也有猜測這是咱們陛下要跟聶家打擂臺,殺儆猴。這個時候再摻和進來,那不純純大蠢蛋麼,所以說之前塞錢給尚宮局打聽消息的那些人都偃旗息鼓了,一個個擱家裡觀呢。不過,這只是暫時的,緒娘,陛下有跟你許下什麼承諾嗎,此生非你不可什麼的?」
兩人在人靠上坐下,宋銜月拋著手裡的乾果玩。
「許下承諾和兌現承諾是兩回事,說的不如做的。」容緒道,「倘若往後他有了別的子……到時再說吧。」
乾果在半空中一滯。宋銜月沒了把玩的心思,手臂往靠柱上一撐,回容緒:「你可是眼裡不沙子的,這說的是什麼話,我可不信你——」
話音倏地中止,宋銜月恍然明白過來,容緒口中的「再說吧」絕非尋常婦人口中的「再說吧」,可是容緒,才不會妥協,任由丈夫三妻四妾遍地彩旗。
那麼……
宋銜月並不希未來會有那麼一天,願相信他們兩人能像話本故事裡那樣恩如初。
「唉,其實我今兒說起這個,是因為寶珠。」宋銜月道。
陸寶珠是倆的共友,不過真要論起來,還是容緒跟寶珠更一些。
前兩年陸寶珠跟鎮國公府的小公子親,次年誕下一對雙生子,外人道來都是滿幸福。
「那姓張的好像打寶珠。」
「什麼?!」
「原先我也不是很確定,這上京誰不知道張小公子疼妻子、寵妻子,寶珠懷胎時想吃城南的酸杏,張小公子親自策馬買回,這事兒你在會稽也有所耳聞吧?」
容緒點點頭,依稀聽誰在信里說過。那時候還嘆,寶珠遇見良人是幸事。
「每每外出,那鎮國公府的排場大得很,把寶珠的幾個姐妹氣得要死不活,我作為旁觀者都看得痛快。」宋銜月道。
寶珠親娘早逝,父親很快續弦,繼母過門七個月就生產,對外說是孩子早產,里實誰不知曉,只是礙於面沒人去說罷了。因此嫁個良人,早早離開家裡,對於寶珠來說是個不錯的選擇。
「我前幾日在街上遇見寶珠,跟一起吃茶時還聊得好,」宋銜月握住容緒的手,面上流憐惜,「誰知一道行圊時被我瞧見寶珠臂上好幾淤青!」
「後來我假借茶水打翻,迫拭更,又確認了一遍。可是我問怎麼回事,怎麼也不肯說,就講是夜裡沒看清路給撞的。這不是當我傻子嘛,誰家磕撞能撞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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