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盡頭的病房裏，霍明昭躺在床上，幾乎把手邊能砸的東西都砸了，滿屋子的狼藉。

    霍行洲進去時，一個花瓶正好砸在他腳邊。

    霍明昭看到他以後，臉變了變，收斂了不，但聲音還是含著怒氣：“林清硯呢，我聽他們說，你已經把溫迎找回來了，讓他現在立刻滾來見我！”

    霍行洲神不變，嗓音沒有毫波，放下拐杖坐在了沙發上：“見他做什麽，讓他給你下跪認錯，還是替他找出問題出在哪裏，好好反省，查補缺，下次再接再勵？”

    霍明昭聽他這麽說，一時被噎的說不出話來。

    半晌，他才道：“行洲，我一直都在說，不管霍氏還是霍家，始終都是你的，我從來就沒想讓他跟你爭什麽，我隻是——”

    “你要是不想再進重癥監護室的話，就省省力氣，別再說這些廢話。”

    霍明昭張了張，到底是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他現在也就隻有上半能了，下半輩子估計就隻能坐在椅上。

    霍明昭花了那麽大的心思去培養林清硯，終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不蝕把米，差點把自己給搭進去。

    他靠坐在床上，沉鬱著一張臉，默了幾秒才道：“你看著理吧，不管是把他們母子送出國，還是怎麽，我都不再過問。”

    霍行洲道：“我沒那麽多的閑心來給你善後。”

    他緩緩起，嗓音不冷不淡，“我來是想告訴你，如果你真的那麽想見林清硯的話，現在就可以把你的氧氣管拔了，他說不定還在半路等你。”

    霍明昭麵一，猛地抬頭看向他：“什麽意思？”

    霍行洲拿起拐杖：“字麵意思。”

    霍明昭盯著他的背影，憋了好一陣才失聲吼道：“他再怎麽說都是你弟弟，親弟弟！”

    霍行洲沒有回答，徑直離開。

    他剛出了病房，遠遠就看到杵著拐杖，被霍明月扶著，急匆匆走過來的霍老爺子。

    霍老爺子走到他麵前，看他的神，不用猜就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

    他歎了一口氣：“又吵架了？”

    霍行洲道：“哪兒能，我還想多活兩天。”

    霍老爺子道：“你是該消停消停，你這拐杖用的比我都大，還到跑。”

    霍行洲杵的是醫用拐杖，腳有傷，方便走路的。

    霍行洲抬抬眉，不置可否：“您進去吧，我回病房了。”

    霍老爺子住他：“溫迎怎麽樣了。”

    “不太好，了驚嚇。”

    “那——”

    “您把原本給林清硯的份轉給，當做補償就好了。”

    霍老爺子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什麽時候了還說這種七八糟的話。”

    霍行洲神坦然：“我說的是實話。”

    霍明月幽幽道：“行洲還真是想的周到。”

    霍行洲看向：“我跟溫迎結婚這麽久，姑姑什麽禮都沒送，不如這次就一起了？”

    霍明月立即閉。

    霍老爺子拿著拐杖輕輕敲了下霍行洲的：“行了，別在這兒耍皮子功夫了，趕回去休息。”

    霍行洲懶懶應了聲。

    霍老爺子看著他一瘸一拐的背影，不放心的喊道：“要不要找個人送你。”

    “不用，哪兒有那麽矯。”

    等他走遠了，霍明月才收回視線，小聲道：“爸，還進去看大哥嗎。”

    霍老爺子道：“有什麽好看的，又沒有多個眼睛，我看到他都煩。”

    霍明月又道：“那我們就回去了？”

    霍老爺子轉過：“去看看溫迎。”

    “我不去。”

    霍老爺子杵著拐杖上前：“你不去拉倒，我自己去。”

    霍明月見狀，又立即跟了上去，不怎麽樂意：“爸，有什麽好看的，又沒缺胳膊兒的。”

    霍老爺子道：“虧行洲了你那麽多年姑姑，你哪有點姑姑的樣子。你再怎麽不喜歡，跟行洲是結了婚的，就是我們霍家的人，你說你總是擺個譜做什麽。”

    “我——”

    “你現在覺得小執跟長亭才是一家人，他們排你，眼的跑回來找我。等以後我沒了，行洲也不待見你，我看你還能去找誰。”

    霍明月一時沒了話說。

    霍老爺子一邊走一邊數落：“我就是小時候把你慣壞了，多大歲數的人了，總是跟小輩們爭風吃醋。行洲說得對，他們都結婚那麽久了，你這個當姑姑的，表麵功夫都沒做一下，還總是埋怨別人家教禮數不夠，你自己呢？”

    霍明月小聲狡辯：“那他們又沒舉辦婚禮，我是想著等婚禮的時候再……”

    “你是缺那一份禮了，還是錢不夠用？多準備一些怎麽了。”

    ……

    霍行洲回到病房的時候，溫迎已經睡著了。

    池南雪看到他，小聲道：“那我先走了。”

    霍行洲視線落在溫迎上，點了點頭。

    池南雪走了兩步，忽然想起什麽，又道：“迎迎醒來的時候好像說不太舒服，你要不要再讓醫生給做個全檢查？”

    霍行洲收回思緒，輕輕“嗯”了聲：“我知道了。”

    池南雪離開以後，霍行洲上前，坐在了溫迎旁邊。

    溫迎像是有所察覺似的，轉鑽進他懷裏，抱住他的腰。

    霍行洲低頭，手指撥開額前的頭發，就這麽靜靜看著。

    溫迎迷迷糊糊的睜開眼，聲音還帶著困意：“你回來了。”

    霍行洲低聲道：“不，我讓陳越去買了你喜歡吃的東西。”

    “有點。”

    “那你先睡，等飯買回來我你？”

    溫迎搖了搖頭：“不要。”

    緩緩坐了起來，靠在他肩膀上，打了個哈欠。

    霍行洲剛要說什麽，敲門聲便響起。

    他抬起頭的時候，霍老爺子正好推門進來。

    霍老爺子看他們這樣，輕咳了聲。

    溫迎見狀連忙坐直了點，整張臉紅的不行。

    霍行洲神坦然：“您怎麽來了。”

    霍老爺子沒好氣道：“我怎麽就不能來了。”

    “打擾我們二人世界了。”

    霍老爺子：“……”

    溫迎輕輕推了推他，示意他別說。

    看向霍老爺子，憋了兩秒才道：“爺爺。”

    霍老爺子點頭：“好點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