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馬上要進山了。”
謝瀾之含著砂礫的低啞嗓音,隨之響起。
“這次離開的時間,最短也要十天半個月,你在家等我回來。”
“這麼久?”嵌男人懷中的秦姝,雙眼微睜。
謝瀾之聲音發悶:“事態比較嚴重,短時間無法解決。”
秦姝回眸著他,蹙著眉問:“什麼時候出發?”
謝瀾之回道:“半個小時後。”
秦姝用盡全力氣,掙他強而有力的懷抱,轉過仰視著男人。
問:“在場集合出發嗎?”
謝瀾之點頭:“是。”
“你等等,我回家去拿東西。”
秦姝轉就往外衝去,速度之快,毫不見之前的疲憊。
半個小時後。
秦姝抱著懷中的小布袋,急促地跑到場,發現大部隊已經離開。
追到營地門口,看到穿著軍裝的戰士,人頭攢麻麻的。
“謝瀾之!”
秦姝找不到男人在哪,提高嗓音,大聲呼喊。
疲憊的聲音再高,也被集的沉重腳步聲淹沒。
有個認出秦姝份的戰士,看到滿頭大汗面焦急,立刻跑到隊伍的最前方。
沒多久,謝瀾之高大偉岸的影,離出整齊的隊伍。
秦姝一眼就看到他,拎著小布袋朝他衝去。
謝瀾之也同樣朝邁大步伐。
這場雙向奔赴,落有心人的眼中,不嘆夫妻倆的真好。
事實上,秦姝一衝到謝瀾之面前,就忍不住抱怨起來。
“不是說在場集合,半個小時後纔出發?”
趕慢趕,再晚一步,就真追不到人了。
謝瀾之沉眸凝著,脣線拉直:“軍令難爲。”
秦姝知道這不是過家家,玩命的事,容不得毫閃失。
僅是上抱怨了下,把手中略沉重的布兜,塞到謝瀾之的懷中。
“這是我給你準備的藥,塗抹上傷疤的藥膏,還有你平時服用的湯藥,我也都藥丸了。”
“你現在雖然能正常行,一旦劇烈運負重就會疼,所以藥不能停。”
“還有,一定要平安回來,我在家等你!”
秦姝語速極快地說出這番話,如波星眸,極爲認真地注視著謝瀾之。
好不容易救回來的金大,可不能就這麼沒了。
還等著謝瀾之帶飛,站在更高,欣賞與前世不同的風景。
謝瀾之不知道秦姝心中所想。
聽到最後一句話,心底頗深。
在外多年,第一次有人跟他說,等他回家。
謝瀾之握著手中的布袋,不顧側行走的大部隊,把秦姝用力抱在懷中。
他嗓音沙啞地說:“好,我會平安回來的。”
秦姝到男人堅的膛,有多硌人。
實在是太用力了。
都快要被抱得無法呼吸了。
秦姝聲輕著說:“你鬆一鬆,我不舒服。”
謝瀾之不僅沒有松力度,掐著秦姝的腰,抱離地面,薄脣湊近泛紅的耳垂。
“你在家裏乖乖的,遇到什麼不方便的事,可以去找阿木提,我跟他代過了。”
這句話很晦。
秦姝聽出一說不出的深意。
似乎,幹什麼驚天地的大事,阿木提也會全力以赴幫。
“好——”秦姝聲音乖巧地應下。
忽然發現,離開營地的長長隊伍裏,頻頻有人往這邊看。
秦姝把頭埋到謝瀾之的肩頸,面紅耳赤,滿臉。
小聲說:“好多人在看,你鬆開我。”
謝瀾之驟然擡起頭,眼神翳凌厲地掃視著衆人。
充滿侵掠的眼神,幽幽地盯著他們,警告意味很濃。
謝瀾之覆在秦姝後腰的手,往懷裏按了按,薄脣翕:“之前忘了說,謝謝你的提醒。”
“嗯?”
呼吸不暢的秦姝,頭腦有些發懵。
謝瀾之黑眸凝著小巧泛紅的耳垂,輕輕落下溫一吻。
一即離。
快的彷彿是一場錯覺。
秦姝懷疑他可能是不小心到的。
謝瀾之對沉聲說:“秦招娣已經被抓了,招出來不事,對我們這次行很有用。”
話畢,他鬆開懷中的人,充滿蠱的肅穆眼神,定定地凝著秦姝。
秦姝眼神閃躲,“這事啊,對你們幫助就好。”
“我走了,你保重。”
謝瀾之沒有多言,轉邁著沉穩肅殺步伐離去。
;決絕高大的背影,彷彿行走的荷爾蒙,帥氣又人。
秦姝的心跳加快,被用力擁抱的窒息,還未從裏散去。
站在營地門口,目送英姿颯爽的隊伍,逐漸消失在視線中。
“嫂子。”
後傳來阿木提的聲音。
秦姝回首,臉上出疏離的笑容:“你也來送謝瀾之?”
阿木提眼神複雜地看著,搖了搖頭:“不是,瀾哥讓我負責保護你的安全。”
秦姝抿脣笑了,不以爲然道:“我在營地裏待著,有什麼可保護的。”
挽起耳邊的碎髮,腳步一轉,往衛生院的方向走去。
阿木提默默地跟在後。
爲了跟秦姝的步伐同步,他特意放慢了腳步。
阿木提忽然開口:“嫂子,秦招娣是在西坡村,一個名跛老六那裏抓到的。”
秦姝眸底神一冷,側眸盯著阿木提,“去通風報信了?”
阿木提點頭:“秦招娣把我們的基本作戰計劃,都告訴了跛老六,我們到的時候,跛老六早就跑了。”
一開始去抓人的時候,他還抱著一個人能搞出什麼事的心態。
然後,很快被打臉了。
從秦招娣裏審問出來的事,讓駱師雷霆震怒,砸了杯子,連他都渾冒冷汗。
阿木提不敢想象,如果秦姝沒有提醒他們。
這次任務的傷亡損失,會有多嚴重!
秦姝聽到跛老六跑了,擔憂地問:“沒抓到人,會不會對謝瀾之的這次行有影響?”
“不會,瀾哥親自帶隊,會據形勢改變戰略,這是他的強項。”
阿木提眉眼間浮現出一傲然,對謝瀾之無比信任與佩服。
秦姝也跟著鬆了口氣,謝瀾之有所準備就好。
前世的特大慘案,這次應該不會再發生了。
阿木提把秦姝送到衛生院門口。
“嫂子!”
看著秦姝往院裏走去,阿木提倏然出聲喊人。
秦姝轉過,眼神詢問地看著他。
阿木提雙併攏,腰板直,對鄭重地敬了個禮。
“嫂子,謝謝你救了瀾哥。”
他滿目激地注視著秦姝,虔誠的彷彿在看救世主。
秦姝被他慎重的姿態,搞得頭皮一麻,緒也跟著被調起來。
“你這是做什麼,他是我丈夫,我救他不是應該的。”
不過是重活一世,知道前世發生的某些重大事件,因爲記在心上,就提醒了一下。
真沒必要搞這陣仗,弄得怪不好意思的。
阿木提沒有解釋,對秦姝客氣道:“嫂子,我中午來接你回家。”
秦姝想也不想地拒絕:“不用了,中午我去食堂喫,下午還要在衛生院忙。”
阿木提點頭道:“那我晚上來接你回家。”
秦姝被他逗笑了。
這是把當孩子了?
怕被人欺負,還是不認識回家的路。
秦姝對阿木提擺了擺手,轉往衛生院走去。
阿木提目送的曼妙影,漸漸消失在視線中。
秦姝也許不知道,上次京市調查員來,謝瀾之簽署了一份紅頭文件。
文件裏的容,跟今天的任務有莫大關係。
組織也並非不近人,讓重傷沒有痊癒的謝瀾之,繼續執行這項危險係數極高的任務。
而是,只有他才能順利完任務。
謝瀾之曾爲了某項機任務,在三不管地帶姓埋名兩年,對當地的方言民俗瞭如指掌。
如果這次的任務能順利完,謝瀾之來963部隊的最終任務,也會一併解決。
所有的人與事,都串聯在一起,就了眼下的順利發展。
但凡了秦姝這個關鍵存在,事就會變得一團糟糕。
就像是個福星,會給人帶來幸運。
阿木提想起謝瀾之走前的吩咐——
在不違背組織與家國利益的前提,滿足秦姝的一切需求,竭盡所能護周全。
*
時間一晃,三天過去了。
秦姝頂著一雙熊貓眼,來到衛生院,看被救治的戰士們。
總共送來七個傷患,有三個傷勢嚴重,幾乎差點丟了命。
剛走進病房,就看到呂敏站在病牀前,在換輸的藥瓶。
呂敏見秦姝來了,視線落在因爲睡眠不好,眼底泛起的一圈青。
抿著忍笑,帶著幾分打趣地問:“昨晚又沒睡好?”
“嗯。”秦姝懶洋洋地應聲。
像一朵枯敗凋零的花,再無往日的豔明。
呂敏走上前,握著秦姝的小手,輕嘆一聲。
“我能理解你,這種覺是不好。”
秦姝面訝異,疑地看著呂敏。
理解?
難道也莫名其妙的失眠?
呂敏見秦姝漂亮的眼眸微睜,拍了拍的手背。
“我知道你跟瀾之新婚燕爾的,正是濃意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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