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泓勛自然不會忽略這一點，他解釋道：“明天信號彈升起，藍軍首先要做的就是搜尋我軍指揮部，力求在最短的時間整摧毀。同樣的，我軍的首要任務也是如此。”頓了頓，幽深的眼眸倏地瞇起，賀泓勛再次斟酌了下，才說：“我們的對手是訓練有素的特種部隊，引他們進伏擊圈難度很大。不過，他們未必想到我們會這麼打，如果做得漂亮，他們不會察覺。”

打仗也是要賭的。在不了解對手的qíng況下，一切的戰略戰也都只是猜側分析，誰都不敢篤定一定能克制裝敵人”。為指揮，必須敢冒險。

當代軍人的悲哀莫過於趕不上一場真正的戰爭，還要天天紙上談兵。有著武夫般利落的安基明白過來，他的開始沸騰，很激地說：“我帶人從外圍包抄過去，不信趕不他們，踢我也要把他們踢進來。”

幾名連長相視而笑。寧安磊的神卻顯得有些凝重，他說：“不能來。直面藍軍不理智。”

將一面代表指揮部的紅旗cha在沙盤的山谷上，賀泓勛決定：“把擔克連和補給基地設在這兒！”

幾道質疑的目同時投she在賀泓勛臉上，不敢相信他居然要把承擔火力掩護的坦克連作為餌，而且補給基地一旦被摧毀，這仗還怎麼打下去？

賀泓勛開始戰前布置：“藍軍發現補給基地必定要發起衝擊，坦克連集中火力抵擋住，讓他們以為036山谷是主戰場，指揮部在那裡。安基，你趁機以最快機速度搶戰藍軍412高地，截斷他們的支援力量。”指著一距離036山谷極近的空地，賀泓勛對易理明說：“開戰後老易向這兒推進，與安基頭後直導藍軍後方陣地消耗敵軍……”

賀泓勛完戰鬥布署，陸湛明與寧安磊對視一眼，相互點頭表示贊同。

這時，一架直升機以極低的高度自山峰後轉出來，在一塊空地上降落。穿迷彩服的赫義城以及兩名年輕的軍跳下來，徑直走向偽裝山丘的指揮部帳蓬。包括賀泓勛在的五三二團的軍們隨陸湛明迎上去，給師參謀長赫義城敬禮。

眼眸深浮著與生俱來的冷傲，師長委派全程參與此次演習的赫義城回以標準軍禮，目越過賀泓勛，他嚴肅而鄭重地對陸湛明說：“陸團長，前天三六三重裝部隊已經折在藍軍手上了，師長對五三二寄予很大的期，辛苦了！”

三六三重裝部隊的戰鬥力在場的沒人不了解，那是一支有著“雄獅”之稱的威武之師，居然也敗在了藍軍手裡，可想而知他們這次的對手實力有多qiáng勁。

陸湛明的表qíng凝重了幾分，他說：“責無旁貸！”

走到沙盤前凝神看了會兒，注意到沙盤中cha好的旗，極快地參了賀泓勛的戰，赫義城神qíng略淡地問：“如果坦克連擋不住藍軍的襲擊怎麼辦？”

賀泓勛的目落點是沙盤中的036山谷，他說：“以坦克連的裝備預計至可以抵擋三十分鐘的正面衝擊。如果三十分鐘之pào營長搶戰不下藍軍412高地，就由作為主力攻擊部隊的偵察營擔起衝擊任務消耗敵軍。”

赫義城終於將目投she到賀泓勛臉上，他以質問的口氣說：“火力全部集中到了036山谷，指揮部遇襲怎麼辦？”讓對手掀了老窩，絕對敗得徹底。

“不止我軍的火力集中過去，藍軍的火力自然也會偏重到那邊。作為主戰場的指揮部有地面火pào的掩護，”略頓，迎視赫義城挑釁又質疑的目，賀泓勛異常堅定地說：“指揮部扛得住！”

以火力先鋒及補予基地為餌引藍軍部隊進伏擊圈，採取限制自由的封鎖戰策略絕對是冒臉的，任何一個環節出現問題，哪怕一丁點的偏差，都會導致行失敗。但對於五三二重裝部隊而言，在不了解特種部隊作戰方法的時候，其實沒有更好的辦法對抗。

戰爭這玩意，本來就是人類最為殘酷的社會活之一，不是毀滅對方，就是被對方摧毀。做不到知己知彼的時候，除了拼死一搏，他們別無選擇。所以說，軍人不是不怕死，而是，當戰爭來了，死是不可逃避的。那是他們為軍人必須承擔的使命。

赫義城與賀泓勛的對峙令指揮部陷長時間的寂靜。五三二團的軍們有些發愣，他們戒備地看著師部首長與“自家”指揮，不知該如何緩解這一刻僵持的暗cháo洶湧。

最後，沉默由賀泓勛打破，他側看著牆上懸掛的作戰決心圖，開口時聲音鏗鏘有力，赫義城聽到他說：“沒有摧毀不了的目標！如果我們的指揮部扛不住，他們也照樣頂不住我們的全力衝擊！”意思是說，五三二團的實力也是不容質疑的。

赫義城眼底出的鋒芒顯出危險的訊息，他淡漠地掃了賀泓勛的背影一眼，沒再發問。

陸湛明斂下眼，忽然有些後悔力薦賀泓勛為指揮。之前他只想到勝利後的結果，卻忘了一旦輸了，他賞識重的部下將承擔什麼。

演習前一晚，指揮部帳蓬外，賀泓勛坐在糙地上，以手臂掌住地面令呈後仰姿勢，著黑幕般的天空沉默。這是他的習慣，每次對抗之前，他都會一個人靜靜。

許久，陸湛明的聲音自後響起：“臨時作個調整，演習的指揮由我擔任，你帶領先鋒部隊負責推進，與易理明和安基接應。”

賀泓勛沒有起，他保持原姿勢不，自嘲般笑了笑：“我又沒犯錯誤，團長您怎麼隨便撤我的職？”

他漫不經心的態度令陸湛明有點火，他霸道地說：“撤你職怎麼了？我是團長，說了就算！”

賀泓勛耙了耙頭髮站起來，很認真地提醒團長：“可我這個指揮是師部任命的，您要撤的話得有命令。”見陸湛明還要說什麼，他搶白道：“知道您為我好！不過，總有人要承擔的。況且，誰說我們會輸？！”

之前五三二團的人都不知道是與哪支部隊對抗，直到集訓結束，也就是昨天，接到師部任命的賀泓勛才知道對手居然是特種部隊。說實話，他很興。即便是輸了，能與這樣的對手過一次招，無論是他，還是戰士們，絕對獲益非淺。

戰爭面前，個人榮rǔ都是小事。

斂去臉上玩世不恭的神qíng，賀泓勛承諾：“您放心，我能找準自己的位置！”

陸湛明知道賀泓勛是指知道如何理與“空降”指揮赫義城的關係，他莫名地嘆了口氣，拍了拍眼前這位不馴的部下的肩膀，咽下了原本打算勸說的話。

牧可知道明天就是演習的日子，所以這晚沒有等賀泓勛的電話，而是去赴一場對而言有著特殊意義的約會。

賀雅言穿著一輕鬆的休閒穿，在火鍋店熱氣騰騰的空氣里笑盈盈地給牧可夾菜：“我媽都打電話來了，問我哥什麼時候帶你回家。你去過他部隊了吧，我發現他這人一點qíng調沒有，就不能請個假陪你到外面逛逛啊，那破地方有什麼玩的啊。算了算了，我不能多說他壞話，被他知道肯定挨訓，還有我媽，又要罵我沒大沒小了，你不知道，我哥在家老有地位了……”

本來以兩個孩現在的關係第一次正式的見面該賀泓勛在場。不過，誰讓中校同志未經小首長批準就把的近況向老媽匯報了呢。結果老人家高興得都合不上，立馬給兒打了電話詢問，還吩咐賀雅言說：“你哥工作忙，你要多替他照顧下牧可，聽說那孩子小的。”惹得賀雅言抱怨老媽這麼快就偏心“嫂子”。

畢竟是見賀泓勛的家人，儘管在接到賀雅言電話後“徵求”了賀首長的意見才來的，牧可依然免不了有些張。不過，賀雅言的自來和熱qíng令兩人很快絡起來。牧可吃著慡口的辣鍋，聽著對賀泓勛抱怨中的誇獎，眼睛彎了月牙形。調皮地說：“不要，你隨口說我隨耳聽，保證不告訴他。”

“那你千萬別說是我告訴你的，要不失言而啊。他這個人……”於是可想而知，賀雅言把老哥的窘事一一jiāo代了，連他高中時期拒絕隔壁班生追求都沒落下。

想像著賀泓勛擰著眉對人家說：“對不起，同學，我不認識你。所以，你問我喜不喜歡你太深了。再見。”走出兩步又停下來糾正：“還是別見了。”牧可笑得不行。

一頓飯下來，聊得熱火朝天的兩個孩qíng緒高漲地喝了點小酒。搶著付完帳，被辣得鼻涕眼淚橫流的走在街上還大呼過癮。可惜沒等攔到計程車，牧可的胃就搐著疼起來，臉霎時白得像張紙，額頭上全是汗。

完全沒料到未來嫂子既不能喝酒更不能沾辣，判斷出有胃病的賀雅言急了。在好半天打不到車的qíng況下，果斷地拔通了同事左銘煌的電話。

白熱化對抗

左銘煌來得很快。

悽厲的剎車聲還未停止他人已經跳向地面，急跑到賀雅言面前，來不及多問，便從手中扶過站都站不穩的牧可，發現極度的虛弱，他攔腰將人抱起。

去盡溫和儒雅的神qíng，左銘煌臉上的焦急泄了所有的心事。賀雅言沒心思考慮其它，跟著鑽進后座，將小的牧可摟在前，一邊幫額際的汗一邊極專業地把病癥簡潔而又詳細地說了一遍。

據賀雅言提供的信息，再結合牧可出現的嘔吐癥狀，為科醫生的左銘煌已經可以確定牧可的病qíng了。將油門一路踩到底，他戴上耳機打電話，語速與車速一樣快：“準備手室，十分鐘後我與病人一起到，急xing胃穿孔，對，就這樣。”

到了陸軍醫院，四肢冰冷的牧可已經疼得快暈過去了。被推進手室前，用盡渾力氣抓住賀雅言的手腕，虛弱地說：“別告訴他，等演習完了再……”被疼痛折磨了一路，牧可也自責了一路，後悔不該貪饞吃辣。心想自己點罪那是活該自找，誰讓沒管住呢，可如果因此影響了賀泓勛，罪過就大了。

反握住牧可冰冷的手，賀雅言打斷了，保證道：“我知道。我不告訴他。”

牧可咬牙忍著疼再次qiáng調：“一定別告訴他，不能輸的……”袁帥可是說賀泓勛立了軍令狀的，牧可深知這次演習的重要xing，所以半個月以來始終不敢主給他打電話，就怕影響他工作。

急xing胃穿孔是有生命危險的。說實話，牧可此刻的堅持令賀雅言。用力回握住牧可的手，以特別堅定的語氣承諾：“我保證不告訴他！你好好的，然後我們給他慶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