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趁機旁敲側擊:「小關呀,最近有沒有遇到什麼不錯的男孩子呀?」
關寧意道:「叔叔阿姨,我想先發展事業。」
周母又問:「那你覺得閱琛怎麼樣?」
關寧意明白是什麼意思,卻溜著彎兒回道:「他很好呀!就是太忙,總見不到人。」
周父用力肘擊了一下周閱琛,小聲道:「沒用的東西,時間管理這麼差!都不出時間陪人嗎!」
周閱琛很冤枉:「你們就信吧,我給發信息都不帶回的。」
周母白了他一眼:「不回就對了!」
說著又轉臉去拉關寧意的手,說,「哎,閱琛不會說話,個又直,有時候惹你不開心了要和阿姨說哦……」
周父也叮囑周閱琛:「學學你哥,那麼忙,還不是連孫都給我帶回來了!」
周閱琛無奈地聳聳肩:「早知道我就該和明禮一起去外面闖,這樣你們眼不見心不煩,也叨叨不到我……」
周父:「哎,你這個小兔崽子……」
一家人你來我往,其樂融融。
楚言坐在旁邊,安靜地注視著這一切,偶爾也會說上幾句。
這種新奇的覺是第一次有。
原以為像周慎辭這種家庭的人過年會很嚴肅,沒想到比自己的家還要有人味。
記得以前每每過年都是最難熬的時刻。
家裡親戚都會上門,拎著大包小包的年貨,也帶來了無休無止的嘮叨。
楚言小時候,他們回問學習好不好,如果說考了第一名,他們就會說孩子學習那麼好有什麼用,還是要嫁人的。如果說績一般,他們就說讀不下去就不讀了,反正以後要嫁人的。
年之後更是如此。
無人在意就如何,要去哪裡念書,未來前途明與否,只回問一句話:有合適的人了嗎?什麼時候定下來?
有了念念的那一年,母親更是勒令不許回家,嫌「丟人」。
可如今,卻在一個初來乍到的場合里會到了家庭的溫暖。
周父會誇優秀,和探討行業前景,周母會關心孩子好不好帶,會不會影響工作,周閱琛和周明禮更是熱,許是怕拘束,故意說些不著調的話調節氣氛,關寧意也對很友好,還特別喜歡念念,陪著到玩,還去院裡摘臘梅。
楚言擔心破壞了景觀,周父周母卻說:「摘嘛,念念要是喜歡,都給摘了去。」
他們先在一起簡單地用了午飯,下午一家人就開始準備餃子。
搟麵皮、和餡兒、包餃子,忙得不亦樂乎。
等太落山,灶臺一起,一個個白白胖胖的水餃就下了鍋。
這頓年夜飯吃得很愉快,周父也說好久沒這麼熱鬧了。
楚言很喜歡這種氛圍,但不知為何,卻總覺得有些融不進去。
這裡越好,就顯得越暗,像是地下室里的老鼠初浴在下會到恐慌一樣。
同時,很謝自己做了讓念念認爹的決定。
念念的年,一定會比的幸福完整,這就夠了。
至於自己,那些兒時的創傷可能一輩子也不會修復,不過,若是幸運的話,說不定也能在往後的日子里一點點忘掉。
晚飯後,大家聚在一起看起了春晚。
楚言酒喝得有點多,便去院子中吹風。
倚在門柱上,抬眼著漆黑的天幕,心裡忽然有種說不出的落寞。
這麼說興許有些夾生,但周家的人再好,也不是自己的親。
他們對自己好,是因為教養和人品,更是因為有周慎辭的存在。
所缺失的那一塊,是永遠補不回來的。
想到這兒,稍稍垂下了頭。
忽然,一件帶著熱氣的大披在了的肩上。
低沉的聲音響起:「這麼冷,不進屋嗎?」
楚言側眸,撞進了周慎辭深邃的瞳眸。
「醒醒酒。」淺淺地笑了一下。
周慎辭抬手,將額前的碎發捋到了耳後,然後輕輕地用指腹了一下的耳垂,道:「是醒酒還是氣?」
楚言瞥他:「別瞎說,伯父伯母都對我好的。」
周慎辭揚:「怕你不習慣。」
楚言稍頓,垂下了眸子:「有一點點。」
旋即又趕忙補充,「不是大家不好,是我自己的問題。」
但好像越描越黑,還不如不說。
低下腦袋,小聲道歉:「對不起,我掃興了。」
周慎辭攬住了的腰,將拉近自己的懷裡。
「言言,你永遠不需要道歉。」
楚言靠在他的肩頭,眼底微微泛酸:「其實你應該和像關小姐一樣的人在一起,不是我這種耗的作。」
周慎辭笑出了聲:「很聽你這樣批評自己,今天是怎麼了?」
楚言瞪他一眼:「我認真的。」
「至今我也不知道你看上我哪點了。」
接著仰起臉,問,「真的不是因為有了孩子嗎?」
周慎辭道:「孩子是我留住你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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