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黑：「那你還不快去當面向他致謝？」

　　向微抿抿：我要備考。

　　「……」二黑：「考試比我家主人還重要嗎？」

　　當然！向微回答得不假思索。

　　二黑：「……」怪它賤。

　　收了別人的東西，自然是要道謝的。不過向微怕見到江城之後又變得浮躁，不能靜下心來學習，所以等到放學後，才去後排找他。

　　「謝謝你的茶。」說，笑容甜甜。

　　那時候教室裡的人還很多，江城克制著將面前的人進懷裡的衝，隻幫理了理兩鬢的碎發，聲問：「是不是很辛苦？」

　　向微搖頭，笑得一臉爛漫：「學習使我快樂！」

　　「……」江城忍俊不，弓平視，聲音低沉：「使你快樂的……只有學習嗎？」

　　「唔……」向微臉泛紅，用極輕極輕只有兩個人能夠聽得到的聲音說：「還有……你。」

　　江城的心一瞬間好得快上天了，忍不住笑出了聲，彎盯著看了一會兒，才的頭，說：「考試加油。」

　　向微點頭：「你也是。」

　　短暫的見面之後，就各自回家了。

　　路上，向微忽然意識到自己最近沉迷於學習，竟差點忘了今天是上一世向明強被辭退的日子。爲了驗證未來是否被改變，加快步伐一路小跑回家，結果才一拐進巷子，就看見向明強滿面愁容地蹲家在門口煙。

　　這場景……向微的心咯噔一下沉了下來。

　　連忙放慢腳步，問二黑：你聽得大向明強的心聲嗎？

　　二黑凝神片刻：「投資商跑路了，開發商發不出工錢，工程暫停了。」

　　向微大驚：怎麽會這樣？上一世這個項目明明進展得很順利！

　　二黑：「這就是蝴蝶效應。一個小小的改變，都會讓事朝完全不同的方向發展。向明強的加對這個項目來說，就是一個改變。」

　　可……

　　向微難過不已，默默走過去喊了一聲：「爸爸。」

　　向明強點了點頭，繼續煙。餘麗和餘青瑤靠在門邊，一前一後站著。

　　向微才剛一過門檻，就聽餘青瑤說：

　　「爸爸，我想退學去打工，給姐姐賺學費。家裡現在這麽困難，負擔不起兩個人的學費，我和姐姐早晚有一個人要退學，還不如我早點退學，把錢留給姐姐念大學。等姐姐考上大學以後，咱們家就有希了。」

　　二黑：「這對母的表演開始了。」

　　向微在心裡冷笑了一聲，果然聽到餘麗接著餘青瑤的話說：

　　「老向，家裡的錢都是你掙來的，微微又是你的親生閨，肯定不能讓退學。青瑤的學習績雖然好，考重點大學絕對不是問題，但終究是我們娘倆拖累了你，縱使我有萬般不捨，也得讓退學。」

　　一模一樣的語氣，一模一樣的臺詞。不同的是——向明強的反應。

　　向明強掐滅手裡的煙，說：「再困難也不能讓閨退學。」

　　向微心中陡然亮起一道。

　　向明強又說：「學費的事我自會想辦法。你們兩個只管好好學習。」

　　這句話是對向微和餘青瑤說的。

　　向微剛要表態，又聽向明強說：「尤其是微微。要好好努力。一本或者三本都無所謂，能考上大學就行。」

　　「我會努力的。」向微重重點頭：「等到放寒假後，我就去找個兼職，賺下一學年的學費。」

　　向明強點頭，表示贊同。

　　餘青瑤皺眉：「現在可以兼職，以後呢？大學的學費那麽貴，兼職賺的錢夠花嗎？」

　　這個問題向微早就考慮過了：「大學有助學貸款，有貧困助學金，還有勤工儉學……只要自己努力，不花家裡一分錢也能讀完大學。」

　　一番話說得邏輯滿分，將餘青瑤的臉打得啪啪響。

　　向明強也不再煙，站了起來，說：「好、好、好。有骨氣！」

　　向明強一連說了三個『好』，可見心裡有多歡喜。儘管面上依然一副嚴父模樣。

　　這種時候，向明強誇向微有骨氣，就等於是說餘青瑤沒骨氣了。

　　餘麗和餘青瑤的眼神裡頓時全是恨意，恨不得當場將向微千刀萬剮了。

　　向微只當沒看見，對向明強說了一聲『我先去寫作業了』，便徑自回到了小黑屋。

　　才一關上門，二黑就說：「餘青瑤覺得你和上一世的差別太大了，對你起疑心了。」

　　向微挑眉：懷疑我重生了？

　　二黑點頭：「現在還只是懷疑。後面估計會想法子試探你。你要小心點。」

　　向微：我知道了。

　　坐定之後，向微心中沉甸甸的，沉思許久才對二黑說：我改變了向明強被辭退的命運，卻沒能改變家中經濟來源斷掉的事實。這是不是表示，不管我做多努力，都逃不過被車撞死的宿命？

　　「呸呸呸——別說晦氣話！」二黑臉一板，說：「你只管好好考試。我保證你就算被車撞了，也不會死。」

　　向微輕笑：你真這麽牛？

　　「當然！」二黑扭頭，過了一會兒才說：「可能……會有點兒副作用，但命肯定能保住。」

　　向微笑不出來了：什麽副作用？

　　二黑：「這個說不準。可能……智商會降低吧。」

　　還降低？！向微很崩潰：我的智商已經快探底了好嗎？！

　　二黑笑哭：「你也知道自己智商人。」

　　向微：……

　　「其實也不一定會影響智商。」二黑安向微道：「說不定只是神經錯之類的小病。」

　　神經錯……這還算小病？

　　那什麽樣的病才算大病？

　　人格分裂嗎？把自己切片的那種。

　　向微默了一會兒，無比沉痛地對二黑說：要是我到時候真的變智障或瘋了，你可以定要想辦法治好我啊！

　　二黑聽得額頭冒汗：「我盡力。」

　　……

　　心神不寧的過了幾天之後，期末考順利結束，向微上一世的死亡日也如期而至。

　　班主任宣布放寒假後，向微背著書包在教學樓前的一棵老榕樹下等江城。這是他們考前的約定。江城說有重要的事要對說，讓放學後在這裡等他。

　　離死亡時間越來越近，向微的心裡也越來越忐忑。

　　這裡離學校門口那麽遠，應該不會有事吧？向微在心裡問二黑。

　　二黑：「別張。不管發生什麽事，別出學校。等出車禍的那個時間點過了再出去。」

　　向微重重點頭，心裡依然很不安。

　　惶惶恐恐之際，忽然眼角一晃，看見江城從不遠走了過來。

　　他穿著乾淨的白襯衫，雙手背在後握著一串五彩斑斕的氣球，臉上洋溢著帥氣的笑。

　　剎那之間，向微心中的不安消失殆盡，只剩甜和，心跳與他的步伐共振，世界在這一刻慢了下來。

　　微風拂過，吹他上的白襯衫，好的像一場夢。

　　向微著越來越近的人，笑得越來越開心。

　　然而就在這一刻，校道上的一輛黑私家車，忽然橫衝直撞而來。

　　「小心！」

　　向微聽到江城和二黑一起喊。

　　這也是聽到的最後的聲音。

　　……

　　再度睜開眼時，首先映眼簾的是湛藍湛藍的天，和一隻飄在眼前的小妖。

　　二黑：「活了活了。哎喲，嚇死我了，還以爲法又失靈了。」

　　『又』失靈？以前也失靈過嗎？向微滿臉黑綫，緩緩從地上爬起來，發現自己完好無損，開心壞了，接著又看到江城倒在旁邊，連忙問二黑：江城怎麽了？

　　二黑：「車撞過來時，他用幫你擋了一下。」

　　向微：！！！那、那、那他……

　　二黑：「我已經給他施法了，不知道爲什麽還沒有醒。可能需要你做人工呼吸。」

　　向微：哦！好！

　　向微深吸口氣，低頭就要渡給江城，快到他的時，忽然意識到自己被耍了——

　　向微：他是被車撞了，做什麽人工呼吸？

　　「……」看來智商幷沒有下降。二黑訕笑：「試試嘛，萬一有用呢？」

　　向微翻個白眼，正要起，下的人忽然睜開了眼。

　　向微瞬間石化。多麽悉的場景……

　　「呃……我其實……」向微話還沒說完，就看見下的人皺了一下眉，聲音禮貌卻清冷：

　　「向微同學，你在做什麽？」

　　向、向微同學？

　　不是『微微』？

　　向微更加待了，看向二黑：怎麽回事？

　　二黑飄在空中瑟瑟發抖：「可、可能産生了副作用。」

　　向微：……

　　二黑：「你試試他。看是哪一種副作用。」

　　「……」向微無比崩潰地退到旁邊，等江城坐起來後，才問：「那個……一加一等於幾？」

　　「……」江城：「二。」

　　向微大鬆一口氣：太好了。智商沒有問題。

　　二黑：「……」你這題目也忒簡單了點兒。

　　「試試他的記憶。」二黑說。

　　向微也正有此意，想了想，說：「那……你記不記得我們……是什麽關係？」

　　江城答得很快：「同學。」

　　向微：「……」完了。失憶了。

　　向微正想哭，卻聽江城又淡淡地補充道：

　　「親過的那種。」

　　向微：！！！！！！

　　什麽況？

　　既然沒有失憶，爲什麽語氣聽起來這麽冷淡？

　　這到底是什麽鬼副作用啊？

　　二黑你給我出來！！！

　　二黑：「我……我要研究一下。」

　　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