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亦安慢步走到時月後，盯著司澄看了一路走近了卻又似是沒有看到他一般直接忽視，手裡一個本子輕輕從後面砸在時月頭上，慶幸在今天完了最後的一幅畫。

「啊呀。」時月輕聲驚呼一聲回頭微微嘟起，再帶上幾分氣怒看著顧亦安，「你幹嘛？」聲氣地質問，自認為很兇但在旁人眼裡卻只是一個叉著腰說著「我不跟你玩了」嗯小孩子。

司澄在一旁看著搖了搖頭，心裡有些嫉妒又有幾分煩憂剩下的幾分全數是不前不後不左不右的尷尬。

可是啊，熱中的小又怎麼會在意邊無關的路人呢？沉浸在小小世界的兩個人眼中完全都是對方，再多一點就要加上連接兩個人的畫本了吧。

時月抱在懷裡，加大了的本子沉甸甸的，還沒有翻開就帶上欣喜與激，開口卻又制了心的翻湧，「什麼呀。」

「一個小哥哥。」

「呵，就喜歡小哥哥噢。」時月嘟著開上一句玩笑，打趣顧亦安的取向早已經是兩個人的小趣，看不下去的蕭曉無奈的吐槽這是強行掰彎，還是被自己的朋友掰彎，真是無說理。只是蕭曉吐槽完又會被阿飛吐槽一句你不也是。

「哇~」一聲嘆口而出，時月一頁一頁翻看著顧亦安的心準備，以為是或者和他，只是打開才發現一頁一頁都是龍哥，那個姑娘喜歡的小哥哥。

「你不是……」

不是不高興追星嘛……

時月嘿嘿嘿笑了笑踮起腳尖在顧亦安湊上來的臉頰落下一吻，「你真好。」

「知道我的好了吧，」顧亦安抱住時月卻又被時月掙扎著到了一個，「喂，剛剛還說我好呢，好都不讓抱噢。」

「讓抱，抱我別打擾我看小哥哥啊。」時月一頁一頁仔細地翻看著，每一幅都是最的網劇的片段，每一幅都是他畫的，聽說姑娘喜歡這個大叔級的小哥哥的時候，吃醋歸吃醋卻尊重著的喜好。熬夜追劇冷呵聲中一遍找茬一遍極其認真，四十集結束再意猶未盡地追了原著，等到新的一天頂著兩隻熊貓眼傲著對時月抱怨的小哥哥的演技的湛。

「往後就有點追求，別去翻那些修的圖片了，想看什麼給老公說，老公給你畫。」背後抱住時月，手趁著時月不注意進的兜，快速地出手機出來，「我現在能換了壁紙了不？」

「嗯？」一聲更換壁紙立馬把小姑娘從中拉回來，小臉兒一拉，手一，「不行。」

「你都有一本子畫像了，本子不好嗎？」

時月瞇起眼睛，拉長的一聲「嗯」讓人猜不下一句要說的話。顧亦安知道姑娘離不開手機，脆弱的安全，他彌補一部分手機再彌補一部分，他曾問為什麼天天抱著手機。簡單單純又人的話——

因為你在手機里。

異地的，國的人，不能越的距離只能通過沒有溫度的通信機來維持著聯繫。

「你說的有道理。」時月故作思考，「可是我講道理嘛？」

「講一下唄。」

「好啊。」

時月彎起眉眼笑一下，那是司澄記憶中的笑，最開始的記憶，記憶里出現又在記憶里被泯滅，一時間司澄似乎是明白了時月說的他給不了是什麼意思。

時月的笑給不了他，他也給不了時月一個甜甜的笑的理由，甚至是借口。

「老婆大人最好了。」顧亦安帶著幾分興三下五除二把鎖屏換上自己的照片，連帶著桌面，聊天頁面一塊全數換了，練得不像是拿了時月的手機，每一張都找了一個絕佳嗯截屏角度。最後還給時月，笑嘻嘻的表卻換來了一記白眼。

「你個大醋罈子。」

「知道就好，不然我酸死你。」

「可別。」時月說罷突然間意識到什麼，再一次瞇起眼睛盯著顧亦安看，盯得他直心虛，「你這個老婆老婆喊得順哈，你結婚了，我咋不知道呢？」

「你怎麼不知道呢？你就是我老婆啊。」

「那可能是你認錯人了。」

「Nonono，是老婆大人的間歇失憶癥又犯了，你總是忘記你是我老婆，是不是，老婆大人？」

「哪有？我記得我是你的大人。」

「是是是，老婆說什麼都對。」

「行了你，」時月一擺手，抬起胳膊一把攔住顧亦安的脖子攬按在自己懷裡，「說，你是不是吃醋了。」

「吃醋是什麼？」

「還說沒有，你這一口一句老婆的，你以為我聽不出來啊，你不就是……」回頭看司澄，回去尋找才發現司澄已經離開了，空的路邊只有風，似乎從來沒有站著過一個年，一時間，時月心裡一掃而過一落寞。

「嗯？」顧亦安掰著時月的臉掰到自己面前，「你說什麼？我不就是什麼？」

「沒，沒什麼。」

「真的？」

「嗯嗯嗯，真的。」

顧亦安長長地嘆一口氣，地抱住時月，「我真想把你到我里啊。」

送回時月回到咖啡館，姑娘給沈清和「看管」一個小借口又回去剛才三個人見面的地方，拐了一個彎又見到那個曾經「戰勝」他的人。

「你果然沒走啊。」顧亦安看著司澄，什麼時候他也學會了煙，或許是這個生活讓人太累。想起初見時他拿出煙盒遞到這個小學弟面前，擺擺手被拒絕，說著不會吸煙。那時是怎樣來著，似乎他還在勸他吧，然後再被阿飛那個好兄弟數落一頓。

回憶總是輕鬆，或許吧。

與記憶里相反，司澄練地拿出懷裡煙遞到顧亦安面前，畢竟是著同一個姑娘的「同道中人」。

「你出國是因為時月吧。」

「對，回國也是。」顧亦安接過司澄遞來的煙，已經戒掉了的，如今再來吸上最後一，「這些日子不好過吧。」

「……」司澄聽著也看著——顧亦安的表——那是他見慣了的，居高臨下的嘲笑與鄙夷，「你離開顧家又能給時月什麼呢？還不是一個靠著家族才能生活下去的廢，你有什麼資本，不就這一張臉嗎？」

顧亦安無所謂地聳聳肩，底層人的咆哮，對這個社會的吶喊，他見多了，的確他離開顧家一無所有，可是這都是他拿和自由換來的。公平？上哪說什麼公平去。還不如這個不公平的世界帶來的參差不齊。

「可是時月就是喜歡我，沒辦法。而且——」故意拉長的聲音轉換著緒，從輕佻浪到鄙夷不屑，「你不也是托顧家的福才追到時月麼？呵，你跟許世安的那點易真當別人不知道嗎？你待時月好事業便一帆風順，你跟時月分手，呵，在醫院的滋味不好吧。難道你沒有想過為什麼會在醫院待這麼久麼？嗯？顧家，你可以不屑，但你不能不承認，你在顧家面前真的卑微得不堪一擊。」

「呵。」司澄冷笑，繼而變大笑，他所心準備的，他為之鬥終生的，他以為他可以時月的到頭來都要依靠時月，真是諷刺。或許早就知道，第一次接到陌生的電話，被告知怎麼追求時月時，就已經知道了吧。用著學校的資源來談，他縱然是藝團的團長又怎麼能指揮學校呢？還不是藏在背後的勢力，還不是這個他最不屑的「顧」字。

「離開吧，你給不了時月優越的生活，更給不了想到的。我可以不再追究你，只要你不再自作多地出現。」

「離開？如果我說不呢？你們再怎麼針對我，我不還是站在了時月面前？還是給唱了歌，你讓我離開無非是你心裡在害怕，你怕我再把時月帶走，因為你知道時月心裡還有我，抹不去的，因為我，才是，的初。」

顧亦安笑著點頭，笑著鼓掌，「說得好棒啊，我差一點就信了呢。」無所謂地聳聳肩，第一次覺得顧家爺的份這麼得好用，這麼得有用，「不想離開也可以啊，畢竟——這是你夢碎的地方。」

熄滅了煙，轉手在兜里揚揚手離開，回去咖啡館的方向，接著去找他的姑娘。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的後司澄依舊帶著一份執著與不屑，轉過的人不曾看到，這樣的神多麼像他反抗顧家的模樣。如果，如果兩個人不是上同一個姑娘，或許會並肩為朋友吧。

只可惜，造化啊，太弄人。一個小世界，一個不羈的人就夠了。

一個姑娘邊一個男孩兒就夠了，或許真是因為這一點兒的想象時月才會選擇司澄吧，或許吧……

兩個人都不曾看到，在拐角的樹後站著一個披著長發的姑娘，曾經的短髮卻在一個人邊慢慢變長發。

然而又能怎樣呢？生活終究是生活，或許是陪伴的模樣，但陪伴終究代替不了。

莫梵悠想要走過去，就像無數次在舞臺上走近他，兩個人一同寫歌一同唱歌。明明他們才是最般配的一對，明明才是在他邊更長久的人。

為什麼志同道合的人不能一路到最後，為什麼偏偏要找一個註定要分道揚鑣的人？

問過太多次，每一次都沒有答案，或許這就是吧，沒有道理，沒有一個先來後到，甚至沒有一個日久生。

騙人的，都是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