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指導別氣，坐下來聽我說。”

    導演休息室裏麵又傳出一個略微沙啞的聲音。

    “我自然知道人力不可能做到淩空踢七腳，不過我們這是電影。”

    “電影是什麽？”

    “電影就是一個夢，你明白嗎？”

    “我們電影人其實就是造夢師！”

    “普通觀眾花錢買票進電影看電影，他們追求的不是紀錄片那樣的真實，他們要的是一場視覺的盛宴、一場如幻似真的夢！”

    “這樣說吧，如果黃飛鴻淩空踢出兩腳，觀眾的反應隻會平平，因為很多人都可以做到；

    如果黃飛鴻淩空踢出三腳，觀眾會稍微來興趣；

    如果黃飛鴻能淩空踢出四腳，觀眾會尖；

    黃飛鴻淩空踢出五腳，觀眾會鼓掌；

    要是能淩空踢出六腳，觀眾會站起來拍掌好；

    如果是淩空七腳，我可以保證這部電影會賣！”

    有沒有說服戚指導不知道，陳墨還是認同這些說辭。

    電影如果按著紀錄片那樣拍還真沒法看。

    例如，

    老外的《星球大戰》，太空中是不傳音的，太空大戰默片一樣一點聲響沒有，觀眾指定要退票；

    還有所謂“較真”的網友吐槽老外的超級英雄片最常說一句話就是——外星人都能來地球了，還玩搏戰？

    但問題是…

    電影和《三》小說一樣來個降維打擊，“嗖”一下把銀河係變了二維空間，沒了拳拳到的打鬥場麵，你願意出幾十塊錢買票去看？

    可以吐槽電影和網絡小說假，不過它本來就是導演和作者給觀眾造的一場夢。

    喜歡的夢就盡夢……尿床就好；

    不喜歡的夢，半夜驚醒就罷了。

    較真就沒意思了！

    “，說話這人是誰，真有水平！”

    “那是當然！”

    趙一臉得意，

    “徐客導演可是拿過好多次金馬、金像最佳導演的！”

    這時之前那個洪亮的聲音又傳出。

    “徐導，我也是電影人，我當然知道電影不可能100%求真。”

    “不過我們拍的是功夫片不是武俠片，淩空踢七腳那都是輕功的範疇了！”

    “我祖師爺黃飛鴻被當時武界的同行稱為’無影腳’，隻是說他出腳快，並不是說他會輕功！”

    “如果你的’佛山無影腳’一定要這樣拍，我要被師兄弟們笑死，這個武指導我是沒法幹了，你……另請高明吧！”

    功夫片和武俠片還是有很大不同。

    功夫片是沒有功、輕功、沒有飛簷走壁的，例如另一個時空李小龍、房事龍的功夫電影；

    武俠片的輕功雖然不是神仙那樣騰雲駕霧、其實相差已經不遠，各種草上飛、水上漂。

    淩空踢七腳在武俠片裏麵來說，已經是超級低配。

    恍惚之間，

    陳墨很牆頭草的覺得——戚指導說得也有道理。

    雖然電影是造夢，你也不能披著正統小說的外皮去寫低俗小說啊！

    “這個戚指導誰啊，這麽牛敢剛大導演！”

    “戚管軍，上世紀七十年代邵氏電影的武打明星。不過他最牛的份是黃飛鴻第四代傳人，有真功夫的！”

    “你怎麽知道他會真功夫，見過他出手？”

    不由陳墨不多此一問，

    畢竟，

    網絡上的假大師太多了！

    “我是沒見過他出手，不過你見到他本人就知道他是一定會真功夫的。”

    見字如麵，聽說過；

    見人識功夫，沒聽說過。

    “，你是武俠小說看多了。”

    陳墨不由好笑，

    “難道會真功夫的人還像武俠小說寫的功高手一樣，功越厲害太凸起得越厲害？”

    嘎吱…

    這時候房門忽然打開，一個材健碩、頭發烏黑，看起來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從裏麵走出來。

    “戚指導！”

    趙連忙打招呼。

    戚管軍顯然因為剛和徐客吵完架心不好，隻稍微點了點頭便離去。

    陳墨看著戚管軍離去的背影，喃喃自語。

    “除了塊頭大點、多點，也看不出哪裏有真功夫？”

    “你看戚指導是多大年紀？”

    “四十出頭……反正不會超過五十。”

    “那你可錯了，戚指導今年都七十四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陳墨不可置信的發出曹孟德一樣的表包。

    “七十四的人長他那樣，我……我直播三口吃手機！”

    “那你午飯就吃手機吧。”

    趙抿笑，

    “不是和你說了，戚指導上世紀七十年代就已經是功夫電影明星，就算那個時候是二十歲，現在也超過了七十歲！”

    不是吧！

    難道，功夫真可以讓人青春駐、延年益壽？

    如果是這樣，

    要是學會戚管軍的功夫，豈不是可以……

    不做係統的牛馬？

    大道三千，

    或許係統並非唯一活路呢！

    不管真假，

    總要試過才知道！

    陳墨才想要追過去，徐客的聲音傳來。

    “，你來了。”

    “徐導，我給你來送午飯。”

    趙拽著陳墨走了進去，介紹說。

    “徐導，他陳墨，《男兒當自強》就是他寫的。”

    “陳生，你好！”

    徐客很是熱，主和陳墨握手。

    “我對你可是聞名已久，你的很多作品我都聽過。”

    “徐導，我對也是仰慕已久，你的電影我都看過……很多部看過好幾遍！”

    商業互吹，

    陳墨還是懂的。

    不想，

    “是嗎？”

    徐客卻是認真了，

    “你覺得我的哪一部電影最好？”

    這……

    TMD就尷尬了！

    徐導，你這麽大的人怎麽也不懂事？

    陳墨真想吐槽一句，

    問這麽尷尬的問題，不是給自己添堵！

    “那……那部……”

    陳墨腦筋猛轉，盡量說得婉轉一些。

    “徐導，像您這樣的藝家永遠不會滿足之前作品，最好的永遠是下一部！”

    “我相信，《黃飛鴻和十三姨》絕對是一部好電影！”

    徐客愣了半晌反應過來，大笑不已。

    “你們這些文人說話就是有水平，說話就是那麽好聽。”

    “沒看過沒關係，我會繼續努力拍好電影，希有朝一日讓全國人民都看過我的電影。”

    我是沒看過你的電影；可不見得你就真聽過我的歌。

    找尷尬誰還不會了！

    “徐導，除了《男兒當自強》，你還聽過我的什麽作品？”

    “多了，《突然的自我》就很好，還有《青花瓷》、《蝸牛》、《舞淚》、《不怕不怕》……”

    沒想到，

    徐客對他的作品還真是如數家珍。

    “對了，還有你那首冷門的《漂移》，我本來還想用這首歌拍一部賽車電影，就是你一直沒出正式版的唱片，讓我不好找投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