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菲沒跟著景崇走,仍是上了江韌的車,算是給足了他面。
那件婚紗本來是很喜歡的,可現在是不會要了,那等於是袁鹿搶走以後,又施捨到手上,怎麼可能會要。
車寂靜無聲,等著江韌的解釋,倒要看看他要怎麼解釋今天這樣的行為。
然而,車程過半,他仍是一句話也沒有,不知道在想什麼。景菲有點忍不住,在準備開口的時候,江韌倒是先一步說話,“麼?要不要去吃點什麼?我看你宴會上也沒筷子。”
有這麼一句話,景菲心裡稍微了一點,哼了一聲,說:“我哪兒還有心吃東西,我當時想死的心都有了。”
“為什麼?”江韌輕描淡寫的問,似乎並沒有把這件事當回事兒。
景菲愣了愣,怎麼也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剛下來的心腸,又了起來,火氣冒上頭,“你說呢?你竟然還問我為什麼?江韌,你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心裡?就算你是為了我的份,你也不該這麼輕視我吧?”
江韌側目看向,眸淡淡,整個人鬆垮垮的靠在椅背上,眉宇間含著疲憊,“若真像你說的,我是為了你的份家室,我就不會做這種事兒,難道不怕你甩了我?”
景菲挑眉,“誰知道你怎麼想的。”
“我怎麼想你不知道麼?”
“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這麼多心思,我哪兒猜得出來。”哼了一聲,表現的很不高興,但確實如他所言,如果是在乎的份家世,就不該這種落面子的事兒,怎麼著也該想盡辦法讓高興。
江韌說:“當初確實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今天有意為難,那就順了的意。等怒氣散了,你我之間不就有安寧日子了麼?人是不會顧全大局的,坐著盛驍的位置,肆意價,說明盛驍縱著,但縱容到了哪個地步,你我都不好說。我相信,你爸媽不會因為我,願意跟盛家為敵。”
“做生意最忌諱樹敵過多,我不想因為我年輕時候犯下的錯誤,影響了你們景家,包括我自己,還有你。當初的事兒,我從頭到尾都沒有跟好好道過謙,不管是否原諒,我認為我該拿出我的姿態。往後,也不至於落人話把。”
景菲噘著,氣消了一半,可還是不爽,“那你怎麼不提前跟我說?害得我出洋相。”
“我也是上去之後決定這麼做的,我以為你會理解我的做法,你不是一直以來都覺得對有所虧欠麼?那麼我這樣做,你應該是認同,並覺到欣的。”
景菲默了幾秒,“可這幾年也沒報復你不是麼?”
“所以,經過這件事,往後再對我耍花招,便是沒有道理了。我不過是為大局考慮,你要是實在生氣,打我罵我都行,或者甩了我,讓你哥哥打我,也可以。”
景菲愣了愣,說到打二字,有一的心慌,“我怎麼會這麼做呢,只是當時我沒有心裡準備,在你說袁鹿的時候我就站起來了,人看了笑話。如果你提前跟我說一聲,就不會有這種尷尬的時候。畢竟我朋友多,這樣的事兒,會淪為笑柄。不過誠如你所說,確實應該對做點什麼,起碼是誠心誠意的道過謙,若是往後依然揪著不放,那就是的問題。”
“現在冷靜下來想想,當時跟咱們這麼價,已經引起了全場人的注意,與其讓別人想,你這麼樣做倒也確實是明智的抉擇。真誠擺在那裡,不接,那是小氣。不過那婚紗我不要,你還是安排人送到家裡去吧。順便寫個祝福卡,讓早日找到如意郎君。”
江韌沒有言語,默了一會,又問想要吃什麼。
“不如到周迎那兒去,據說他最近得了個廚子,廚藝不錯。這個點,他哪兒該是熱鬧的時候。”
景菲沒有拒絕的理由,應聲說好。
江韌給周迎打了個電話提前代了一聲,到了會所,他的人在門口迎人。
包間已經準備好,兩人吃到一半,周迎才得空過來,在江韌邊坐下來,人拿了個空杯子過來,“難得有空過來坐,咱好久沒喝酒了。”
“是啊。”江韌放下筷子,用紙巾了,“你最近可是比我忙。前陣子給你打電話,你都不接。”
“生活所迫,誰不想逍遙自在,可我沒那個命啊。只能靠自己,陪笑陪酒,當人家的樂子。也不像你福氣好,邊有這麼一個人心善的千金小姐幫襯著,我要是有你這個福氣,晚上都要笑醒了。”
景菲並不喜歡他這番話,卻也不做聲,垂著眼簾自顧自的吃東西。
這會吃的很斯文,不說話的樣子,溫又純潔,像個小天使似得。
周迎瞧了一眼,一點也不避諱,拿了菸來。
江韌一隻手撐著腦袋,若有所思的盯著他看。
這一盯,周迎才了兩口,就一個激靈,立刻把煙摁滅,嬉皮笑臉,“你幹嘛這麼看著我?幾日沒見,想我了?”
江韌抿著笑起來,不置可否。
吃得差不多,景菲要回去,江韌便送回家,兩人互道晚安,景菲就進去了。
江韌想了一下,讓司機去了寧蘭公寓。
可他沒進去,只是在大門口了幾支煙,然後上車,讓司機送他回家。
路上,他給孟正打電話,“我找到了。”
……
第二天,仁心的微博方賬號釋出了昨天捐款的果,並對到場的所有賓客表示了謝之。
慈善宴上發生的事兒,都沒有流出來。
到場的出來的新聞也都是正面積極的。
袁鹿沒去關注這些,照常上班,早出晚歸,一心一意準備完今年最後一個專案。
慈善宴結束的第三天,仁心基金會那邊給郵寄了東西過來,直接寄到了家裡,因為東西貴重,必須要親自去接收。不得不停下手裡的工作,出去了一趟。
到了以後,是基金會的工組人員親自送過來的,很大一個盒子,包裝的很緻。
袁鹿沒有直接簽收,大抵猜到這東西是什麼,“我可以拒籤麼?”
“這個……”對方有點難辦,“東西我們必然是要到您的手上,但您要怎麼理,那是您的事兒。”
“好。”袁鹿不想為難中間的人,選擇簽收,但沒讓他們搬到家裡去,就讓放在大堂。
工作人員還遞了一張卡片給,看了眼,瞧著祝找到如意郎君這幾個字,就覺得刺眼又噁心。
等人走了以後,給嫚打了個電話。
嫚接到的電話多有點驚訝,但心知不會是什麼好事兒,慈善宴上的事兒瞭解了一點,江韌花了兩個億討好袁鹿,只有明白,他是真的討好。
可惜的是,熱臉了冷屁,人家不領。
袁鹿沒在大廳等著,只是代了業,等人到了以後,把東西給就行,然後就回了公司。
嫚跟江韌告假,並沒告訴他,是袁鹿去拿東西。說了估計他肯定不讓。
到了以後,沒見到袁鹿,只見到了業經理。
盒子不小,一人多高,車上沒法放,就了人過來搬,搬回了自己家。
付了錢,打發了工人,便一個人站在盒子前,想了想,就把盒子給拆了。
拆開後,是玻璃櫃,裡面放著一件婚紗,穿在模特架上,像一件藝品。很。
這就是江韌花了兩個億拍的婚紗。
做工緻,絕無僅有,上就鑲嵌的是真鑽。
兩個億,他的全部家。
隔著玻璃瞧著不屬於的東西。
……
在放假前兩天,專案圓滿過,隔天袁鹿請公司裡的人吃飯,發了年終獎,又給準備了禮,希來年大家一起努力,公司越做越好。
這天袁鹿學聰明瞭,把白開水當白酒應對他們的敬酒。
結束的時候,就喝了一點點,一群人要轉戰娛樂會所,袁鹿把錢打給張歆,自己就是去走了個過場,準備回家收拾東西,明天準備自己開車回家。要早點休息。
程江笠見走,便立刻跟了出去,“這麼快就走了?才八點多呢。”
袁鹿說:“我還有別的事兒,你別跟著我了,跟他們一塊好好放鬆一下,這幾天也辛苦你了。子還沒完全恢復,就這麼熬。玩一會就回家吧,接下去的日子好好休養。你可是公司的骨幹,倒下的話,我上哪兒去找個這麼出的設計師來頂替。”
這兩天,為人世,格外的得,且一本正經的。這會也像個長輩一樣,與他刻意的拉開距離。
程江笠點點頭,“那你什麼時候回去?”
“我明天就回老家。”
“那要我送你麼?”
“不用,我自己開車去。差不多三個小時的車程,慢一點就四個小時,反正也沒事兒。”
程江笠有些擔心,“可你一個人開車,連著四個小時,會很累的。”
“你放心,我比你大,知道分寸。”袁鹿盯著他看了一會,眼神認真且專注,不知道在看什麼東西。
這樣的眼神讓他招架不住,了臉頰說:“你在我臉上找什麼呢?”
袁鹿一本正經的說:“你瘦了,面板看著也變黃變糙了。值有點下降。”
說的那麼認真,程江笠笑都笑不出來了,從他知道醜之分後,就從來也沒有人說他值下降。
他本來沒那麼在意長相,可是被自己在意的人說出這番話,難以形容這種滋味。
袁鹿拍拍他的肩膀說;“所以說,你真的需要好好養養,別再那麼勞了。要不,你也別進去了,我送你回家吧。”
程江笠吧唧了兩下,都這麼說了,他還好意思玩麼。
“好的唄。”
他進去跟杜席凌說了一聲,就跟著袁鹿一塊走,袁鹿了代駕,先把他送到家。
然後去了一趟小譚家裡,給買了一套服,一支口紅,一瓶香水。讓張歆幫忙盒裝,本來想說用同城快遞寄過來,轉念一想,反正也沒事兒,過來一趟也無妨。
小譚說過兩天,件要來,正好可以拿買的服當戰袍。
從的稱呼來看,這兩人已經在一起了。
覺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兒,只要互相喜歡,就可以在一起。
袁鹿要走的時候,小譚問:“姐姐,你是不是心不太好?”
“沒有啊。”
“沒有嗎,覺你好像心不是特別好。”
袁鹿轉過,蹲下來,仰頭看著,“為什麼會有這種覺?”
“說不清,就覺你不是很開心,臉上雖然笑著,可心裡是不開心的。”
“你還能看進人心裡去呢。”
“我是一個很敏的人,我能到邊的人是真的開心還是假的開心。”眨著眼,著,問:“為什麼不開心呀?好看的人應該每天都很開心,早上起來照鏡子,看著自己的臉都會很高興的吧?”
袁鹿笑起來,“我沒覺得自己多特別呀。”
“姐姐你是很特別的人,也是一個很好的人。只是你了像我這樣的自信和勇氣,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這樣,不過沒關係,我可以把這份自信和勇氣借給你一半。”說著,慎重其事的抬手,輕輕的搭在的頭頂上。
說:“跟我說,只要我想做全世界都要為我讓路。”
袁鹿笑著,雖然很稚,但還是跟著說了一遍。
隨即,收回手,袁鹿手的頭,說:“謝謝你了,小丫頭。”
“不客氣,這都是小意思。”小譚認真的抱拳,“姐姐加油!”
袁鹿被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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