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的姑娘們經期一般都很紊，而月池在高度張下，經期時自然更加痛苦，這使得脾氣暴躁，不同往常，所以才能干得出當面掃朱厚照面子的事。在事后冷靜下來，心中也有點后悔，明明能以更和緩的方式解決這個問題，為何要直接把皇帝的臉放在地上踩。在決定做的那刻起，就注定不能像當年一樣任意妄為，把朱厚照按在床上打的事，估計是再也做不了。本打算想個辦法哄哄朱厚照，誰知，不必哄，朱厚照自己就好轉過來，而且待更加親厚。他竟然為的會試找了一個補習老師！

吏部右侍郎王鏊的父親王琬于弘治十六年去世，王鏊返鄉奔喪，待到父喪期滿，誰知又上了國喪。他回京之后，面見朱厚照時，就忍不住回憶起孝宗昔年的音容笑貌，不由痛哭流涕。朱厚照也很是傷，當即將他起復為吏部左侍郎，并且任副總裁，參與編修《明孝宗實錄》，還委任他三日宮講學一次。王鏊大為，一時涕泗橫流，直到回家之后，都按捺不住激的心，熬了幾夜備課。誰知，宮之后，他卻被朱厚照告知，他來主要是幫李越準備會試的。

王鏊：“……”

朝中飽讀詩書者眾多，朱厚照獨獨挑中王鏊，自有緣由。王鏊二十四歲中解元，二十七歲中會元，殿試被點為探花。高中之后，他的文名一日傳天下，程文四出，天下士人都將其作為寫作的范例。同時，昔年李越宮，被王鏊責罰，于是當時的首輔徐溥便勒令王鏊助李越準備神試，李越是早就被他開過小灶的了。朱厚照覺得，找他來，也算輕車路不是。

月池當然心，這可是震澤先生，若是私下請教，再好不過，可朱厚照的舉卻讓這一切都變了味。總覺得有點怪怪的，即便朱厚照真把視為心腹，也不當做得如此骨才是。

忙推辭道：“萬歲深恩，臣銘五，只是這實在不合規矩，若是流傳出去，恐使天下士人對朝廷取士公正存疑，也會對萬歲聲名也有損。臣雖不敏，但已有幸聆聽先生們的教誨，這次雖無太大的把握，但也有一二分的信心。”

開什麼玩笑，會試出題，吏部自然也會過問，若明目張膽地在吏部侍郎的指點下復習，即便高中，只怕也會流言四起，言說王鏊給題。在這種時代，聲名是文人生活做的第一通行證，不管大家暗地里搞什麼樣的勾當，明面上至要做到舉止合度，可不想想為多增加幾分把握，惹來一的。

朱厚照暗道，果然是聰明。他面上卻是一派滿不在乎：“你已在宮中聽課多年，此時再多聽聽，又有什麼妨礙。難不以王先生的品行，還會題不。”

王鏊自覺不能再裝啞了：“圣上明鑒，君子防未然，不嫌疑間。瓜田不納履，李下不正冠。敏政前車之鑒猶在，臣實在是不能不謹慎。”

月池連忙稱是，倆人一起同仇敵愾，勸朱厚照收回命。朱厚照挑挑眉，這一老一小，都十分清醒，竟是本不往套子里鉆。牛不喝水，他總不能強按頭。這次之事，只得作罷。月池出殿之后，與王鏊對視一眼，彼此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出了逃出生天的覺。

王鏊先時還以為是李越進讒，攛掇朱厚照行此違禮之舉，后見李越堅持推拒，方知是錯怪了他，原來都是圣上的主意。他不由對月池道：“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眾必非之。前鑒不遠，覆車繼軌。”

此句出自李康的《運命論》，王鏊用在此，是想告誡月池，朱厚照將捧得太高，反而會為招來眾人的嫉恨和無窮無盡的麻煩。

月池躬領訓，回這座巍峨的宮殿，心里一片翻江倒海，朱厚照到底想做什麼？！

第101章 青云有路終須到

你覺不覺得，那誰對你有非分之想？

只思索了半個時辰， 沒有頭緒后，便把此事撂開來。倒不是相信朱厚照對有多麼深重的誼。對于帝王來說，即便是深意重， 也不影響他繼續利用。篤定的是， 朱厚照在大事上從來不會失了分寸。他花了三年時間才把扶植起來，若無大錯， 不會輕易舍棄。再說了，若是影響了的會試，丟得是他們兩個人的臉。所以，與其冥思苦想揣他到底是有深謀遠慮，還是出一時之氣， 不如靜觀其變。

想到此，便又投到復習之中， 再也沒有進宮一次。正德元年的會試也如期而至了。會試雖然也要搜，但因為搜查都是舉人。朝廷禮重非常，就連輒砍殺文人的洪武爺都說：“此已歌《鹿鳴》而來者，奈何以盜賊待之。”因為上級的寬宥，搜檢兵士自然不敢妄為，所以嚴程度要低得多。

而月池雖然被朱厚照所坑，無機會參加鹿鳴宴， 可早就是名滿皇都的紅人，在這些考場員心中， 只怕比那些解元都要貴重得多，誰還敢在太歲頭上土，因此輕輕松松就混了考場。不由心中暗嘆道：“時至今日， 終于知道孟麗君是如何做上丞相的了， 只要自己表現毫不虛， 在禮重文士的社會，又有誰膽敢冒犯。”

重新修葺一新的貢院果然大不相同，雖然每位考生的座位依然被小格子分隔開來，可空間卻足足擴展了一倍大。此外，應試所用的文房四寶、桌椅的質量也提升得不是一星半點，堪為京城中等之家所用。月池微挑秀眉，并不像其他考生那般驚嘆不已，而是想到了兩淮鹽商的財力，這些錢若是刮下來充國庫，該能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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