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晁笑不出來，焦急地想要往營帳里鉆，被顧云嵩一把拉住：“添什麼，你家殿下命大得很，等著吧。”

年拼命忍住想要奪眶而出的眼淚，重重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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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京城的崔錦之剛剛理完一部分政事，抬頭向窗外如火般燃燒著的黃昏，心頭突然像被鋒利的尖刀扎，痛楚瞬間席卷全。

一把扶住桌角，如同溺水之人拼命地大口呼吸著，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陳元思剛推門而，連忙攙扶住，張道：“崔相！”

“我沒事……不必擔心。”勉強出一個笑，了心口，“城如何了？可有消息傳來？”

元思面凝重，托住崔錦之的手臂，一字一頓道：“城破……”

猛地搖晃了一下，難以置信道：“……你說什麼？張元德將軍呢？”

陳元思將頭重重地低了下去，不敢看的表，“張老將軍……已經殉國了，全城上下皆被屠戮，無一人幸存……”

痛意順著四肢蔓延，將的五臟六腑都一團，間涌上一口，反手回握住陳元思的手臂，強下那腥甜：“……殿下呢？”

“殿下……”元思停頓了一下，抬起頭，眼眶微紅，哽咽道：“殿下中數刀，重傷昏迷，還未知生死……”

咸的腥味在口中炸開，只覺得通寒冷，仿佛置結冰的湖面，一點重量便能將脆弱的冰面得嘎吱作響。

閉了閉眼，重重地咬上舌尖，疼痛讓自己強行冷靜下來，“有消息傳來，說明殿下已經被救下了，是不是？”

“玄甲軍已至，祁邵在戰中被殿下削去一只臂膀，敵軍退守城中，崔相，你可千萬不能倒下！”

崔錦之艱難地出一個笑，“你放心，朝中還有一堆事兒等著我來解決……殿下不會有事的，我相信他。”

指骨絞得青白，手背上的青筋微，“衛國公病重，蕭黨也在一步步收權力，吏部現在被蕭峰牢牢把控住，兵部因為太尉王賓鴻的緣故也幾近靠攏蕭家。”

算起來，前世也是這個時候，衛國公不久后便因為重病去世，不過當時祁旭已經上位，蕭家本不需要像如今一樣苦心算計。

“吏部不要，閣現在還未定下首輔，由你父親主導著，史臺和翰林院是我們的人，廷尉府有你同籍弘盛分庭抗禮著，倒也出不了差錯。”

“我現下唯一擔心的……就是京城的衛軍了。”

陳元思看面上半點也無，卻依舊強撐著同他商量政事，難過得幾乎要落下淚來，可他亦抿著雙，半點緒也沒表出來，“穆將軍仍在通州大營之中，霍參領也統領著前鋒營，若衛軍真有異變，也能防范住。”

“元思。”十指抖，扣出他的手臂，力氣大到要嵌進里，“若還有消息傳來，第一時間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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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祁旭手握兩張信紙，快步進了蕭府的寢房，一邁進去，就瞧見蕭正平倚在床邊劇烈地咳嗽著，連忙上前為他順著氣。

蕭正平緩了緩，蒼老得如同枯樹皮的手輕拍了祁旭一下，道：“殿下怎麼來了。”

“那邊傳來了消息——”

“城破了？”蕭正平低垂著眼皮，漫不經心地回道。

祁旭微微一笑，“是，正如祖父預料得一樣，孫興安也死在了城中，如此，倒不用我們費心解決了。張元德以殉國，祁宥重傷昏迷。”

衛國公低低地哼笑了一聲，像是對這個結果十分滿意，“城破則主將難逃責罰，張元德既然死了，那便落在楚王的上，可惜他重傷，竟他逃過一劫。”

“誰說他逃過一劫了？”祁旭手指，將手中的信紙展示出來，“孫興安死前，倒是還發揮了他的余熱——”

“他說……顧云嵩私自調玄甲軍離開駐地。”

衛國公渾濁的眼珠倏然發出一道，激使他劇烈地咳嗽起來：“哈……顧云嵩怎麼會犯這樣愚蠢的錯誤……？”

“信上說，似乎是祁宥尚在京城時就送去了手書。”

祁旭滿意地看著指尖那薄薄的信紙，知道它會為自己扳倒祁宥的重要一環。

衛國公也緩緩扯出一個詭異到極點的笑，“或許是他早早猜到薛家必有異，又或是薛家謀反本就是他一手策劃，可是如今看來，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主將聽令一個皇子而私縱兵馬，這樣的事放在陛下的眼里，又會變怎樣的意味呢？”

第八十四章 奔赴

城破，十萬百姓皆慘死于虎豹軍的屠戮之下，舉國哀痛，京城的百姓似乎也在這時候意識到了，這場謀反并不是像史書中記載的那樣，幾個字便能草草總結。其中的悲慘，只有在其中的人才能的到。

縱然援軍已至，楚王殿下斷去祁邵一臂，城卻付出了更加慘痛的代價。

初夏不涼不熱的夜風吹走了春日的料峭，卻還是吹不走一片死氣沉沉。

丞相卻在此時做出了一個驚人之舉——

上書景王，請他允了自己去往前線。

此話一出，朝堂一片嘩然。

僅僅憑幾句話就在大殿之上掀起驚濤駭浪的崔錦之平靜地聽著幾位大人爭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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