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永明帝是大雁朝第二代，前朝末期混，別說前朝皇帝私庫，就是國庫都沒多寶了。

先帝進皇宮之時，皇帝私庫本沒什麼東西，現在的許多東西還是后來攢出來的。

每年都有獻禮，也有圣壽，百慶賀。

但皇帝也要賞人，賞后宮，賞兒子，還要賞“卿”……

——總結，裴家人坐天下，但不管是皇帝還是親王，都窮的。

這不是貶低，是另一種形式上的夸贊。

容昭怎麼可能沒想到？

輕輕一笑：“皇上，錢莊一般都附帶著當鋪，銀行的易市，除了我說過的易，還有幾項，臣都寫進了計劃書，比如說——拍賣會。”

沒錢沒關系，你可以賣東西！

拍賣可比當鋪聽起來高級多了！

永明帝眼神疑。

容昭立刻解釋：“將珍寶拿去拍賣，所有想要的人一起出價，價高者得。銀行拍賣別人寄拍的東西，取傭金，也拍賣贖不回去的東西，換現銀。”

“在銀行開業之前先舉辦一個拍賣會，倒是能借機炒作……宣揚一下銀行。”

永明帝明白了，沉片刻，點點頭：“去辦吧，這銀行投資這般大，擴展要比你那些產業快一些才好。”

容昭頷首：“大雁銀行的京城店和州店，臣立刻就去準備，一旦開業，立刻快速擴張，前面已有福祿軒和福祿莊、團團、報社以及云容坊，銀行會更快。”

永明帝揮揮手，讓容昭先離開。

今日容昭給他的沖擊很大，他需要時間來消化這些容。

包括計劃書也要重新看，容昭講解過后，他應當就能看明白了。

容昭恭敬告退。

而離開后，永明帝看向裴懷悲：“謹王，看完了？”

裴懷悲緩緩點頭：“看完了，但有很多不理解。”

永明帝沒有給他解釋，反而問他：“你對于容昭的話怎麼看？這銀行影響深遠，但過于繁瑣，若是只要錢，倒是可以只保留國債，由戶部發國債。”

謹王搖頭：“國債是借錢，借錢就要還，沒有容昭，還不上。”

永明帝看著他：“這一樁事，若是辦砸，將會影響整個大雁朝，你覺得應該相信容昭嗎？”

謹王微微垂眸，聲音平靜：“疑人勿用用人無疑，容侍郎迄今為止，從未出錯，既然選擇相信，就該放手讓去。”

頓了頓，他補充：“左不過折進去這八十萬兩，是商會的稅都不止。一旦出錯，立刻停，并不是負擔不了。”

永明帝聞言，沒說話。

又過了一會兒，他輕聲道：“若朕沒能活到兌現國債的那一天，留給下一朝帝王，他可會怪我？”

裴懷悲腦袋垂得更低，聲音很輕，但每一個字都很清晰：“皇爺爺還會留下燕云三州，以及北燕的領土。”

永明帝笑了。

他為什麼會同意容昭這樣冒險的生意？

他為什麼這麼瘋狂撈錢，不計代價？

還是那個理由——燕云三州，必在永明帝的手上收回！

先太子死后，他的那一場敗仗是恥辱，他只有大勝，收回燕云三州，才能甘心閉眼，而為了這個目的，他可以付出一切。

-

容昭離開皇宮，立刻就開始籌備銀行事宜。

要找可以改建銀行的地方，買樓，還要讓人改造，定制里面的柜子和東西。

還要招人、培訓。

流水一樣的錢就已經先花出去，容昭一點也不心疼。

永明帝沒催，也沒去催永明帝。

似乎給足時間讓永明帝考慮。

然而，先著急的還是永明帝。

工部研究炸藥和炮彈簡直是燒錢，兵部還要糧草，偌大一個大雁朝，上上下下都要花錢……

沒幾日，永明帝就主表示——

私庫東西已經準備好。

可以拍賣了。

第108章 有劍

聽到消息，容昭立刻屁顛屁顛進宮，笑得燦爛。

永明帝睨了一眼：“這麼高興？”

容昭笑道：“這不是想到銀行馬上可以開辦了，所以高興， 銀行辦好就能發國債，不缺錢了，咱們與北燕的戰爭才能盡快結束。”

永明帝同樣很期待那一天，呼出一口氣， 喃喃：“朕也希那一天盡快到來。”

他抬手， 讓人搬著東西跟容昭出宮。

這些東西可都是珍寶，還有他自己手上的銀兩， 可以說，目前他私庫都清空了一半，也是此時他才發現——他似乎真是一個貧窮的皇帝。

永明帝崇尚廉潔，不僅百要廉潔， 他自己似乎也廉潔過頭。

他看著容昭背影， 嘆口氣：“容昭， 可不要辜負朕的信任。”

“容大人是個有才之人， 雖年輕，但也經歷頗多，從未出錯， 皇上莫要擔憂。”邊伺候的人小心翼翼勸道。

永明帝手邊放著翻了好幾遍的計劃書，便是看了這麼多遍，還與戶部討論了許久，他依舊沒能完全領會全部容。

每看一次，發現一點東西， 就越是覺得銀行意義不凡。

以至于最近，他總是將計劃書放在旁邊， 一旦有些空余時間，就會翻看一遍。

這銀行，恐怕只有容昭能掌控。

像是想到什麼，他突然問：“朕記得容大人去年好像遇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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