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這人在外面因為升遷忙於通融打點慶祝時,突然告他個不孝的罪名。
愈重,罪責愈深。
也只有先他站在高,跌下來才能確保頭破流。
可這些雜七雜八的人都是煙霧彈。
知虞再不經意間說出天子的行徑時,又說天子寵一名寵妃時,便會放縱對方私底下縱權勢,賣鬻爵……
「我覺得,當今的天子是不是多也有些德不配位……」
在屋裡沒有旁人在時,謹慎又小聲地湊到他耳邊說話。
說完,正想繼續說時,便聽沈語氣不明地警告,「天子的事不是你我可以議論。」
「若再說,我可就要懲罰阿虞了。」
知虞頓時僵住,可仍不死心地語氣試探,想看看他要懲罰的手段,能不能承。
倘若不太嚴重,也許還能著頭皮下次繼續說。
「那郎君可是要打我?」
人的語氣微微怯怕,眸輕。
是真的怕,也是真的想要繼續作死。
沈幾乎都要被逗笑,「嗯」了一聲,卻故意沉聲道:「打你的。」
「打得啪啪作響……」
知虞很快便臉熱起來。
這時候縱使想要厚著臉皮再說,可也抵不住他那副一本正經的語氣下,還有更多讓恥的話。
最終還是敗下了陣來。
說人壞話這種手段實在是太不流,也不怎麼拿得出手。
說到最後,反倒讓對方藉此占的便宜更多。
知虞索也放棄這條效率極低的方式。
好在已經想好了旁的法子,可以先解決接下來春狩之行,天子為沈擋刀的這件事。
也只有在解決完這件事後,後面的事才能繼續得到推進。
……
宮裡。
今日議事議得太晚。
宗玨見外面天不早,便要留沈一起用晚膳,藉此促進君臣的誼。
沈卻拒絕了。
他雖沒有將知虞的話放在心裡,可那樣的,眼睫又那樣容易。
漉漉的琉璃眸看來一眼,便抿著擰過去再不肯看第二眼,伏著子悶悶地生氣。
哄反而還會惹得掉淚珠……
若是聞到龍涎香,必然又該不高興了。
沈顯然並不糊塗。
整日變著法子在他耳邊說宗玨壞話,也許是那次在青樓里與對方產生的齟齬。
即便說的不是什麼好話,可沈也並不是很高興在他耳畔反覆提及另一個男人。
宗玨也發覺了。
在沈走後,臉微微沉了幾分。
「你說,好端端的,這裡頭是不是有人在挑撥我們君臣關係?」
不然薄然為何最近待他如此冷淡?
「這個人會是誰呢……」
是大皇子那邊的人,還是說,後宮裡哪些也想要奪權之人?
對於宗玨而言,沈不僅僅是他應到的同類。
而且,對方還是一把極尖,極好用的刀。
這把刀為他所用,自然千好萬好,他不希會出現對方背叛自己的事。
宗玨了眉心,很快便恢復了語氣問道:「春狩的事都安排如何了?」
管壽道:「都安排妥了,到時候沈大人會去,他的夫人也在……」
管壽知道宗玨的喜好。
可宗玨在聽到對方夫人名頭時,卻眼皮都不抬一下。
他不由掃了管壽一眼,緩緩說道:「若不是薄然的妻子,或者想要背叛薄然,變我的妃嬪……我就會立馬對失去興趣,看都不多看一眼。」
「你明白嗎?」
管壽愣了愣,頓時笑著迎合,「老奴明白,明白……」
裡是這樣說,可心裡卻愈發納罕這陛下的癖好可真特別,怎麼就盯著別人碗裡的飯?
……
等沈回到府里後,天都已經黑了下來。
老大夫去了外地一趟,一回來,便進沈府來給知虞把脈。
他一邊診斷,一邊卻稀奇道:「聽說你竟然想給沈生孩子?」
沈便悄無聲息地站在門簾後,靜靜地著他們。
或者說,是在觀察著知虞面上的表。
也許,眼底只要出些許的掙扎與藏不住的厭惡,他便能立馬識破這樣拙劣不堪的謊言。
可人眼底始終都清澄澄,春波般乾淨純澈,好似從無任何暗的緒,漂亮的眼睫乾淨地讓人想要上一口。
即便聽見老大夫這麼直白提出,知虞也好似害般應下來。
老大夫著鬍鬚,「他能同意?」
知虞卻攪著藥湯道:「他不同意,我便帶著孩子跑掉。」
這當然是同這老大夫說的玩笑話。
老大夫聽了自然也是笑著說:「那好,到時候我來幫你。」
老大夫全家都死了,也沒有後代。
見到知虞這樣乖巧的孩子,心裡自然忍不住喜歡的。
尤其是他的孫若是長大,多半也同一般大了,讓他心裡很難對生出冷臉。
待老大夫診斷完後,道知虞的子底的確需要調養一個月時,知虞才暗暗鬆了口氣。
老大夫的確醫湛過人,但哥哥手裡有一味藥,若持續吃上半年,就會永遠傷了子本,質虛弱多病的同時,還會永遠不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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