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是很擅長際，但經過一段時間的鍛煉，表面應付還是可以的。

那些誥命夫人早就聽聞當今皇后嫻靜寡言，所以見到阿措話不多，倒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反而覺得小小年紀便如此端莊穩重，真不愧是陛下選中的皇后。

這日午后，阿措與幾位夫人閑聊時，一位侯夫人突然問起一干妃嬪出宮祈福的事來。

阿措乍一聽到這消息，還有些懵，下意識的看向小桃小荷。

小桃小荷，“………”

瞞不住了。

小荷很是自然的接過那夫人的話頭，客氣出聲道，“后宮妃嬪去宗廟祈福這事是由陛下決定且安排的，我們娘娘沒怎麼管這事。夫人若是興趣，或許去問陛下？”

小荷的語氣很是恭敬，可話中的意思卻半點不客氣。

問這話的夫人臉微妙的變了變，忙笑道，“嗨呀，臣婦也就隨口問一句。”便連忙轉了話題，夸起阿措今日佩戴的那對赤金鑲翡翠.貓眼石墜子來。

待這些夫人告退后，阿措將小桃小荷到了跟前，輕聲問道，“后宮妃嬪出宮祈福是怎麼回事？”

小桃小荷兩人對視一眼，便一五一十代了。

自打蔣妃將陛下的決議傳達下去后，后宮妃嬪們是日思夜想，輾轉反側，認真且嚴肅的考慮起去留問題。經過三日的權衡利弊之后，諸位妃嬪紛紛往蔣妃那里稟明了心意。

“后宮活著的，且有位份的妃嬪現為三十九人，其中二十二人自請去宗廟祈福，余下十七人決定留在宮中，遷往西苑。”

小荷說著，從袖中掏出一份名單，雙手奉給阿措，“娘娘，這是的名單。”

阿措接過那冊子，輕輕翻看起來。

小荷繼續匯報著們近日來的安排與部署，“宗廟和西苑那邊都安排的差不多了，三月初一，這二十二名妃嬪便會送去宗廟小住，同日，余下十七人會遷去西苑。”

三月初一，算算日子快了。

阿措掃過冊子上的名單，見到愿意留在宮中的大都是些居高位的妃嬪，譬如蔣妃扈貴嬪等人，那些選擇出宮的，大都是籍貫在外地，或是家中地位不算顯赫的。

不問道，“們有重獲自由的機會，為何不選擇呢？”

小荷斟酌著答道，“奴婢覺得，這些娘娘大都出名門世家，從小學著禮教規矩，們當初宮來，上是背負著家族使命的，那份責任不允許們選擇自己的生活……”

聞言，阿措抿了抿，并未多言。

若放在剛來人間的那會兒，肯定會為這些高位妃嬪不忿，為們爭辯一番。

但現在已經來人間有一段時間了，也知道這人間條條框框的規矩不是一個人一張就能改變的。

就連自己，也潛移默化的被規矩影響。

有的時候會想，再過個十幾二十年的，會不會也變得跟這人間子一樣，張口閉口就是規矩，舉手投足皆要標準呢？

這日夜里，阿措靠在元珣的懷中，臉頰著他的寢料子。

想起后宮的事，睡不著，沉默許久，小聲道，“陛下，你睡了麼？”

元珣手臂搭在前，灼熱的氣息掃過潔的額頭，低聲道，“沒。”

頓了頓，他問，“是在想那些妃嬪的事？”

阿措點了下頭，道，“我之前覺得們能離開皇宮是件很不錯的事，但今天想了許久，或許們離開皇宮，也不一定過得好。陛下，你說，遣散后宮這事，到底是對還是不對？我們這樣是不是不太好？朝堂上那些員和宮外的百姓會不會說我太自私，太小氣，不容人？”

聽著這一連串的問題，元珣啞然失笑。

手指輕輕住的耳垂，他的聲音低沉又磁，“這世間很多事，并不能用對錯來判定。”

更何況小孩子才論對錯，大人只論利弊。

這件事對他有利，他便去做了，管那滔天議論，累累罵名，他不在乎——

只是……

他睜開眼睛凝視著懷中的阿措，問道，“你在乎員和百姓們對你的評價麼？”

阿措一怔，迎上他的目，他幽深的長眸在黑暗中流溢彩。

“唔，不在乎。”誠實道。

他們要說就由他們說，不聽便是。

元珣看著澄澈如孩般的眼眸，笑了，“既然不在乎，為何還顧忌什麼自私、小氣、不容人的說法。”

阿措道，“我在乎陛下！”

元珣微微瞇眸，“嗯？”

阿措道，“陛下要遣散后宮，我不規勸，甚至還贊同，那陛下你會不會覺得我小氣狹隘呢？”

這些天看了些記載歷代皇后事跡的書，書中大多贊皇后的命格，贊們的坤厚載，德合無疆，贊們的寬容大度，高雅風范。

幾乎每一位賢德的皇后，都不會嫉妒，不會憤懣，喜怒哀樂都恰到好，完的宛如寺廟里供奉的菩薩。

阿措越看這些，越覺得力大。

是決計做不書中這樣的皇后，貪吃、睡、不規矩，在陛下面前也不算恭謹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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