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措愣了愣，一雙大眼睛里帶著迷茫，“這……按照宮規理呢？”

蔣妃道，“按照宮規的話，兩者皆要杖斃。”

阿措錯愕著，沉默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聲通稟，“長公主駕到。”

阿措和蔣妃皆是一愣，紛紛起迎接。

只見一襲櫻紫霓裳宮裝的長公主緩步走了進來，溫聲道，“都起吧。”

“你們倆在殿說什麼悄悄話呢？本宮是不是打擾你們了。”長公主含笑說著，自顧自的尋了張椅子坐下。

也不待們回答，就將視線落在阿措上，溫聲關懷了兩句。

阿措笑著回應，像往常一樣寒暄著。

等們聊完，長公主才看向蔣妃，“本宮看你心事重重的樣子，是后宮出了什麼事了？”

被長公主一問，蔣妃不由得有幾分張，略一抬眼，打量著長公主的神。

見面淡淡，似笑非笑的，也不知道是知道周人的事，還是并不知。

斟酌一番，蔣妃將周人的事復述了一遍，末了添補道，“臣妾來找宸妃，便是商定該如何置這事。”

長公主全程面不改的聽完，瞥了一眼染著紅蔻丹的纖纖玉指，語氣淡漠道，“這算什麼難辦的事，何必驚擾宸妃呢？你全權按照宮規置便是。”

這輕飄飄的語氣，讓蔣妃一怔。

又見長公主看向阿措道，“你雖然已經知悉此事，卻不用為此費心，剩余的事讓蔣妃置便是。”

阿措本來就糾結著那置方法，如今聽長公主金口玉言下了命令，也不好再說。

見狀，蔣妃心里也有了數，也不再停留，起道，“那臣妾便按照宮規置了，殿下，宸妃妹妹，臣妾先行告退。”

“嗯，你去吧。”長公主微微頷首，溫聲笑道，“你一直理后宮事務，也辛苦了。本宮知曉你好文墨，今日得了一方上好的端硯，晚些派人給你送去。”

蔣妃一臉寵若驚，忙道，“這是臣妾的本分，哪里敢說辛苦。”抬頭見長公主笑容和善，道，“那臣妾就多謝殿下的賞賜。

長公主微笑點了下頭。

阿措本想說，你還沒嘗嘗那油松瓤卷和玫瑰花水呢，味道蠻好吃的，不吃可惜了誒。

但蔣妃起就帶著大宮離開了，像是急著回去理這周人的事。

……

從榴花宮出來，蔣妃轉眼看向那花團錦簇的華麗宮殿，目有些復雜。

大宮方雨在一旁道，“娘娘，既然長公主都說了按照宮規置，那咱們就按宮規來吧。”

蔣妃緩緩收回視線，眸低垂，不無慨道，“這宸妃可真是好福氣，連長公主都這樣著。”

說罷，緩步邁上轎輦，吩咐道，“行了，你去慎刑司一趟，就說按宮規置，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

榴花宮，蔣妃走后，長公主喝過一盞茶，陪阿措說了會子閑話，便也離開了。

待殿又安靜下來，阿措一邊小口小口的吃著香清甜的油松瓤卷，一邊嚴肅著一張小臉思索著。

小荷見狀，忍不住勸道，“娘娘不用再為那事煩心，蔣妃娘娘會理好的。”說著，小荷語氣帶著幾分小小的埋怨，“其實這事大可自己理了，何必用來打攪娘娘您。”

阿措長睫微垂，沒有接這話。

過了一會兒，問道，“小荷，那個周人和那侍衛，是互相喜歡的麼？”

小荷一啞，好半晌才答道，“奴婢不知他們是否有。”

阿措問，“如果他們是互相慕的呢？因為有，就要杖斃，會不會太過分了……”

小荷道，“周人是宮嬪，既已宮，便是陛下的人，與別的男人有私便是死罪。娘娘，這是宮規。”

阿措，“……”

知道這是規矩，可又覺得哪里有些不太對。

尤其是小荷說，周人也是陛下的人。

是啊，這滿宮妃嬪都是陛下的人，們心里唯一能裝的男人便是陛下，唯一能有的對象也只能是陛下。

想到有這麼多人惦記著陛下，心里不舒服。

想到這麼多人必須要守候著陛下，心里更是怪異。

用過午膳后，阿措將這事與沈老太太說了。

靠在沈老太太的懷中，輕聲道，“陛下說過只喜歡我，也只會跟我一起生小寶寶的，那其他妃嬪算是怎麼回事呢？們得不到陛下的了，還不能得到其他人的麼？祖母，你說這對們是不是很不公平。”

沈老太太見往這更深一層思考了，聲道，“公平，也不公平。”

阿措，“？？？”

沈老太太道，“一般選宮的子分兩種，一種是自愿的，或抱著搏一番前程的念頭，或仰慕皇家風范，或想著耀門楣……無論是出于什麼原因，們既然心甘愿的進來了，就得遵循宮中的規則，有寵也好，無寵也罷，都是個人的因緣，沒什麼不公平的。”

“另一種不是自愿宮的，這類子……后宮的規則對們是不公平，或者說，這世道對們就不公平的。們生來就不由己，無論是嫁人還是生子，生存還是死亡，們的命從來不在自己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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