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邊是三個小酒壇子,地上則是一堆七零八散的碎片。
這一副糟糟的場面,讓阿措皺起了眉頭。
正準備走上前去, 就見一個酒壇子朝們這邊砸了過來——
“朕說過任何人不準進來!”
眼見著那酒壇子飛過來,阿措倒吸一口冷氣,驚呼一聲,下意識的往后躲去。
后的小荷一見,手利落的扶住了阿措,所幸是有驚無險,“啪”的一聲響,那酒壇子剛好砸在阿措的腳邊,碎片飛濺。
阿措長舒了一口氣,忙朝著里頭喊道,“陛下,是我,阿措。”
聞言,長榻上的元珣子一震。
下一刻,他單手撐起子,緩緩地側過,朝那邊看去。
只見惶惶燭下,阿措一襲素蘭長衫,腳步輕緩的朝他走來,那張素凈白的小臉上寫滿擔憂。
元珣的視線落在地上的碎片上,面一沉,強撐著腦袋的昏沉坐起來,指著阿措道,“你站著,別。”
阿措腳步頓住,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他。
心中卻有點委屈的想著,難道陛下真的不愿意見麼?
都沒怪他丟酒壇子呢……
阿措怔怔的站在原地,看著元珣勉力從榻上起。他也不知道喝了多酒,雙腳落地的時候,高大的形還有點搖晃。
他將地上的碎片踢開,腳步虛浮的走到了的面前,那酒氣更濃了。
阿措抬頭看著他,還沒開口,就見元珣一只手挽住了的腰,另一只手扶著的手,帶著一步步往長榻走去,小心翼翼的扶坐下。
阿措這才回過神來,原來他剛才自己不要,是怕自己踩到地上的碎片……
心頭微暖,轉頭看向元珣,就見他半靠在榻上,如傾倒的玉山一般。
他一只手撐著額頭,微微搖頭,似乎想讓腦子清醒一些。
阿措猶豫了一會兒,低聲喚道,“陛下。”
元珣沒有看,只是擰著濃眉,語氣帶著濃濃的疲倦,聲音沙啞道,“朕喝的有些多,你待朕緩一緩。”
阿措默了默,“嗯”了一聲,朝小荷遞了個眼神。
小荷立刻會意,將殿的窗戶都打開后,乖巧的退到了屏風后。
初夏的晚風呼呼灌了進來,將那沉悶的酒氣吹散了不。
自從有孕后,阿措對氣味就變得格外敏,剛嗅到這屋沉悶的酒氣時,還有點想吐,現在窗子打開了,覺得口也沒那麼悶了。
元珣也被這風吹得稍微清醒了一點,一雙灰青眸子微瞇著,盯著榻邊的阿措,俊上籠著一層醉醺醺的疏懶。
喝醉酒的陛下,跟平日里很不一樣。
但他這個樣子也是好看的,有種特殊的好看。
阿措這樣想著,往他邊挪了挪,水靈靈的大眼睛向他,輕聲問,“陛下,你怎麼喝了這麼多酒啊?”
元珣看著并沒有回答,而是道,“你怎麼來了?”
阿措道,“你不是答應陪我用膳的麼?難道你真的忘了?”
元珣皺著眉想了想,似乎記起的確答應了,再看阿措這一副不高興的樣子,有些尷尬的咳了一聲,“朕……”
該怎麼解釋才好?
面對著那雙清澈的眼眸,他不忍搪塞。
阿措捕捉到他那份為難,倒也沒繼續不依不饒,而是手輕輕摟住他的脖子,擔憂道,“陛下不高興是麼?”
元珣,“……”
阿措自問自答道,“肯定是不高興了,我在書上看到過,有個詞借酒消愁。”
頓了頓,歪著腦袋道,“陛下在愁什麼呢?喝了這麼多酒。”
除了在宮宴之上,阿措很見元珣喝酒,尤其喝的這麼醉,還是第一次見。
阿措揣測著,陛下肯定遇到大.麻煩了,不然怎麼會愁這樣?
一臉認真道,“陛下,喝酒不好的,喝多了第二天醒來腦袋會很疼的。你是遇到什麼麻煩了麼?那與我說說吧……唔,雖然我不一定能幫到你,但是有事別憋在心里呀,說出來或許我可以跟你一起想辦法。”
元珣見一本正經要替他分憂解愁的樣子,心里一窩,抬起大掌輕輕了的臉頰。
他的手掌并不潔,拿刀劍,打江山的手,掌心長著糙的老繭,蹭著的臉,有點。
他臉部的線條和了幾分,啞聲道,“沒事,朕能解決的。”
阿措蹙眉,道,“騙人,都喝這樣,怎麼會沒事。”
元珣道,“是朝堂的事。”
阿措頓了頓,遲疑片刻道,“朝堂上有人給你氣了?”
說這話時尾音稍稍往上提,帶著幾分兇的護短味道,仿佛只要元珣點頭說是,就能立刻沖出去找人算賬。
元珣見著這樣子,只覺得籠在心頭的霾郁氣散去不。
他想要將摟在懷中,手剛出去,卻停在空中,想到上酒氣很重,還是收了回來。
阿措見狀,揚起小下,噘道,“你都不抱我了,你喝醉了就不喜歡我了麼?”
說著也不等元珣解釋,自個往他懷中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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