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臺上傳來「咕嚕咕嚕」沸騰聲,蒸汽從面前的鍋里升起,果香淡淡的清甜傳鼻尖。
「在煮什麼?」
姚念肩膀一,像是被嚇了一跳,「你怎麼出來了?」
沈度湊近往鍋里看了一眼,「雪梨?」
點點頭,「雪梨熱橙湯,我媽說咳嗽喝這個能好得快點。」
沈度目微頓。
小姑娘上只穿了件單薄的,長發隨意攏在耳後,段盡顯,的背很薄,修長的脖頸下是微微隆起的鎖骨和……飽滿圓潤的廓。
熱氣氤氳的水蒸氣隨著溫度升高越來越濃,沈度一時有些晃眼。
他移開視線,輕描淡寫道:「這麼冷不穿高領?」
姚念正盯著手機計時算著出鍋的時間,不明所以地看向他,「不冷啊。」
屋裡的暖氣明明打得很足。
計時震,鍋里散出的果香味已經很濃了,姚念挽起兩邊的袖口,剛一手揭開鍋蓋,沈度沒來得及阻止,一滾燙的蒸汽猛地噴出。
姚念「啊」了一聲,立馬鬆開了把手。
鍋蓋「砰」得一聲砸到了灶檯面上。
沈度馬上關了火,「燙到了?」
他擰開水龍頭,抓過姚念的手遞到水槽里。
冰冷的水淋過泛紅的手背,手腕上的卻很燙,附帶著他上淡淡的清香,是洗清洗後留下的味道。
這才注意到沈度換了套服。
「你洗澡了?」姚念咕噥:「發高燒好像不能洗澡。」
「沒洗,就簡單了一把。」
沈度拿過手裡的湯勺,又從櫥櫃下拿出一個天青的陶瓷碗,把鍋里的湯盛進碗裡。
小姑娘雖然不算生慣養,但明顯十指不沾春水。
看著碗裡這些歪歪扭扭奇形怪狀的果,他不啞然失笑。
姚念有些尷尬:「可能賣相不太好看,你要不……先嘗嘗味道?實在不行就當藥喝了。」
沈度垂眸笑,舀起一勺帶著果的湯喝了一口。
「怎麼樣?」臉上出期待的目。
「很好喝。」沈度端起碗把剩下的湯一口全喝了。
姚念明顯不信,鍋里還剩了一半,拿了個勺子準備嘗嘗味道。
沒想沈度直接蓋上了鍋蓋,「不是做給我喝的嗎?」
姚念不可思議:「那我不能喝嗎?」
「不能,你又不咳嗽。」
「……」
沈度在姚念的催促下又去量了一次溫,燒暫時是退了,臉看起來比剛來的時候也好了不,但說話聲音還是啞。
姚念看了眼表,想著林茉跟方依然應該快到了。
手拿過椅子上的外套,往正在洗手池漱口的沈度喊了聲:「沈叔叔,我得回去了。」
沈度很快走出來,「幾點了?」
「馬上七點了,」姚念想了想,叮囑道:「萬一藥效過了繼續燒回來,你還是得去醫院看看。」
「好。」他笑著應聲,想看看小姑娘還能心到什麼程度。
套上外套,拎起那袋還沒吃完的全家桶,「那你早點躺休息,我走了。」
「等會,」沈度拿起玄關上的車鑰匙,「我送你回學校。」
姚念搖搖頭,「你才剛好一點,別折騰了,我打個車回去就行。」
說完戴上帽子,又變回了個小北極熊。
「叔叔再見。」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門「砰」得一聲被關上。
姚念才剛出電梯,沈度的微信就發來了。
還連發了三條。
【上車前把車牌號發給我。】
【到宿舍了說一聲。】
【還有,謝謝小姑娘的雪梨熱橙湯。】
一走,整個房間一下安靜了下來。
沈度重新回到廚房,看著還剩下半鍋的湯,莫名地笑了一聲。
有點甜,但嗓子好像確實沒那麼了。
他又從鍋里舀了一碗,坐在餐桌前一口一口地把它喝完。
—
元旦一過,接著就迎來了鑼鼓的考試周,連方依然這麼佛系的人都不賴床了,每天早起跟著姚念和林茉去圖書館搶位置。
將民法總論蓋在臉上,哀嚎:「學不完,本學不完,誰能告訴我如何用一夜締造一個奇蹟。」
林茉悠悠道:「三分靠努力,七分天註定,剩下五十分你只能靠濃濃的師生。」
「估計夠嗆,」姚念說:「依然也就能在程旭面前刷點印象分。」
方依然不滿:「連你都跟一起欺負我!」
筆記本邊的手機屏幕亮了一下。
沈度的消息,問什麼時候放寒假。
最近這段時間忙著複習,沈度中間來給送了一次相機後,他們就沒再見過面。
姚念打字回復他。
【16號考完。】
【票訂了麼?】
【訂好了,第二天下午的票。】
【行,到時候在學校等我,送你去高鐵站。】
姚念本想拒絕,可轉念一想,寒假整整一個月都見不到他了。
刪了對話框,重新回復了一個好。
沈度剛想熄滅屏幕,老媽的電話了過來。
「在忙嗎?」
「剛到律所,」沈度摁下電梯:「是不是腰又疼了?」
「早就沒覺了,黃醫生天天催著我去推拿,是你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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