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娟跳了許多遍總是錯，是徐婉一個拍子一個拍子地教。沒什麽可以謝，就幫徐婉擋酒以作謝。夢娟雖然舞跳的不好，但在舞廳其實比徐婉更混得開。

    夢娟下樓的時候，張公館已經來了不人。張太太喜歡玩牌，每天總是一大堆人在家裏打牌。而夢娟跟的那個麵商也靠著這牌局鞏固人脈，因此也十分樂於邀請人到家中來。把夢娟迎進門也又要幫著際的原因在。

    夢娟有些生氣沒人吃晚餐，於是走到張夫人跟前的牌桌旁，專吃們那桌的曲奇餅幹，一塊一塊的吃，很快那幾個小碟子都見底了。

    張太太麵上雖然不在意隻玩牌，卻怪氣起了個頭，“我聽說個好笑的事，說凱樂有個舞給人當了幾年外室，現在蓋頭換麵又銀行的經理了。所以這人啊，隻要不要臉，男人啊隻要一鬼迷心竅，什麽事做不啊！夢娟，你說是不是啊！瞧你這緞子致的，不知道的以為這張公館你做主呢。”

    張太太原本隻想數落夢娟，哪知這個頭一起便收不住了，隔壁那桌男人的牌局上立刻有人接話，“這事我知道！那個什麽凱瑟琳是吧，真名徐婉，我還跟真和談過生意，原本還以為是個留洋回來的千金小姐，誰知道原來是……和舞談什麽生意啊。”說著那人笑起來，拍了拍上手那個人的肩膀，“你不是也見過那個凱瑟琳嗎？還說長得漂亮，你從前不是總喜歡去凱樂玩嗎？難道沒認出來？”

    “嗨，你現在這麽一說，我好像真有點眼。絕對是和一起跳過舞的，好像還……”他話說一半刻意停住了，隻曖昧笑著。

    “還怎麽著？”有人故作好奇問。

    那人大嗓門子笑道：“還睡過！這穿了服沒穿服兩個樣子，一時沒認出來也是理之中。”整個客廳的人哄堂大笑起來，那人似乎還嫌不夠熱鬧，又指了個人道：“康老板，凱樂你比我去的多，這麽個尤你肯定也沒放過！”

    第94章 發作

    聽著那些汙言碎語,夢娟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張太太看了很是用，又往上添了一把火：“噯，大家別說了,四姨太還在呢，人家聽著不高興。”

    夢娟冷笑，對張太太道：“我能有什麽不高興，不過話要小心了說,別一不小心大禍臨頭了。”

    張太太甩出一張“幺”，轉過頭看夢娟，“你說說怎麽個大禍臨頭法，我還真想聽聽。”

    “徐婉我認識,你們口口聲聲這樣那樣,也不去打聽打聽以前是誰的人？”夢娟剛說完,旁邊便有一個細細的嗓子搭腔，是素來膽小怕事的應籌局局長夫人王太太,“我正想說呢！你們說話還是小心些,什麽凱瑟琳我不知道,那位徐小姐幾年前我和打過牌，那時和二在一起,二還給專門置辦了洋樓，就在清源路那邊。你們都不知道了嗎？”

    “我有印象,我還聽說一樁事。之前馮家出事,就是因為馮太太的胞弟得罪了這徐小姐。”

    方才那幾個大放厥詞的男人聽王太太幾個說話,有些麵麵相覷。

    張太太剛好胡了牌，往前一推，哼笑了聲，“我當怎麽回事呢，二不是下禮拜就要結婚了嗎？和楊家的小姐，哪有時間管這麽一號人？”

    “別說，楊小姐和這徐小姐我都見過真人，們兩個長得還真是像。我從前都不知道是兩個人，去年第一次見楊小姐，差點喊了徐小姐，那楊小姐臉即刻就變了。”

    “楊小姐之前結過婚你們聽說過嗎？是和金家的三爺，婚禮在國外辦的，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我二嫂他們家和金家是世，當初金楊兩人結婚還專門去柏林賀過了。也是那個時候，孟二才養了徐小姐吧，所以楊小姐一回來，和徐小姐立馬就斷了。”

    “嘖嘖，還有這事？”

    張太太笑著接話道：“我倒是聽明白了，這徐小姐就是個玩意兒，從前也不過是沾了楊小姐的。現在孟楊二人破鏡重圓，還有什麽事？我看呀，這楊小姐怕也不是很願意見到。”

    “我還聽說，那個徐小姐還帶了個孩子在邊？”

    “二的？”

    “不會吧，聽說是被二拋棄了之後生的，那孩子爹是隻有徐小姐自己知道。”

    “咦，不是那個何奉洲嗎？以前在金城給陳老板做事的，後來自己去平城那邊做生意了。之前還是他費了好大勁給我和徐小姐牽線，看著像那麽回事。”

    一說起這些風月事，人們總是格外的好興致，何況還是孟家的風月事。原本那些人隻是想隨口說幾句占占上便宜，沒想到那位徐小姐上還有這麽多故事。

    王太太隻覺得自己在火上烤，畢竟孟二這些年的所作所為沒聽丈夫講，萬一得罪了呢，於是一圈麻將剛打完，便說：“牌打得我頭疼，先回去了！”

    夢娟在一旁聽著心裏難，這孤兒寡母的就容易欺負。現在都已經傳這樣了，不知道以後變本加厲還會有多難聽？徐婉怕是在坤州很難過下去，得跟徐婉通個氣，讓提前做個準備。

    聽到風聲的不止有夢娟，在商海經營多年的胡潤生自然也是消息靈通。

    那天晚上胡潤生和幾個朋友談生意時聽說了這件事。胡潤生在外頭多喝幾杯，不過回的早，回公館的時候才晚上十點鍾。

    楊詩清最見不得胡潤生喝酒，聽傭人說胡先生回來了，便從樓上下來，看著坐在沙發上醉醺醺的胡潤生，楊詩清在一旁的長沙發上坐下，雙手叉埋怨道：“不是說過讓你喝一點嗎？一酒氣是要臭死誰？”

    自從結婚以來，胡潤生幾乎對百依百順，往常一抱怨，便是已經道歉求和了。可這一回他仍然躺靠在沙發上，恍若未聞。

    “你今天是聾了嗎？”

    他卻說：“的事是你們抖出去的吧？”

    楊詩清有些心虛，將頭別過去，“什麽事，我不知道。”

    這麽些年夫妻了，楊詩音說的是真話假話胡潤生一眼就能辨別出來，他看了楊詩音一眼，垂下眼去，卻在下一刻借著酒勁發：“你們到底還想怎樣，已經足夠可憐了，好不容易才到今天，給留條活路不嗎？”

    楊詩清被胡潤生突然這麽一聲嚇到了，緩了一下才回過神來，口才好，並不慌張，道：“我這還不是為了你好。”

    “為了我好？”胡潤生睜開眼，出一個悲切的笑容，仿佛在聽天底下最荒謬的事。

    “難道不是嗎，你這幾年生意這麽好做，你以為是為什麽？有多人是看著孟家要和我們楊家結親的份上？如果二和姓徐的重修舊好，以後他看到你這個前未婚夫，會怎麽想？你的好日子還會長久？”說著，楊詩清笑了起來，“你呀，真是好笑。以前和你有婚約，卻自己自甘墮落給人做了外室，你難道還覺得很彩？”

    胡潤生一時無言，楊詩音借機示弱，在胡潤生邊坐下，“潤生，我們才是一家人，我是真的你的，你也知道，當初我為了和你在一起，了多委屈，我們不要在為了一些不相幹的人吵架了好嗎？就算你不心疼我，你也可憐可憐我們的孩子。”

    “也不是不相幹……”胡潤生歎了口氣，楊詩清將頭靠在他肩上，他手了的臉不再說話。

    第95章 送別

    第二天早上的坤州子銀行似乎比往常熱鬧一些，早上八時,剛到上班的時候,一樓的大辦公室中，幾個年輕的職員沒有和往常一樣開始一天的工作,而是湊近了坐在一起竊竊私語,起先是驚訝，而後發出陣陣笑聲。▒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稍後進來的見裏頭這麽熱鬧，也疾步好奇走了進去，“說什麽呢？大早上的”。

    有人已經聽到了風聲,笑得曖昧,“這都不知道,你們說的是不是……”說著那人揚了揚眉，朝著二樓某間辦公室的方向使了一個眼。

    有幾個職員假正經,一直憋著笑，見那人稽的模樣也不免笑了出來。

    隻有剛來銀行不久的彩萍渾不自在,不斷往開著的辦公室門外去，一來生怕這些話被聽到了惹上不必要的麻煩。畢竟剛剛中學畢業，能在銀行幹一份麵的活實在不容易。的家境並不好,家裏好幾口人都等著的薪水養活。二來，實在不相信徐經理會是那樣的人,或許也跟徐婉錄用有關，總有那麽些知遇之恩的分在,一直覺得自己能找到這樣的工作是走了大運。

    果真是怕什麽來什麽,走廊上傳來腳步聲,彩萍立即連聲咳嗽，示意那些人先別說了。

    可還是晚了，李經理已經走了進來，和往常一樣黑著臉道：“大清早的，都圍在一說什麽了？”

    圍在一起的人立即散開了，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假裝開始忙碌。李經理看了他們一眼，難得和悅，又說：“我聽見了還不要，要是別人聽見了你們這飯碗還要不要了？”

    這李經理說完便走了。隻剩下滿辦公室的人麵麵相覷，方才他們還在討論這是真是假，如今這李經理的口氣不就是證實了嗎？

    李經理一走，辦公室的人又開始起來，臉上一個個掛著微妙的笑容。

    李經理和徐婉不太合木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李經理在坤州已經幹了好幾年副職了，原本想著從前的經理離開便是李經理接任，誰想到突然冒出來一個徐婉。

    想來徐婉似乎待他們其實不錯，從來沒有當著麵嗬斥過誰，說話總是溫言細語的。難得做事還有條理，也不怕辛苦。

    可一個貌的人年級輕輕便到了這個位置，對於很多人來說，已經是不可以饒恕的罪過了。得到的太多了，隻有在落魄的時候狠狠踩上一腳，才能代替上天使眾生的命運顯得公平。

    有高跟鞋的聲音傳來，辦公室的說話聲瞬間就停止了，一個個埋下頭去，有膽大的瞥眼一看，才發現不過是在二樓辦公的文員小姐。

    人群中開始有人發笑，“怎麽都怕這樣，剛才你們可不是這樣的。”

    像是要證明自己並不怯懦，角落坐著的一個人將手裏的鋼筆一撂，挑開話題，笑道：“說真的，經理今天怎麽還沒有來，往常這個時間早就來了吧。”

    “沒臉見人了唄，要我是，就躲在家裏不出來了。”

    那人話音還沒落下，隻見一道米白的影從門邊走過，剛才還在用大嗓門大言不慚的人連忙將話吞了去。隻是門口徐經理的腳步既沒有停頓也沒有遲疑，的背還和從前一樣筆直，著、妝發一不茍，和平常沒有一點區別，好像什麽都沒有聽見，什麽也沒有發生。

    那天快到中午的時候，一個闊太太來找徐婉，不知是來談什麽的，神匆匆。原想著會出什麽事，隻可惜那人坐了辦個鍾頭就被徐小姐送走了，之後便再沒有靜。那天在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