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簡輕語選中的人二十餘歲, 雖然白白淨淨的可相貌普通,模樣也說不上好,他自己都沒想到會被選, 先是愣了一愣, 回過神後臉上止不住的笑意。
其他人一看選了個平平無奇的男人,當即有些不滿,更有人忍不住質問老鴇, 是不是提前收了人家銀子,一時間青樓裏熱鬧至極。
而在一片熱鬧中, 陸遠的隔間裏不可謂不尷尬,畢竟三個人在一刻鍾之前,還信誓旦旦地覺得簡輕語定會選陸遠,結果轉眼就選了個這樣的。
“……這什麽人啊,白生一副貌,連最基本的眼都沒有,”季幹笑, “這樣其實更好,咱們本是為了調查這家青樓跟府勾結私販銀之事而來,一切都要低調行事,萬一打草驚蛇……”
周騎默默捂住了他的,把人帶到角落去了,陸遠麵無表地盯著臺上, 眼底沒有半點緒。
青樓裏其他人還在鬧事, 老鴇也一樣懵,以為簡輕語費了這麽大周折, 是要挑個青年才俊之類的,又或者找個十分有錢的, 結果沒想到選了這樣一個中庸的,看樣子不是最有錢的,也絕不是最英俊的,難怪其他人不服氣。
可既然把話都放出去了,說要簡輕語自己選,自然也不好臨時反悔,於是賠笑安其他人:“大家夥兒別急呀,奴家可是個誠信生意人,怎麽會做出提前收錢的事,這位公子的確是姑娘自己挑的,人家姑娘合眼緣,奴家也沒辦法,諸位若是想要,不如明日請早……”
“你李三娘一張,誰知道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想大家夥兒信服,得拿出個證據來!”有人嚷嚷。
老鴇頓時了一把汗,正要說些什麽,簡輕語便淚盈盈地看向被選中的男子了,男子被一看,頓時生出英雄救的豪,一拍桌子道:“諸位!我確實沒有提前錢,但也拿不出什麽證據,不如這樣,今晚的所有酒都我來請,這樣如何?”
青樓一晚上說也能賣上千兩的酒,若是敞開了喝,還能翻上幾番,他張口便要請所有人喝酒,顯然不是一般的財大氣。老鴇心中一驚,隨即對著簡輕語笑開了花,似是讚歎的眼好,輕易就能逮到一條大魚。
簡輕語一臉懵懂,仿佛沒看懂的意思,心裏卻十分不屑。
選的這位,雖然裳料子平常,帶的小廝也不如其他人多,可腰間的一塊佩玉,便能買下整座青樓,上頭的紋飾也是宦人家常用,一看就是哪家的爺跑出來了。
有錢有權、生得又單純,想來耐心哄哄,便為自己贖了,到時候老鴇即便不願意,也得掂量掂量能不能得罪人家。
簡輕語垂下眼眸,角浮起一點弧度。
陸遠始終盯著看,看到角的弧度後,眼底閃過一玩味。周騎默默了一下季,季立刻看向陸遠,看到他的表後頓了頓,半晌突然興起來。
被簡輕語選中的人一說請酒,便沒人再有意見了,老鴇笑著招呼一圈後,便將簡輕語帶走了。
“我們去哪?”簡輕語認出這不是回房間的路。
老鴇笑瞇瞇地看一眼:“你那房間太過簡陋,不適合招待貴客,還是去樓上廂房的好。”
簡輕語聞言皺起眉頭:“我不去。”
“為什麽?”
“髒。”青樓人來送往,想來每日都有人在所謂的廂房就寢,嫌髒,寧願讓那人留宿現在住的地方。
老鴇嗤了一聲:“收收你那大小姐脾氣,進了青樓還想幹淨?”
這般帶刺地說了一句,簡輕語頓時抿起了,老鴇想到還要指掙銀子,想了想又緩和道:“放心,我已經人送了全新的被褥過去,不髒的。”
簡輕語頓了一下,沒有再堅持了。
老鴇滿意地將帶去了廂房,從外頭將門關上之前,還不忘警告一句:“定要給我將貴客伺候好了,若是有半點差池,老娘就打斷你的!”
說完,砰的一聲將門關上,直接就反鎖了。
簡輕語掐著手心,直到傳來鑽心的疼痛才鬆開,看著手心裏的傷疤,半晌深吸一口氣,拿起桌上的酒連喝兩杯,待到腹中熱了起來,緒才有所緩和。
若想一舉功,今晚便不能出半點差錯,摒棄所謂的恥心,想辦法這個男人舍不得自己。簡輕語手指輕,忍不住又倒了兩杯酒。
青樓的酒雖然不烈,可裏頭攙了助興的東西,隻喝了四杯便有些暈乎了,上也開始發熱,等陸遠進門時,便看到臉頰緋紅、一雙眼眸波流轉。
他頓了一下,麵無表地回頭:“怎麽回事?”
“我給那小子酒裏加了點東西,現在他去隔壁屋裏了,”季嘿嘿笑著,將他推進屋,“東家,春宵一刻值千金呀。”
說罷,砰地一聲將門關上了。
陸遠氣笑了,咬著牙開口:“給我開門!”
“放心吧東家,喝酒的事給小的們就好,你隻管!”季說完,便直接逃走了。
陸遠蹙了蹙眉,抬手便要開門,然而下一瞬,袖子便被扯住了,他頓了一下回頭,對上一雙小鹿般懵懂的眼睛。
“……我走錯了。”他麵無表。
簡輕語艱難點頭:“難怪。”還是記得他的,那個生得還不錯的客人。
白長一張俊臉,也跑來這種醃h地方廝混,呸。
簡輕語兀自走神,半晌一抬頭,發現他還在,頓了頓後問:“你怎麽沒走?”
“你一直拉著我。”陸遠淡淡開口。
簡輕語頓了一下,一低頭發現還真是,於是趕鬆開了他。陸遠掃了一眼,開門便往外走,剛走兩步就聽到後撲通一聲,他頓了一下麵無表繼續往前走,然而快走到樓梯口時,還是轉折了回來。
簡輕語摔到地上後,便難地蜷了起來,小小的一團說不出的可憐。
陸遠蹙眉:“起來。”
簡輕語不。
陸遠抿了抿,單手將人拎了起來,簡輕語下意識扶著他的手勉強站穩,看清是誰後頓了頓:“你怎麽又回來了。”
“為何選那個人?”陸遠的聲音同時響起。
他問完便抿住了,顯然對自己如此介意生了不滿。
簡輕語看不出他的緒,聞言愣了愣後開口:“我覺得他是個好人。”
“能來這種地方的,有幾個好人?”陸遠嘲諷。
簡輕語笑了:“也是。”
見沒跟自己強,陸遠心好了些,單手關上門後將拎到椅子上。簡輕語坐穩後,抬頭誇讚:“你力氣真大。”
這種地方,孤男寡,用這樣的眼神這樣的語氣,去誇一個男人的力氣大,即便陸遠清心寡多年,也不由得生出一分煩躁。
簡輕語本來就是隨口一誇,誇完又給自己倒了杯酒,隻是還未來得及喝,陸遠便直接拿過去一飲而盡了。簡輕語愣了愣:“你喝的話是要付錢的。”
陸遠:“……”
“啊……那位公子說請客了,”簡輕語想到什麽後恍然,又給他倒了一杯,“還要嗎?”
陸遠掃了一眼,端起杯子又飲一杯。
簡輕語的酒勁兒已經徹底上來了,看到他麵無表地喝酒隻覺得好玩,於是又給倒了一杯,陸遠也說不出自己什麽心,倒了,他就喝了。
兩個人一個倒一個喝,很快一壺酒便沒了。簡輕語等了很久都沒見人,忍不住總往門口張。
“別看了,他今晚不會來。”陸遠冷淡道。
簡輕語頓了一下,不太懂他的意思,而也逐漸無瑕去懂他的意思了。此刻的暈暈乎乎的,子也躁不安,看著麵前的男子,突然問:“那你今晚是我的客人嗎?”
陸遠心頭一,煩意瞬間增多。他從喝第一杯酒時,便察覺裏頭加了東西,可奇怪的是並不想在意,而不在意的後果,便是此刻的蠢蠢。
而他向來不會委屈自己,先前二十幾年沒找人,是因為他不想,如今他想了,自然也不會忍著。
“知道我是誰?”陸遠掐著的下頜。
簡輕語被迫看著他,半晌緩緩搖了搖頭:“不知道。”
“無所謂,記住今晚,我是你男人便好。”陸遠說著,直接將打橫抱起,朝著床褥去了。
簡輕語恍了恍神,便已經到了床前,在陸遠要將放下時,趕攬了陸遠的脖子:“不要。”
“後悔了?”陸遠也當真停了下來。他沒有勉強人的興趣。
簡輕語看向他,眼睛稍微清醒了些。雖然不知道那個人為何沒來,但結局已經注定,就是老鴇知道後,會再一個男人來屋裏,到時候對方是什麽人,便不是能控製的了。
既然今晚注定名節不保,不如找個俊俏些的。
“看什麽?”陸遠不喜歡打量自己的眼神。
簡輕語回神,啞聲開口:“髒。”
隻一個字,陸遠便懂了,解開外衫鋪在床上,這才將放了上去。
帶散落,烏發織,痛苦與歡愉並存,簡輕語白皙,落在深的外衫上,魅得如一隻妖。而這隻妖顯然涉世不深,盡管努力遮掩,也無法掩蓋心的驚慌與恐懼,好在獵人足夠耐心,引導不斷往更深的方向去。
當床幔落下,簡輕語迷迷糊糊中聽到他冷淡開口:“我培之。”
“培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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