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家是踩著百姓的脊背走上來的,數十年,變本加厲地榨農民汗,該收拾。”
煙羅平日裏最煩這種敗類,義憤填膺地拳頭,想下一刻直接去打人。
薑雲曦回眸,“聽聞石家雇了不鏢局的人幫著守田土?”
“這兩天石家眾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僅雇了鏢局的人守田地,還轉移自己的財產。”煙羅環抱著手臂,略微傾斜地靠在桌邊,歎了口氣,又繼續補充。
“你家殿下啥都沒做就被盯上了,不打算做什麽?”
純純手,覺得石家那群人的臉都適合當沙包,哦不,石家那位公子倒是個明白人,竟然還暗中寫信示好。
不過信被截住了,打開一看,那個字有點兒……小醜,跟他長相不太符合。
“我暫時不打算摻和進這件事裏,有桃花來了,該某人自己折斷。”薑雲曦指尖浸進水中,撥了撥花瓣,看它托載住一滴晶瑩水珠,宛若一艘小船兒。
清冷的桃花眸裏看不出半分擔憂神,對蕭瑾熠有十足的信心。
沒過半個時辰,本該在正廳議事的人此時出現在兩人休憩的院落,步伐如風,帶著急切。
煙羅識相飛翻牆離開。
“曦兒,我待會兒要去石家,你陪著我可好?”
如薑雲曦所料,派了煙羅去盯人,蕭瑾熠自然也派了暗衛去,兩方獲取到的消息如出一轍。
在聽見暗衛說石家人作出那種打算的時候,蕭瑾熠心底咯噔了一下,立即來到院裏尋人。
正好今日要去正式會會那群人,將曦兒帶上最好。
“嗯。”薑雲曦放下手中書冊,嫣然一笑,抬起手來讓他牽住。
蕭瑾熠牽住手,覺得不夠,便直接鬆手去攬著腰,放慢步子,兩人親昵走出去。
一同乘坐馬車,後跟著兩列長長的將士,聲勢浩大,不知道的還以為去抄家。
一刻鍾前得知北堯攝政王殿下會親臨石府,石家眾人忙裏忙外,心惶恐不安,出去探消息的人說此番他帶了百來個士兵,人人拿著武。
不會是來強行抄家的吧?
“娥兒,你隨我一同去迎接。”
“是,父親。”石念娥自是心甘願跟隨上去,甚至步伐帶著急促,迫不及待地想要再次看看那位尊貴的攝政王殿下。
等華麗的馬車抵達門口時,石念娥眼可見的期待與欣喜,全然把蕭瑾熠此番來的目的忘卻。
但,漸漸的,眼底的驚喜慢慢黯淡。
蕭瑾熠率先下車,但並未給他們一個眼神,接著馬車的門簾再次掀開,出一抹傾城姿。
白金的雲錦仙穿在,華貴而清冷,那子緩緩探出白淨小手牽住蕭瑾熠,優雅邁出馬車,如珍寶一樣被這個高大清貴的男人橫抱下來。
“那是誰?”石念娥本不清楚薑雲曦的份,但直覺告訴,眼前人比地位高很多。
但,心中晦暗下一刻就消散殆盡,又不是一定要攝政王的正妃之位,畢竟是皇室之人,不可能娶一個商戶千金。
但是做他的妾也是極好的,那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即使是他小妾也是地位極高。
到時候使使手段,說不定以後還能晉位分。
“攝政王殿下。”
一行人恭恭敬敬地行跪拜禮,本該一直埋著頭表尊敬,但石念娥忍不住,悄悄抬起來,意圖與眼前人對視的時候,無意間被薑雲曦掃了一眼。
極致的冷漠,致的眉眼寒意一片,如同看死人般。
石念娥頓覺渾冷,好強的敵意,仿佛剛才自己被淩遲了一般。
當然看出了薑雲曦眼底的警告,但是,咬咬牙就過去了,還是不願意放棄這個攀升階級的機會。
石保金惶惶起引路,中途絆到石子,踉蹌一下。
正廳。
蕭瑾熠帶著薑雲曦坐在最上位,奉上的茶未,直截了當地點明此行緣由。
石家眾人不敢坐,如木頭般站在堂廳。
“攝政王殿下,草民經營了數十年的土地,此時收回,這不是要了草民的命嘛!”
石保金哀怨地跪在地上,奈何眼前兩人都不看他一眼,竹影把提前擬好的冊子遞來,看見整整齊齊的黑墨跡時,他眼前一黑又一黑。
【歸還高於北堯田稅多餘銀兩,共六萬白銀;補償以強製低價購地的銀兩,共七萬白銀……總計歸還白銀共七十萬兩……】
數十年的積累,這麽一紙罰書,要將石家的家底掏空。
“攝政王殿下,草民真的拿不出這麽多銀錢啊!”
“那便主歸還土地,本王可酌理,你三千銀兩。”蕭瑾熠把玩著薑雲曦小手,腔音不帶任何緒,剛正不阿。
石家手裏的田地若按照正常價格征收田租,加之家裏開銷,數十年來不可能積攢超過二十萬銀兩,但暗衛調查出來的錢財遠遠高於這個,可見百姓們的生活有多艱難。
話很簡單,要麽拿錢還地,要麽拿命獄。
“攝政王殿下,您這是要了民一家子的命啊!”石念娥察言觀,刻意上前跪下,一雙杏眼包著淚,作一番楚楚可憐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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