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長得一向招搖又打眼,不斷有路人頻頻看向班盛,他眼裡只有。
他在後站了很久。
後不斷有行人,車輛從兩人後經過,閃的霓虹將此刻的畫面定格。
林微夏拿著冰激凌一路小跑到他面前,不好意思地了一下鼻子,低聲問道:
“這首歌你什麼時候準備的”
“三個月前。”班盛回。
“中午打電話的時候你在哪兒”林微夏繼續問。
“機場。”班盛哼笑了一聲,抬手的鼻子,看了一眼手裡拿著的冰激凌,臉有點沉,“又吃”
“錯了錯了。”林微夏立刻求饒。
最後班盛帶林微夏去了江邊,兩人坐在沙灘上,遠有煙火燃起,五彩斑斕,好像也在為林微夏的生日而歡慶。
班盛從口袋裡出一把打火機,兩人掌心攏起,擋住了江邊吹來的晚風,三蠟燭燃燒著,發出滋滋的火星,林微夏雙手合十,認真地許了三個願。
許完之後,林微夏把蠟燭拔掉,拿起油蛋糕里的一顆櫻桃放進裡,酸酸甜甜的,又拿起了一顆櫻桃塞進班盛裡。
把蠟燭,彩帶放進了塑膠袋裡,想起什麼說道:“我最近做夢,老夢見深高,一下子想起好多事。”
“阿盛,其實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嗯。”班盛接過手裡的塑膠袋,散漫地接話。
“為什麼選中我”林微夏睜眼看著他。
高二那年,林微夏轉學到深藍一中,第一面就被上藏著鋒利危險的班盛看上,他像是看到獵一般,步步為營,靠近,然後牢牢在心中占據重要地位。
後來無論經歷多風浪,兩人一直糾纏至今。
林微夏相信一見鍾,可班盛從見到第一眼開始,他眼底的緒就過於濃烈,著過強的宿命過強。
不像是第一次見面會有的眼神。
班盛裡懶散地咬著一煙,低下筆直的脖頸,手攏火,聞言作一頓,輕笑一聲:
“看來你真的忘記了。”
“什麼”林微夏眼神茫然。
十歲那年,一起變態兇殺案發生後,班盛還躺在醫院裡治療,媽媽被拉去殯儀館那天,他拔掉了輸管跑了出去,只是晚了一步,宋知麗的已經從太平間拉走了。
太平間裡森又讓人心底發涼,班盛卻一點兒都不害怕。出來後,他在醫院附近走,腦子裡得很,更多的是手足無措,最後坐在住院部前的廣場花壇上哭泣。
他是不是徹底沒有媽媽了。
班盛坐在那裡,幽長的眼睫低垂,雙手搭在膝蓋上握在拳,攥,晶瑩的淚珠無聲地往下掉,落在地上,隨機又被融化蒸發掉。
腔劇烈地起伏著,班盛從口袋裡拿出一支藍的水筆,出左手,眼睛覷著手腕流的管,想試一試下去是什麼,會不會減輕痛苦,思索了一會兒,揚手就要下來——
一道冰冷的聲音響起:“你在幹什麼”
班盛以為是大人,神慌張地把那支筆扔進花壇里,一抬眼,結果是一位和他年齡相仿的生。
生眼尾下面臉頰那裡有一個紅的小蝴蝶胎記,穿著一條藍細格紋的子,白皙小的形狀很好看,穿著的帆布鞋被刷邊。明明是小孩,舉和臉上的表看起來比較早。
孩走了過來,也沒有說話,坐在班盛旁邊。
班盛心裡抑太久了,醫院那些護士同的眼神,爸爸從未出現在病房裡,無聲地責怪他,偶爾撞見其他病人的竊竊私語,說這個人把他媽害死了。
每一件事都像一條無形的繩子,在不斷拴他的嚨,讓人無法呼吸。
可能是太需要人傾聽了。
班盛開始將發生的那些事說出來,有的事他瞞了,有的沒瞞。說完之後,空氣靜默,孩一直沒有說話。
班盛低垂著眼,臉頰忽然被孩掰了過來,指著斜對面發燙的火紅的太開始說話,語調沒了剛才的冷漠:“這件事錯不在你,它只是個意外。太是公平仁慈的,只是有時候會忘記照到我們。”
太有時會忘記照到善良的人。
“但太會一直在,”孩仰頭看著天邊,瞇著說,“你信不信,太一會兒就會過來。”
等了十五分鐘以後,果然,太慢吞吞地移了過來,耀眼又溫暖的灑在他們上,一直無限包裹著班盛不安的,痛苦的一顆心,像媽媽的懷抱。
原本臉上沒有一表的班盛眼睛忽然掉出大顆大顆的眼淚來,說話的聲音噎:“我……我好想媽媽。”
孩一瞬間表無措,但還是手抱住了班盛,作僵地拍著他的肩膀,說話的語氣和起來:“不要哭了,送你我最喜歡吃的話梅糖。”
“我媽媽以前跟我說過,有些人的人生就像話梅糖一樣,是先酸後甜,捱下去,會好起來的。”
“別哭啦,太會一直在。”
孩說話這句話就走了,太照在上,是明亮的,溫暖的,好的。最後一段對話留在十歲那個有著熱烈驕的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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